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顾子寒怒问。
钟离然正在沉思,想着金逸年这个提议最坏的结果,只能金逸年给他解释了,“我们在说,金狼人既然要暗杀太子殿下,那我们就找人假扮太子殿下,这不就将金狼人引出来了吗?”
其实金逸年真正的意思是,趁着她现在还在皇城,赶紧将那伙人引出来处理掉,免得夜长梦多。如果他们一直蹲着不出手,直到他们回到军队才出手怎么办?到时候如果因为自己,而让父皇受伤或者受到惊吓又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顾子寒没心没肺地笑着道,“这个主意好了,阿年,没下感到你小子居然这么坏。”
金逸年:“这似乎不是在赞美我。”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钟离然思量之后道,“正好,这个月末是我义父的六十大寿,到时候肯定要大肆操办一番,太子是义父的侄子,定然会出席。只要我们早点将太子要到将军府给将军大人祝寿这个消息放出去,就不怕金狼人不上钩。”
“啧啧啧,你们两个,真不是一般的黑啊。”顾子寒拍着胸口说,“对了,我们派谁来演太子啊?”
金逸年忽然咽了咽口水,虽说她才是真正的太子,但是她可不想演这么倒霉的角色,一个弄不好就真的嗝屁了,到时候该怎么办?谁去当父皇的好儿子,谁去登基继承大宝?
钟离然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太子,就算是本色出演,也保不准金狼会在什么时候出动,到时候弄巧成拙,真的让金狼人得逞了又该怎么办?可要是用别人,又很容易就别其他人看出来,毕竟义父大寿那天,与他交好的老臣也会登门祝寿,忽然间弄个假太子出来,很容易露出破绽。可要是和他们先说好,知道有金狼人要打上门来,谁还敢来祝寿,这就砸了义父的寿辰。钟离然陷进了两难。
正当他和金逸年都在心里对这个计划做着考量的时候,一边的顾子寒忽然大笑道:“我觉得扮太子这个任务,也只能落在小爷我的身上了,谁让我生得如此贵气又卓越不凡呢?”
看着叉着腰,笑得无比得瑟的顾子寒,金逸年很想告诉他,她真的不是你这么二的样子,真的!
“我看,还是让阿年来扮吧。”钟离然忽然说。
“为什么?”顾子寒不答应,“阿年年纪这么小,如何能胜任?”
巧了,小爷我也不用胜任,小爷是本色出演。不过,金逸年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而是反问顾子寒,“你见过太子殿下吗?”
“没有。”顾子寒老实道,“不过不用见我也知道,太子殿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长得也不咋滴。”
金逸年:“……”本殿要弄死你。“你咋知道太子殿下不是什么好人,长得也不咋滴呢?”
“哼,这你可问对人了。”接着,顾子寒竟然将金逸年这些年来做的那些离经叛道的事,一件件如数家珍地陈列出来,最后摇头总结道:“是以,我打从心里压根就看不起这人?要不是他是个投胎小能手,这北安随便那个男子,都比他强太多了。都说相由心生,就这样的人,你还能指望他长得多俊?”
金逸年:“……”小子,你给小爷等着,将来看小爷弄不死你!
见金逸年的火山都要爆炸了,钟离然赶紧道:“你和那伙金狼人已经交过手了,他们还能不知道你?阿年就不同了,阿年的年岁和太子差不多,他们也没有见过他男装的样子,所以阿年是最合适的人选。”还有一句钟离然没有说的是,那伙金狼人肯定和他一样,会觉得阿年的男装和女装,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真的只能这样了?”顾子寒疑惑地说,“我还觉得用我来假扮,会提高点太子殿下的档次呢。”
金逸年听后,似笑非笑地说:“希望你记得今天你所说的这些话。”
很快,到了钟锦良六十大寿这一天。
由于早先钟离然他们就将今天太子会来给钟将军这个舅父祝寿的消息放出去了,是以一大早,将军府早已人头攒动,不少人都想着要在今天,在太子殿下的面前狠狠地刷下脸。更有那些个家中有女儿待字闺中的老臣,居然连女儿都带来了,为的就是看能不能和太子擦出个火花,弄个皇帝的岳父当当。
换上自己原本的朝服,金逸年总觉得连腰板都直了几分。
“切,这些人真势力。”
人还没走到顾子寒的身边,就听到趴在花窗边的他不知道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金逸年不由得好奇,冲着他耳边道:“顾大哥,你在看什么?”
顾子寒看得入神,利索地将指着前面一个庞然大物道:“那女的你看到了吗?那是礼部侍郎的嫡女,今天他带着她出来,就是想让她和太子碰个……”
“呸,就这样的,也敢肖想本殿。”情急之下,金逸年不小心就用自己本来的口吻说话。
顾子寒身子一颤,立即转过身来,看着眼前如换了个人一样的金逸年,啧啧陈奇,“乖乖,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阿年穿上这身衣服,还真的有几分太子的样子。”
小爷本来就是,你个蠢货。
“你们准备好了吗?”今天的钟离然,换上了一身月白色常服,清冷脱俗地如一个误入凡尘的谪仙。
看惯了他着劲装的模样,金逸年还没见过他穿这种衣服的样子,不由得一下子看待。是不是这人要是颜值在线,就能让人原谅他所做过的混账事?
