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踏进书房的时妤昭,懒洋洋地抬眸看了几位太妃一眼,便转眸去看常德大长公主,“姑母大驾,怎的也不催人去告诉孤一声,陛下年幼尚不知事,若是方才有哪里得罪姑母的地方,孤替他向姑母赔个不是。”
常德大长公主也没料到时妤昭回来的这般快,她本就是故意避开时妤昭在的时候的,也不知道之前的话她听到了多少。
不过常德大长公主也是只慌乱了片刻便镇定下来,看着进门来的时妤昭微微一笑,一副长辈的姿态,缓声道,“昭阳言重了,陛下同你都是我的侄辈,哪里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说法。”
“姑母大度。”时妤昭微微扯了扯嘴角,之后走到乾元帝的御案之前,垂眸看了一眼自家弟弟抬头看着自己的眼里流露出来的委屈控诉,眸光微动,便转身看着常德大长公主,弯唇一笑,“只不过孤却没有姑母那般的大度,不知姑母是否离京久了便忘了这皇家礼数,连见到孤的时候,都不记得该如何见礼了?”
常德大长公主的面色登时一变。
然时妤昭却只当看不见,“虽说孤同陛下,皆要唤您一声姑母,可是姑母莫不是忘记了,您脚下站着的地方,是皇宫,坐在你跟前的,是当今陛下,可姑母方才却对着陛下咄咄相逼,不知道,孤是不是该治您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我……”
“还有,姑母既已嫁为人妇,却在陛下跟前一口一个长辈,一口一个我,莫不是姑母嫁到江南去的这些年,皇家礼数都叫姑母给吃了?”
乾元帝被时妤昭挡在身后,简直就要给自家姐姐鼓鼓掌,若不是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他真的就要扑到皇姐身上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常德大长公主的面色一变再变,她怎么也没想到,时妤昭竟然敢当众不给自己留脸!当年先帝在的时候,谁不是对自己礼让三分?就连嫁去江南,南阳侯一家也是对自己毕恭毕敬,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给她脸色看!
时妤昭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如今竟敢当众给自己难堪,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死丫头,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掩在袖下的手松了又紧,面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躬身冲着两人微微见礼,“方才是臣妇逾越了,还望殿下与陛下原谅则个。”
见状,时妤昭方才面上的凌厉退去,对着常德大长公主轻轻一笑,“姑母到底是长辈,且姑母如今年纪大了,有所不周也在所难免,姑母还是先回去吧,至于孤的婚事……”顿了顿,时妤昭嘴角一挑,“这就不劳姑母费心了,且陛下如今年纪尚幼,立后一事事关重大,孤还是希望留到将来陛下亲政之时,再替陛下寻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姑母还是先回去,好好颐养天年吧,陛下的事,还有孤在,就不劳姑母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