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京城的人都知道,天香楼赵妈妈被赶出去,换了一个身材很好,相貌却更丑的乔妈妈来,而且之前听说死在后院的花魁重新回来了,天香楼又重新步入了有七皇子罩着的正轨。
乔天桑戴上新的人皮面具,又在上面扑了七八层最厚的粉,涂了个大红嘴唇,粘了颗长毛大黑痣在脸上,口中还不停默念:“这次这么丑,我就不信像司空淫贼那样油盐不进的人也不怕!”
淼淼一进门就听到她叨叨个不停,然后在镜子里看到她这张倒胃口的脸被吓了一跳,问:“小姐,你真的要顶着这张脸去见人吗?”
“有何不可?”
反正她也看不到。
淼淼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想起自己进来是干什么的了,开口道:“琉璃姑娘说想见您,但她不想抛头露面,所以请您过去见见她。”
“架子可真大啊。”乔天桑盖上首饰盒,走到书架前抽出天香楼的名单,找到了琉璃,笑了,“上一任丞相的女儿,难怪……”
上一任丞相落马,听说是得罪了太子,差点要满门抄斩,但和太子对立的王爷皇子们力保,最后只斩了丞相的头,可这一刀下去,虽然家族保下来了,树倒猢狲散,一个世族大家也就散了。
而琉璃乃丞相的女儿,父亲死,母亲跟着上吊,自己一个人流落街头,然后被赵妈妈捡了回去,就一直待在了天香楼里。
“这花街柳巷还真是藏龙卧虎,隔壁是太子的人,我们这儿竟然也有个跟太子有仇的,我都怀疑这儿所有的青楼是不是都姓霍了。”她合上名册,“走吧,去看看前丞相之女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的。”
琉璃住在二楼最隐蔽的房间,乔天桑还没走近,就听到悠然的琴声。
“我怎么觉得是场鸿门宴呢?”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满心激动的敲开了琉璃的房门。
“乔妈妈来了?”见门打开了,琉璃停下抚琴的手,站起来让婢女去倒茶。
乔天桑也没说话,坐下来就开始打量面前的人。
果然是大家族的小姐,哪怕落魄了气质还是好到不得了,在天香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还能像一朵莲花一般不受玷污,依旧香远益清。
是她最不喜欢的类型。
正当她分神的时候,琉璃就已经坐到了她旁边,开门见山道:“今天请妈妈过来,是想跟妈妈合作的。”
“哦?”乔天桑有些诧异,笑了笑道,“我初来乍到,知道的也不多,姑娘何出此言。”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昨天之事,妈妈是想让赵妈妈到满春院查探太子吧。”
不是问句。
乔天桑虽然惊讶,但也没表现出来,沉默着不说话。
琉璃见她没反应,心里也有些急躁了,直接摊牌:“妈妈不用担心,琉璃不会做损害天香楼的事。”
看着她严肃的样子,乔天桑也不好再打太极,便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的身世妈妈应该很清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琉璃活下来便是为父报仇。而且早在一年前,我在天香楼安稳下来后,便派了人进满春院做眼线,也收集到一些消息了。”
乔天桑听完后还在权衡,琉璃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快起来。”乔天桑一惊,连忙扶起来,叹了口气,“既然你有这样的心,妈妈我又怎么能不答应你呢,但太子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所有东西都需要从长计议,姑娘要等待,切勿心急。”
“妈妈请放心,琉璃知道道理,断不会冲动行事。”
两人达成协议,乔天桑便要离开,可刚站起来,琉璃又伸手拦了拦她,眼中带着些犹豫,道:“妈妈昨天说,桑儿姑娘没死,还被您带回来这件事是真的吗?”
乔天桑狐疑地看着她。
琉璃连忙解释:“我就是想问,桑儿姑娘回来后,我需要把花魁的名头还给她吗?”
原来是这事儿。
乔天桑摇摇头,试探性的开口:“不必了,桑儿姑娘现在在七皇子府中,应该是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