陈晨把笔记本电脑收起来，背上背包，梨小小也换了一身衣服，显得更加亲切。
张炀却依旧一身皮夹克、牛仔裤。
“炀哥，你这一身不行，换一身亲切点的衣服，如果那小姑娘真的收到了侵害，心里肯定很脆弱，你这样跟个坏蛋似的，小姑娘肯定害怕。”
对比陈晨和张炀，梨小小也点点头赞同陈晨的想法，陈晨外表就是阳光大男孩的模样，现在穿着套头卫衣，脚底一双板鞋，如果没人说，估计会被认成大学生，而张炀，虽然长相英俊，可是打扮的太过老气，而且板着脸，嗯，估计还真能吓到小姑娘。
“别废话，如果小女孩真的受到伤害，那你们的打扮才会吓到她，别忘了，她可是被一个看上去很天真的男孩儿锁住的！”
好吧，梨小小和陈晨对视一眼，队长说的有道理，他们无法反驳。
朝岚市第一医院。
主治医生站在病房外和张炀三人说小女孩的情况。
“张队长，你们送来的这个小姑娘太惨了，饿了快三天不说，而且身上还有很多烟蒂烫的疤痕，而且她的大腿还被剜了一个洞，虽然只有手指大小，但是差一点就接触到动脉，她能活到现在，也是一个奇迹。”
“我们给她洗了个澡，这姑娘长相还是蛮清秀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成了乞讨儿童，还被人如此对待，造孽啊。”
嗯？只有这些？梨小小低声询问医生：“陈主任，这孩子，有没有遭受过性、侵？”
那医生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三人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还是如实开口：“并未发现你所说的情况，不过我们的倒是在她身上发现了咬痕，而且她的大腿的洞，里面有一些黄色的液体，我已经交给验证科去化验了。”
奇怪，难道我们的发现错了？梨小小不解，而陈晨若有所思，张炀依旧是冷着面孔，还一个劲儿从门上的玻璃向里面看。
“陈主任，液体化验结果出来了，是尿液。”
正巧，化验科人员把结果拿了过来。
三人谢过主任，在门外讨论起来。
“张队，你之前说小女孩肯定受到过侵害，可这结果？”
“小小姐，炀哥的推断没错，小女孩确实遭受了那些，尿液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是在医院，所以张炀忍住了烟瘾，只是嘴巴里含了块儿糖。
“小小，你忽略了一件事，三号受害人只是个二年级的小学生，根本没有精液，所以尿液就是证明他变态的证据。”
梨小小想象了一下三号受害人对着乞讨女孩的大腿动作的画面，差点吐出来，而且，小女孩腿上的洞，天呐，这真的是一个二年级的小男孩可以做出来的事情么？
梨小小转身捂着脸，不忍说话。
“小小，你和阿晨先进去，看看小姑娘能不能接受你们，一定要温柔点别吓坏了她。”
张炀可能也想到了那一点，他的语气更加沉重了，要说三人里面最淡定的，竟然是陈晨。他接受了张炀的要求，首先进了病房。
梨小小平复了一下心情，也走进了病房。
乞讨小姑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头发被剪短，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她的两眼无神，抱着膝盖，有些害怕陌生的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环境。
小姑娘的胳膊很细，仿佛只要轻轻一掰，就会掰断。
梨小小拿出来准备好的糖果，慢慢走近她：“小妹妹，不要怕，我是警察，你知道警察对么？我会保护你的，来，给你吃块儿糖，姐姐和你聊聊天好么？”
小姑娘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慢慢转过头，可看到梨小小手中的糖果，却一个劲儿的向后缩：“楠楠不要糖果，楠楠不要，别戳楠楠的腿，楠楠疼。”
小女孩明显害怕的样子让梨小小知道问题可能在糖果上面，她赶紧把糖给了陈晨，又再次尝试。
“那我们不吃糖，姐姐不戳你的腿，我们玩游戏好不好？”
小女孩却还是埋头不说话。梨小小无奈，只能让陈晨上前。
陈晨露出他的招牌式笑容，放轻了语气，柔声说：“那你和哥哥说话好么。”
可谁知小女孩听到陈晨的声音猛的抬头，然后尖叫。
“楠楠讨厌你，我不要你的糖了，你放楠楠走！”那声音十分凄厉，把在外面守着的张炀惊动，他立马推开门进来。
“怎么了？”
张炀的脸色很臭，他可能是没想到梨小小她们还是吓到了孩子。
戏剧性的一面发生了，小姑娘噌的一下跳下床，躲在了张炀的身后：“哥哥，我怕。”
好吧，还真让队长说对了，小姑娘还真是害怕温柔的人。
梨小小和陈晨向门边走了走，给张炀让出道路。
张炀抱起来小姑娘，把她放到床上，自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他很想说话柔和一点，但是，僵着脸，说出的话还是严肃：“不怕。”
