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在女厕所门口焦急的等待着，这都快半个小时了，梨小小还没出来。他在女厕所门口一直徘徊，期间好几个女人进进出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奇怪。
又一个女病人要进厕所，他终于忍不住了，焦急的挡住了那名女病人。
“大姐，能麻烦你一个事么？我一个朋友去厕所了，可是这都半个小时她还没出来，她身上有伤，还挺严重的，我怕她晕在厕所，我这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进去，您能帮我看一下么？”
那名女士点点头，陈晨这才赶紧把大门让出来。
还不到两分钟，那名女士就出来了。
“小伙子，厕所里面没人啊，除了我就没有别的女的。”
“什么？没人？大姐，你确定？！”陈晨顿时急了。
“厕所就这点地方，我还能骗你不成？真没人。”
“那行，谢谢您了。”陈晨道了声谢就赶紧向外面跑，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他本想给张炀打个电话，可出了医院门口，他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掐断了。
车水马龙，朝岚市依旧是热闹的样子，可是在这热闹的景象下，到底隐藏了多少罪恶，谁也说不清。
霓虹灯的灯光打在陈晨的身上，让他此刻都变的虚幻起来。
他在马路上走了几圈，最后发了条短信。
找到你了，师傅。
这是一条再也不会被人接收的短信，陈晨想到八年前就失去消息的师傅，微微笑了。他不再彷徨，意外的从书包里面掏出来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动作之娴熟，比张炀这个老烟炮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根烟吸完，他将烟头丢在地上用鞋子捻灭，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他的面前，他毫不犹豫的上车，面色冷酷，判若两人。
……
一桶水浇到了梨小小的头顶，那水冰冷刺骨，浸湿了她的全身，胸口处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她打了个哆嗦，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一时没有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醒了？”比冷水还要冰冷的女声响起。
梨小小眨眨眼，才看清自己在一个地下室，阳光是从头顶的小窗户透进来的，正好照在她的身上，在她的面前，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张静。
梨小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张静，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
“别费力气了，老实待在这里，否则，你的下场和那女人一样。”
张静挑了挑眉，伸出手指指向地下室另一角。
那里蜷缩着一个女人，身上已经没有了一块完好的皮肤，但是唯独脸，还是干干净净的，那女人给梨小小一种熟悉感。
她眯着眼睛仔细辨别。
“王茹？！她，小静，是你！那人是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别叫我小静，你真让我觉得恶心，梨小小，我回来的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让你下地狱！没错啊，是我接走了她，怎么，你很奇怪么？”
她恨我。
梨小小不知道张静对她哪里来的恨意，张静这副样子，难道说，她恢复记忆了？
“你记得我是谁了？张静，是你帮王茹处理了四号的尸体？你是杀人凶手？”梨小小问的小心翼翼，心惊胆战，她现在脑子一片浆糊，乱七八糟的信息充斥着她的大脑。
张静把身上的黑色皮衣脱了下来，也不在意，直接坐在了地上，她双手托腮，不屑的看着梨小小，似乎是好奇她怎么问出来这样没有营养的话题。
“失忆？我可从来没有失忆，你的问题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反正你也活不久了，作为老同学，咱们今天好好聊聊天，联络联络彼此间的感情，怎么样？”
不待梨小小回答她，她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梨小小，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了你……”
梨小小一阵恍惚，她从来没想到，八年前她查到的一切，全是假的。
张静是被约到了江边不假，但是，她一个女孩子，抵抗力那么弱，根本没办法逃出那群人的手掌心，那群人，其实一开始本意是为了报复梨小小才抓住了她，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味道。
张静人长的漂亮，而且发育的也很好，在当年的高中生里面，一直很招惹目光。混混头子本来就是一个色魔，平时也没少祸害小姑娘，张静到了他手里，到底没有好下场。
