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白居然罕见的支持我去画画,我表达过自己的疑惑,就惹来了徐墨白带着白眼打趣的笑:“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安小姐还不允许我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抱起手臂,歪着头去看徐墨白:“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的?”
“假的!”徐墨白一边开口就一边向着我倾身伸手。
我“啊呀”着躲,还没站起来就被徐墨白抓住了后脖领的衣服。
徐墨白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按到他大腿上,不重也不轻的对着我屁股给了一巴掌:“不识好人心!”
我继续“啊呀”,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徐墨白翻烙饼一样翻了个身,由背对着他改为面对着他。
天旋地转,我不得不躺在徐墨白腿上缓口气再继续反抗。
可是我这一口气缓过来,再看向徐墨白的时候就对上了那漆黑瞳孔里的满目情深。
我开始结巴:“你、你看我干嘛?”
徐墨白凑近,用他的鼻尖把我的鼻尖压扁:“看你长得好看啊!”
“你有没有正经的!”我伸手去推,推不开就重新去瞪徐墨白。
结果那厮一秒钟不到,就又换上了满目深情。
我的太阳穴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而另一边,变脸快过翻书的徐墨白也开了口:“我并不是不喜欢你画画,只是害怕你会离开我。”
我张张嘴,我觉得我是听明白徐墨白这话了,但就是不知道,我听明白的,和徐墨白想要表达的,是不是一个意思。
徐墨白拿了一边的抱枕垫在我后脑勺,让我可以更舒服的枕在他腿上:“以前你画插画做兼职,虽然赚不了几个钱,可我就是害怕,害怕有一天你挣够了资本,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我。”
我又张张嘴,然后决定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会呢……”
徐墨白笑笑,精亮的瞳孔里是洞穿一切的清明,开口时却极其配合:“是啊,你怎么会离开我呢。”
我眨巴眨巴眼,错开视线去看徐墨白衬衫上的扣子。
我越来越发现,徐墨白跟徐卫这两兄弟还真是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一样聪明得让人牙根痒痒。
我的回避并没有对徐墨白产生多大影响,他把我垂在枕侧的头发一点点拨回来理顺,开口时的语气比他的动作还要温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您这但是可但是的有点儿晚。”我撇嘴,翻了身侧躺背对着徐墨白,就发现这聪明还闷骚的男人就更是让人牙根痒痒。
我这一个翻身,瞬间就弄乱了徐墨白给我整理好的头发。
徐先生不气不燥,好脾气的重新动作:“你昨天跟我说,你除了想要我知道你的心意,更想和我共同面对,一起分担。那么同样的,你喜欢的事情,我也会倾尽全力的支持你。更何况”
徐墨白拨拉拨拉我的耳垂,语气里带着隐隐笑意:“你这边有了事情做,那边也就能少帮我分担一些。”
徐墨白这声“分担”特意咬重了发音。
我知道徐墨白这是担心我总想着最近这一系列事情忧心忧神。可偏偏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好话到了嘴里都没有好说法。
“切!”我哼声,打掉徐墨白还在拨拉我耳垂的手,透过一旁的落地玻璃窗看院子里小花圃里的花。
花圃一直都是玲姐在打理,里面的月季每一颗都花开正好,一簇挨一簇。
那娇花嫩叶沐浴在淡金色的阳光里,看得人赏心悦目。其中有两朵大红色的花紧紧挨在一起,形如并蒂。
我在这一声“切”之后便没再说话,徐墨白也同样没有出声。
我枕着他的腿,看窗外鲜花成双,颇有些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意思——是谁说鲜花只可以用来形容女人?我们家这位聪明又闷骚的徐先生,可同样是比花还好看呢!
大抵周日的时间,总是要用来虚度才最惬意。我枕着徐墨白的腿看看花又看看他,一直等到玲姐过来喊我们两个人吃饭才懒洋洋起身。
“早上的时候六少爷嘱咐了,从现在开始家里的菜要少油腻辛辣,所以咱们之前说好的辣子鸡就没有了,我用大枣山参和桂圆改了清炖,味道也挺好的。”
玲姐一边说,就一边把盛好的清炖鸡递给我。
我接了,开始莫名心虚——如果明天我和陆可可安若去吃火锅炸鸡喝扎啤的事情被徐墨白知道的话……
我舔舔嘴唇,没再往下想,等吃完了午饭就在微信的多人会话里@了陆可可跟安若,让她们务必把徐卫策反到我方阵营。
不然的话,明天甚至以后都不会有人买单结账。
陆可可一连给我发了五连发的表情包保证一定完成任务,我又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和两个人扯了一会儿闲天儿,就听到了徐墨白的手机铃声作响。
今天徐墨白难得良心发现,吃过了饭就示意我出去歇着,代替我帮玲姐洗碗。
手机是徐墨白的私人手机,来电号码并没有座备注。
我一路小跑到厨房,接收到徐墨白的眼神示意,就滑动手机接通电话,举到他耳边。
“嗯”、“你说”、“好”、“我知道了”。
徐墨白从电话接通到电话结束,一共就只说了这五声不到十个字。等我收回手机结束通话,就重新低头冲洗盘子上的泡沫:“那家公司徐卫已经调查过了,没问题,可以放心合作。”
我想到惊讶:“这么快?”