小姑娘却一点不介意，反而紧紧拉着他的衣角。
梨小小用口型说了一句话：“张队，问吧。”
张炀点点头，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问到：“你是叫楠楠对嘛？你可以告诉哥哥，你怎么会在桥下，是和人玩捉迷藏么？”
梨小小和陈晨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队长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还以为队长是个大老粗，没想到也会这么细腻的说话。
小姑娘抖得很严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不，我没有做捉迷藏，楠楠饿，弟弟说可以给我买吃的，可是他却戳我大腿，不戳不给我吃，楠楠害怕，好疼。流血了，弟弟戳的更疼了，楠楠不喜欢他。他笑的很好看，楠楠害怕。”
张炀把她抱起来，拍着她的后背，把她哄睡着了。
楠楠平稳的呼吸声响起来的时候，三人慢慢退了出去，把这里重新交给了护士小姐。
三人决定到外面的小饭馆的包间吃饭，一边吃一边讨论。
最后一个菜糖醋里脊上来后，陈晨第一个动了筷子，可旁边的两个人，却都没心情。
“炀哥，小小姐，你们怎么不吃饭？吃啊，吃完了才有力气继续查案。”
梨小小把筷子拿起来又放下：“我吃不下，我还是不能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张炀点上了烟，吐了个烟圈：“先梳理一下案情吧。完事了在吃饭。”
“现在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二号三号被害人的情况，二号和自己的儿子三号做出不轨之事，致使三号性格变态，因此三号对楠楠下手，这可真是天真有邪。”
梨小小接着张炀的话说：“那张队，我们是不是可以确定，他，杀人并不是随机，他杀的人都是一些他所认为的该杀之人？”
陈晨咽下去嘴里的油麦菜。
“而且，小小姐你还记得我说过要去查查一号受害人么？我拜托了我做侦探的同学，他们刚刚给我发过来一份文件，我们可以一起看看。”
陈晨从背包里拿出他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了一个文件夹。
三人聚在一起观看。
“我去，这一号和二号三号竟然都有关系，一号和二号竟然是炮友，而且这三个人在一起搞过？！他不仅仅是虐猫？！”
文件里面甚至还有一些照片，上面的画面简直是不堪入目。
梨小小彻底没了食欲：“他们三个竟然还做成了光盘，卖到外国？！”
“张队，这下可以确定了吧，他杀人不是随心所欲的！都是有目标有原则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陈晨擦了擦嘴巴也举手赞同：“没错，炀哥，这人一定是有预谋的！”
张炀却一反常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细细咀嚼。
“让我再想想，八年前的那些受害人确实没有任何联系，这肯定不会搞错。”
梨小小忍不住开口：“张队，有可能是因为你没查出来！”
气氛顿时一凝。
静悄悄的，陈晨默默放下了筷子，而张炀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张炀咯咯一笑：“小小，八年前我就是刑警队的天，朝岚市什么人什么关系我调查的一清二楚，那些受害者肯定没有联系，你不用质疑！”
“可是，张队，那时候你毕竟刚来朝岚市，根基不稳，如果有人想要隐藏那些受害人的信息，你可能根本不会调查出来。”梨小小毫不退让，争锋相对。
她想要大喊，有关系的，都有关系的！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如果说了，她就失去了再次见到那人的机会。
张炀的气势颓然下来，他靠在椅子背上：“你说得对，是我太自信了。”
陈晨赶紧插了一句话：“别说八年前不八年前，现在咱们重要是看眼前，人的变态都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那人既然现在卷土重来，一定是有了特别详细的计划，炀哥，你必须要挺住，你可是唯一和他有过接触的人！”
张炀点点头，梨小小也深吸了一口气。
“先吃饭吧，回去一一分析。”
梨小小举起筷子，刚打算吃饭，张炀的电话铃声响了。
“喂，刑警队张炀。什么？在警局门口发现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