那群小混混把张静拖到一处无人荒凉的田地里面，先是混混头子，后是那些小跟班。一个男人趴上来又下去，另一个男人又上来下去，张静嘴里被塞进去男人的内裤，恶心的气味往她的胃里钻，可是她挣脱不了，身上的疼痛变得麻木，灵魂上的疼痛却被无限放大。
等那些男人全都释放爽了后，他们才感觉到后怕，此刻的张静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毫无生气，那群混混不知道梨小小到底多在乎张静，但是梨小小的可怕已经印到了他们的骨子里，他们害怕被梨小小发现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干脆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几个人合伙把张静浑身上下清洗一遍，换上干净衣服，趁着张静精神恍惚的时候，一把把她推到了马路上，飞速行驶的汽车将她撞倒。
见到这一切，那些混混才松了口气，他们拨打了120，围在张静旁边，混混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要怪就怪梨小小吧，谁让你是她的朋友。”
都说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可是真的可以么，至少张静不这么觉得。
“这么多年，我只有越来越多的痛苦。和你做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梨小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一直摇着头流泪，她本以为，那些混混犯下的罪孽已经很严重了，可是却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个样子。
“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我都没有哭，你不觉得你很伪善么？”
张静扳起梨小小的下巴，擦掉了她脸上的眼泪。
“女孩儿发生了这种事情，无异于是天塌了下来，我每次都想报警，可是我妈妈都不让，她怕让外人知道，我的一生就完了，怕再也没有男人敢喜欢我。我灰头土脸的在国外治疗，可是心里的痛，止不住啊。”
张静含住梨小小的耳垂，又舔了一下她的脖子。
“小小，你知道那种感觉么？”
“我不敢找男朋友，因为我对男人有了恐惧，慢慢的，我开始喜欢女人。外国比较开放，我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可是，我们抚摸对方的时候，妈的，我他妈竟然想到的是你的脸。”
“梨小小，你可真是无处不在，你说，我怎么可以放过你呢？”
张静迷恋的拥住梨小小，越发的病态。
梨小小从来没想到过，她记忆中的文静女孩，心里已经变得扭曲，可怕。可是，她无法怪罪，因为这一切，她都有责任。
她无比后悔当初没有把那几个男人弄死，可是，再怎么后悔，也无法挽回什么了。
“小静，是我对不起你。”
“我说了别叫我小静！哈，你愧疚了？你以为你把那几个人打残了就能补偿我了？你是不是太可笑了？你真可笑。怎么够！这些怎么够。”
张静一把推开梨小小，神情变得癫狂：“你知道最后他们是怎么死的么？啧啧啧，全都变成了肉酱呢，他们本来就是无所事事的人渣，死了，也没人会注意，相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得鼓掌呢，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可悲。”
张静把蜷缩在一角的王茹踹了过来。
她拿起皮鞭，狠狠的打在王茹身上。
“你再来看看这个女人，多可悲啊，把自己的妹妹送到了自己的丈夫床上，结果又毒死了自己的妹妹泄愤，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最后爬上了我的床，可我为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把你都放弃了，她竟然想跑，想自首！你说，她多可恶！”
王茹趴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是依旧嗯哼，表明自己还活着。
梨小小不忍的看了一眼王茹，又很快的转移了视线。她胸口处的伤口渗出的血液已经把她的衬衣染湿了。
张静注意到了这个，她露出邪恶的笑容，一把将手按在了梨小小的伤口处。
梨小小闷哼一声，额头就出汗水。
“小小，你疼不疼，如果你同意和我在一起，我就暂时饶了你，怎么样？你高中的时候不是很厉害么，你那是时候好酷啊，竟然可以统一学校和社会上的势力，做回曾经的你怎么样？嗯？”
张静突然对梨小小充满了崇拜。但是，梨小小忍着疼痛，只说了一句话：“不。小静，是你杀了那些人么？”
张静突然没了兴致，她松开了手，从桌面上的纸抽拿出来一张纸巾，擦拭蹭上血液的手。
“哼，真无趣，既然这样，你还是死吧。”
张静拿起桌面上的匕首，梨小小闭上了眼睛。
“小静，我不是说了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动她么？”
张静的动作一僵，把匕首放下。
梨小小不敢置信的看着从楼梯口走下来的男人。
“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