“阿离你可来了,你看阿年这样,真有几分太子的样嘿。”
钟离然眼风淡漠地看了金逸年一眼,“还行。”接着,带头往群臣聚集的大堂走去。没有人注意到,在他转身的瞬间,嘴角溢出的那抹笑,如同三月里桃花绽放时的璀璨娇媚。
钟离然带着金逸年一出现在大堂的瞬间,群臣便集体朝着她跪下,“臣等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金逸年抬手,“诸位大人起身吧。”
天真的顾子寒,看到老臣们一个个被金逸年唬得一愣愣的,还好笑地拉拉钟离然的手,“别说,阿年演的还挺像的,瞧将他们一个个给吓得。”
钟离然沉默不语。这货的智商,他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了。他只知道在太延山的时候,金狼人见过他,所以他不能假扮太子。但是他怎么就没有想过,他家老爹寿辰的时候,金逸年也曾到过他家,那些老臣也是见过金逸年的。
老臣站起来之后,钟锦良便将金逸年迎到大厅正中间的主位上。这种时代,无论你的官再大再牛逼,只要皇家的人一到你的家里,主位就得换人。因为无他,整个天下都是他们家的,何况你家里小小的一把椅子呢?
顾子寒乐意看到那些老臣被阿年吃得死死的样子,忍不住跟着进去,站在金逸年的身边,好笑地看着那些人脸上的惶恐。
他们自然是惶恐的,上一次金逸年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被顾子寒这个混小子一通胡说之后,今天这些老家伙们也是学乖了。一个个眼观鼻子两耳不闻,整个大厅安静如鸡。
金逸年这个人最是受不了这种无聊,以前逢年过节,宫里都会有这种场面,只要到了这种时候,金逸年总会找很多理由不去参加,她可不想将大好的时光花费在和这些老家伙们互相打量上。
好不容易挨过了这个无聊的时候,钟锦良的寿宴终于开席。
金逸年自然还是坐在最主要的那一席,和钟锦良顾丞相等大佬们同桌。可钟锦良到底还是她的舅父,她不能在他生日的时候让他没面子,是以将主位让给了钟锦良,自己委身坐在他的身边。
“殿下,这不可啊。”钟锦良还想推脱。
金逸年淡笑着撑开折扇,“舅父,你就不要和侄儿客气了,今天可是您老人家六十大寿,权当是阿年的孝心。”
钟锦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别说,阿年还挺识相的,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还懂得将主位还给你爹。”坐在钟离然身边的顾子寒,总觉得阿年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小弟了。
钟离然摇头,“你别忘了,你今天的任务可不是看着阿年,你的任务是看这里有没有混进一些奇怪的人进来。”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顾子寒恍然大悟,立刻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着身边来来往往端茶送水的那些下人。
“能别看得这么刻意吗?”钟离然提醒。
顾子寒才将快要黏在人家身上的眼神收回,“也是,这么做,干坏事的人也不敢出现。”
酒过三巡,跟着自家长辈来赴宴的小辈们,一个个开始给钟锦良送上祝寿礼物。
不一会儿就轮到了顾子寒,只见他拿着一个纯黑色的雕花木盒,双手呈上,道:“将军大人,这是晚辈无意间寻到的一颗千年人参,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子寒长大了。”钟锦良不断地夸奖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义父,这是离然送您的,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钟离然紧接顾子寒之后,将自己寻来的一把玄铁制成的软剑送给钟锦良。
钟锦良看着乌黑无比的剑身,轻轻一弹,竟能发出像铃铛一样清脆的声响。现如今要找到一块完整的玄铁就已经很难了。若要制成这么完美的一把剑,还不知道得用多大的玄铁才能制成。可见这把剑,肯定不是凡物,“嗯,有心了。”
见钟离然和顾子寒两个都送完礼物了,众人纷纷将目光放在了一直在吃东西的金逸年身上,“两位少将军送了钟将军如此贵重的礼物,相比殿下的更能让我等开眼啊。”
“是啊,殿下可是钟将军的亲侄儿,送的东西肯定也不差。”
死了!听到这些话的金逸年,瞬间觉得饱了!这特么的还要准备礼物?她怎么给忘了?
可是这也怨不得她啊,在军中一年多了,身边要什么没什么,叫她拿什么东西去送啊?
“心意到了就好,心意到了就好。”
钟将军的话虽这么说着,但见金逸年一直没有动静,眼神不由得也黯淡下来。
卧槽,舅父待她不薄,她竟然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丢了这么大的脸?
许是见金逸年抓耳挠腮的样子太过明显,这时钟离然忽然站了出来,“殿下您今天下午不是还和臣说过,今天您要给义父一个大大的惊喜,现场将会为他表演一个节目。”
“对对对,表演节目,本殿怎么将这个给忘了呢?”有了钟离然的提醒,金逸年总算放下手中的筷子,直接来到场中央,对身边伺候的几个下人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之后,那两个人便带着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去帮金逸年找她要的东西了。
紧接着,那两个下人去而复返,快速地搬来了一张长凳、一块大石和一把大锤。
“你这是?”钟离然见势不对,立即来到金逸年的身边小声询问。
金逸年嘿嘿一笑,“当然是表演节目啊。”
表演节目?他可没见过表演节目要动用到大锤和大石头的?当下钟离然心里立刻生出一顾不好的预感,“你到底要表演什么?”
“胸口碎大石啊!”金逸年一副“你傻啊,这样都看不出来”的表情看着他。
钟离然:“……”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家伙的身上随时充满了变数,他就不该这么信任他。他给他这个提议,不过是想让他不要难么难看,随意写几个字画个画送给义父,就能让其他老臣羡慕半天的。可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表演杂技!
果真金逸年在那些东西放置好之后,立刻开始活动手脚。“今天呢,本殿就给大家表演一个绝活,胸口碎大石。”
“噗……”有老臣一口水下肚还没咽下去,在听到金逸年的话之后便喷了出来。什么鬼?堂堂一国太子,竟要表演那种烂大街的杂技?
钟锦良都快吓疯了,赶紧劝说:“殿下的心意到了就行,至于这个,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