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逸年:“哭唧唧。”
一道满含压迫感的视线,瞬间降临在金逸年的身上,牵着白色骏马的钟离然,慢慢朝着她走来,“别告诉我,你不会骑。”
顾子寒一个没忍住:“噗……”
“……”还能好好玩耍吗?
金逸年欲哭无泪,都怪父皇,从小将她照顾得太好了。武功不让她学,就连最起码的骑射,金逸年从来也没有碰过。
顾子寒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在北安这种崇武的朝代,男子满十五了还不会骑马的,实属罕见,“阿年,你真的就和姑娘一样。”
人家本来就是女的嘛,嘤嘤嘤……
可是对上钟离然那道凌厉的视线,金逸年还是识相地将这句话咽了回去,“人家没有学过,又不是我不学。”
怎会如此怪异?这家伙怎么说都是绍安帝的心头肉,可这么基础的东西,都没有让人教授过他,这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别的不说,绍安帝自己本身也是在沙场打杀过来的,怎么会不让金逸年习武?
当然,顾子寒还在场,钟离然也不可能真的问出这个问题。
“上来。”
金逸年还在想着,要不要雇个车夫再买辆马车的时候,一直修长白皙带着薄茧的手,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只手骨节分明,如果放在金逸年生活过的时代,肯定会引起手控们一阵儿热议。
鬼使神差的,金逸年想都没想,伸手便牵住了这只好看的手。那手的主人,在被她牵住的瞬间,身子好像顿住了好一会儿,忽然一个用力,金逸年就被拽着上了马鞍。
等到人都坐好了,金逸年差点当场吓尿了。
因为她上的,是变态大魔王的马!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了,老天爷还是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表哥。”蚊子一样的叫声,从脸色煞白的金逸年嘴里飘出来的瞬间,背后那人完全不理会缩成一团的她,宽厚的胸腔,发出一个铿锵有力的音节:“驾……”
刹那间,马儿嘶鸣一声,迈着四条有力的腿,快速地跑向未知的地方。
坐在马上的感觉,根本不像在马车里那样舒服,最起码金逸年觉得,今天的早饭是白吃了。此时的她,肚子里的肠子和胃早被颠得移形换位了,整个腹腔里有如哪吒闹海般热闹。
“说你是废物,你还不信。”可偏偏,背后那人在看到她的这副窘相之后,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快马加鞭,让马跑得更快。
路边的景色,不断快速地向后退着,金逸年目光接近呆滞,最后还是跟在他们身后的顾子寒发现了真相,拉着缰绳的他边跑边问:“阿年,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金逸年早就回答不出来了,她怕一说话,肚子里的东西就要飙出来。
“吁……”还是从背后发出来的声音,只不过这道声音对金逸年来说,恍若天籁。“休息一下,吃点干粮。”
刚滚下马背,金逸年就跑到路旁,差点吐死过去。
顾子寒蹲在她的背后,一直帮她顺气,“作孽啊,作孽啊。”
莫名的,那个画面就让钟离然联想到,那两个家伙是一对的,丈夫正在细心照顾生病的妻子。虽是好笑了点,但他怎么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怪异呢?
刚刚还在自己怀里的家伙,怎么瞬间就成了别人的?马背上,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的,总喜欢加快马的速度,那样那团软乎乎的东西,就能靠在自己的怀里。
可为什么一个男的靠在自己怀里,自己居然这么享受呢?
钟离然的脸色,瞬间能凝出墨汁来。站在马边的修长双腿,立刻调转方向,走到远离金逸年的地方。
“谢谢你啊,顾大哥。”金逸年吐够了,无力地坐在路边,喘着粗气道。
顾子寒无比心疼地,将自己的水壶给了她,“阿年,你喝口水吧,会好受些。”
“谢谢。”
金逸年也不客气,接过手还没来得及喝,一个高大的身形忽然走了过来,“该启程了。”
“……”特么的,小爷还没有休息够呢!
“离然,阿年年纪小,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顾子寒也觉得,钟离然似乎对阿年有些太过于严苛了。
“年纪小?”钟离然的声音清冷,像夹杂着无数寒冰,砸到对面两个人的身上,“你可要想想,你我二人,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一句话,让还有意为金逸年辩解的顾子寒瞬间闭嘴。他和钟离然在阿年这个年纪的时候,两个人早就结伴到金狼那边刺探军情了。
好面子的金逸年自然不想被自己日后大臣看扁,当即将还没来得及喝的水壶还给了顾子寒,“出发吧,不然金狼小崽子将驻军图送出去就危险了。”
金逸年自己都这么说了,顾子寒自然没有二话,直接上了马,可手还是忍不住对金逸年伸了出来,“阿年,要不你和我同乘一骑吧?”
别说,金逸年还真的很想和顾子寒一道,至少不用时刻感受来自变态的威胁。可是她的手刚要伸出去,立刻就感受到一道锐利无比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背上,大有她敢牵顾子寒的手,下一刻她的手就会被砍掉的意味在。
“那个啥,我、我还是和少将军一道吧。”金逸年强壮镇定,摸摸鼻子,很识相地牵住了钟离然的手,被他一拉,重新上了马。
不知道是不是金逸年的错觉,总觉得她识相地上了钟离然的马之后,马匹跑起来的感觉,和刚出发那会儿比起来,真的平稳了不少。至少,她没有觉得哪吒在她的肚子里闹海。
为了追赶金狼人,金逸年三人自然不可能舒服到夜里去住驿站或者客栈。当天夜里,赶了一天路的他们,选择在一座大山的入口处过夜。
金逸年守在原地,钟离然和顾子寒分工合作,不一会儿顾子寒抱回来一大捆干柴,钟离然也提着两只猎物回来。
活了两世,金逸年还是第一次在野外过夜。兴奋的她,就像一个孩子,四处撒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