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金逸年无法接受的是,此时她的双手双脚,是被人反绑在身后的,这个时候她只能呈现一个王八一样的姿势,肚皮贴着颠颤的马车,震得金逸年都快吐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一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婶子?”金逸年不由惶恐开口,自己都这样了,那个和她在一起的中年妇女,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然后回答金逸年的,除了狂奔的马车走路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
借助马儿跑起来的瞬间,车厢里唯一一个窗的窗帘被风掀开,金逸年倒能很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世界。
外面街道上行走的人,都是一副金狼人的打扮,也就证明了,自己这时候还在金狼境内。
只是,前途未卜!
不知过了多久,金逸年总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马车这才停了下来。
抬头看了看天,金逸年能清楚感觉到,夜幕的降临,只是依旧没有人上来查看,更没有人找她的麻烦。
虽然暂时是安全的,但只要没看到抓她的人是谁,金逸年绝对无法安心。
似乎是隔了一夜,滴水未进的金逸年,再次被带上路。
这一次没有昨天那么赶,大概是放心金逸年的安静,她还能听到赶车的人,用她听不懂的金狼语聊着什么。
又过了半天,金逸年终于感觉到马车听了下来。
几乎没有喘息的,车厢的门忽然打开。
习惯了阴暗的金逸年,只能下意识地移开头,闭上眼睛才不至于让眼睛被强光照射。
就在她闭眼的瞬间,身子立刻被一股大力举了起来,并将她带出了车厢。
“哎哟喂!”流年不利,金逸年又一次被人重重摔在地上。
为什么每一次要伤害她的人,针对的都是她的屁股?
好歹金逸年也是经历过诸多事情,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便冷静下来,看着将她摔在地上的壮汉。
这个人不就是那个和中年妇女一起的吗?为什么会将她带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金逸年的话,壮汉倒是笑了,“你终于开口问了,我还以为你是傻子呢?”
在路上两天一夜,金逸年除了刚醒喊了声婶子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这还一度让这个人以为,金逸年是咬舌自尽死了。
不过,这么配合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见,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人质该有的做法。
“婶子呢?”这时候,金逸年还在担心那个女人。投桃报李,金逸年还是懂的,人家对她好,如今还不知道这伙抓她的人的底细,她还是会担心那个女人会不会被她连累!
这时,关押金逸年这间房间的门口,传来一阵儿脚步声,随后是一个女人爽朗的笑声。
仅凭这个笑声,金逸年就知道,自己再一次大意了。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
可能怎么办呢?路是自己选的,就算跪着,她也要走下去。
“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中年妇人早已经换了一身打扮出现,华贵的北安服饰,嚣张的笑容,一切都像在嘲笑金逸年的愚蠢一般,“婶子还得谢谢你啊,不然这一趟到金狼来,没有收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会北安呢?”
原来,这伙人竟是游走与北安和金狼边界的人贩子。专门在在边界骗取少男少女的信任,再将他们卖到另一个国家,当奴役也好,当小倌也好,甚至沦为发泄工具,都不关他们的事。世道大乱,给了这伙人一个求财的捷径。
当初在皇城的时候,金逸年也曾听人提起过,在皇城某些玩乐窟,会有异国美人供人赏玩,想来就是这些人犯下的罪孽!