徐墨白把洗干净的盘子放到架子上:“安小姐,请不要对我家阿卫的能力有这样的质疑,这是对他的侮辱。”
我因为徐墨白这一声“我家阿卫”又开始心虚——平常的时候也没怎见徐墨白这么肉麻,怎么偏偏就赶到我们准备策反徐卫的时候,他就蹦出来这句“我家阿卫”?
我暗自狐疑,徐墨白把最后一个盘子在架子上放好,重新洗干净手就看向我似笑非笑:“听说,那家公司的公子爷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帅哥,看了半斤八两的面试作品惊为天人、相逢恨晚,点名就要这位半斤八两来给他们的手游做人物设计和相关插画绘制。安小姐这魅力,还真是势不可挡。”
“还好还好。”我拨拨头发,继而翕动鼻子动作夸张的凑到徐墨白面前嗅了嗅:“咦?徐先生,我怎么闻着你身上,这么酸呢?”
徐墨白将眼睛微眯起来一些,脸上原本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经改为浅浅微笑。
那笑容可谓是让人如沐春风,沐得我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我迈腿想要逃跑,继而毫无意外的被手长腿长的徐墨白追上抓住。
徐墨白从背后抱住我,将我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固定,凑过来咬我的耳垂:“徐先生身上可不止有酸味儿呢,安小姐要不要跟我上楼,好好闻闻,嗯?”
这最后一声“嗯”,徐墨白是拐着弯儿说出来的,那上扬音调带着潮乎乎的水汽钻进我耳朵里,瞬间就激得我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徐墨白眼瞅着就要对我伸出魔爪的时候,玲姐如仙女一般款款而来。
她进了厨房见着我跟徐墨白这个样子,一边“呦呦”着错开视线一边掩嘴笑着开口:“这洗个碗怎么还洗成这样了?”
徐墨白向来脸皮厚过城墙拐弯,被玲姐这样打趣过后脸不红心不跳,慢悠悠将我放开又慢悠悠开口:“玲姐,碗都洗好了。”
“好好好,辛苦六少爷了。你们到餐桌那儿等等,我昨天从超市买了一些海南香芒,冰在冰箱里到现在刚好吃,我这就去给你们给切了。”
按照玲姐的话“到餐桌那儿等等”的只有徐墨白一个人,我跟着玲姐一起剥皮切芒果,见着玲姐欲言又止,就率先开口:“玲姐,您是不是有话要说?”
“也没什么,就是瞎唠叨。”玲姐放慢手里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安好,你也别怪我老封建,这男人跟女人,到底是不一样的。你们这些年轻人,总也不注意这些,总觉得无所谓。可到头来吃苦的,也还是自己。”
我听得不明所以:“玲姐,您到底想说什么?”
接下来这话,玲姐说到一半就红了脸:“就是那事儿。这医生既然说了吃药对身体不好,让你以后不能再吃,那你自己就得上点儿心。六少爷他是男人,想不到那么多,所以你就得坚定意志,不能再由着他瞎胡闹。”
当今社会,虽然各方面都处于高速发展阶段,但是对于性,绝大部分人还是谈之色变。并且,人们习惯性的会将在性中的全部责任和义务,加诸到女性身上。
玲姐十八岁高中毕业就来到江北打工,再此之前,她一直在老家的村子。
所以,她只能在她有限的角度里,来表达对我的关心。
我点头应声,想到了今天早上,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气。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想要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头绳绑头发去洗漱。却不想抽屉才一拉开,就看到了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的包装崭新的安全套。
当时徐墨白刚好换下睡衣转身,见我将视线从抽屉里挪到他脸上,便扯着嘴角臭不要脸的笑着开口:“草莓和香橙,都是你喜欢的。”
徐墨白那欠揍且不要脸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我便恨恨咬牙。
玲姐不明其中缘由,见我不说话,大概就以为我这是害羞了。
海南香芒除了香,还甜到让人停不下来。我一连吃了三个,直到胃里肚子里都再没了地方,这才罢休。
下午的时候我和徐墨白先帮着玲姐给花圃里的月季翻土施肥,又把之前玲姐留下的桃核杏核在院子里的空地种上。
两个人忙活过一通,回到卧室就挤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榻上看着别墅区那一整片波光粼粼的人工湖发呆。
湖面上偶尔会有水鸟掠过,水面上惊鸿一点,赶得巧了就会和我耳畔徐墨白的心跳重合。
我动手动脚,把身边热乎乎的真人抱枕再箍紧一些,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人们会这样留恋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