“你们究竟要把我如何?”双手双脚都被捆住的金逸年,一张经过妇人用水粉修饰过的小脸,美艳且精致,凹凸有致的身材,让同样身为女人的中年妇女都移不开眼,更不用说那个从一见到金逸年真身之后的壮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就像黏在金逸年身上般让人恶心。
妇人听着她天真的话,随后便笑了,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到金逸年的身边,手指挑起她美艳的脸,“婶子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小丫头。栽在我的手上,定然要将你卖了的。”
随着妇人的话,金逸年的心沉了又沉,有听她道:“不过看在你叫我一声婶子的份上,我也不会亏待你,一定会为你选了这个好归宿。”
什么归宿,金逸年用脚指头一想就能明白。
看着此时身上被换上的这套衣服,如今这个地方,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果真如金逸年猜测的那般,与妇人的对话一结束,就能听到从楼下传来的音乐声,以及金狼人特有的狂放笑声。
不用说,金逸年已经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
看金逸年不哭不闹,反而冷静地令人发指,壮汉倒是觉得省心,想让妇人和他去老板那里拿钱离开。
然而妇人却没有走。
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了,像金逸年这样,沦落到这种男人玩乐的地方,还能这么安静的,她不是没见过,但那是被吓傻之后的表现。像金逸年这样,既冷静又不哭闹的,如果不是傻子,那就是胆识过人,并且有一定的把握可以让自己安全离开。
所以这个女人贩子才会不安,直接对守着金逸年的壮汉道:“你守着,我出去找老板,等到她被客人办过了,我们才能离开,万不能在这小丫头的身上毁了这些年的名声。”
妇人刚出门,壮汉便搓着手,笑得让人恶心地朝着金逸年走来。
从他猥琐的样子,金逸年正准备他如果过来,就飞起一脚,先打断他第三条腿再说。她现在虽然被绑着,但这几年在军队和寨子里,她的日子也不是白过的。
好在壮汉还没接近金逸年,女人贩子的声音又从外面传来,“别让我发现你对她做了什么?如果她卖不了好价钱,后果你是知道的。”
大概那人是个母老虎,壮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听后还是乖乖地退了回去。
这也就给了金逸年时间,她快速地将这间房间过目。
典型的金狼布置,从房间的摆设能看出,这间玩乐窟,应该是金狼国数一数二的存在。
金狼的屋子不像北安的有窗子,整个房间除了高悬的烛火,就只余壮汉身后的那扇门了。
也就是说,如果金逸年想要逃,势必要进过壮汉的身边,也就是一定要先将那个人撂倒。
也正是这个时候,金逸年这张以前她一直觉得是累赘的脸,起到了无与伦比的作用。
“哎哟……”金逸年娇媚的脸上,秀眉一凝,可怜兮兮地看着壮汉,“大哥,我的脚疼,您能不能帮我松松脚上的绳子?”
这个女人本就生的极美,如今又用这么诱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壮汉早就想入非非的心思再次涌了出来。
可回想一下女人刚才的警告,壮汉刚迈了一步又退了回去。
该死的,她都尽量扮柔弱了,他怎么还不上钩?
“大哥,我的脚真的好疼,你不帮我松松,你就帮我揉揉好吗?”明明见他已经迈出了脚,可随即又再次退了回去,金逸年只能一咬牙,用一种她自己听了都会作呕的声音道:“大哥,就算你不帮我揉揉脚,但帮我揉揉胸口总可以吧,我现在都难受得喘不上气了。”
这下子,身为男人的壮汉,还有什么好推辞的呢?女子的邀请,还是那么私密的部位,他要是再装下去,待会儿买她的人来了,机会可就落在别人身上了。
壮汉搓着手,“哈哈,我来了,小美人。”
金逸年在心里计算着他的步伐,一步,两步,三步……
在壮汉的手即将触碰到金逸年的胸口时,忽然原本被绑得死死的人一个暴起,纤细柔软的腿踢到壮汉的头,又一个旋身,再一脚踢中他的裆部。
壮汉连哀嚎都来不及,整个人直直地往背后倒去。
金逸年的手里忽然寒光乍现,随后绑着她手的那条粗绳应声落地。
真的很庆幸,当初在经历过绍安帝那件事,被凰羽捡回去之后,有一段时间金逸年一直处在惊慌的状态。
也就是那时候,凰羽给了她这把极其迷你的小刀,能隐藏在手腕的饰品里,让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有最后一线生机。
金逸年没想到的是,这把小刀,居然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拿着小刀的手,毫不留情地冲着壮汉的脖子挥下。
吃了这一次亏的金逸年,可以说已经真正的长大了。
如果是以前的金逸年,逃走之前肯定不会对这个人出手,因为在那时候的金逸年看来,好歹也是一条人命,秉持众生平等的她,断然不会像这个时空的人一样,随意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可是经历过这么多的金逸年,要是再看不懂,弱肉强食这个浅显的道理,也就白费了老天爷让她再遭这一劫。
杀了壮汉之后,金逸年的脚刚准备迈出这间屋子,可转弯出,女人贩子和其他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已经朝着她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