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烬的印象里秦烟烦得很,不矜持又聒噪,是个男人都招架不住。
但他烦就烦在秦烟这个人他甩不掉,中间隔着个温辛,温辛是傅之凛的人,傅之凛是他的头儿,关系错综复杂。
秦烟这个人不轻易记仇,可一旦记起仇来没完没了,玩都能玩死你。
秦烟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灯光,对沈烬说,“晚上咱们去吃啥。”
“我不吃。”
秦烟不高兴了,“我不就是蹭你几顿饭钱吗?你至于为了节省那点钱吃都不吃吗!”
沈烬直接说,“看着你吃不下。”
秦烟瞪大眼睛,将腿一抬,“吃不下是吧?我还就偏要你跟我吃。”
……
秦烟几乎每时每刻都霸占了沈烬的时间,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
而沈烬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在公司,秦烟就跟幽灵一样跟着他,沈烬去上个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能看见秦烟站在门口跟一起来上厕所的男同事有说有笑,明显是来堵他的。
然后等沈烬出来,就一路叨逼叨拉屎玩手机对屁股不好,跟个复读机一样。
此刻坐在餐桌前,嘴巴也说个不停。
每一道菜来自哪里,该怎么做才好吃,盘子上的花纹是哪家公司的logo,筷子是什么材质,店里的设计如何如何,服务员是什么cup的胸,等等等,一直说都不带打结的。
秦烟喝了口奶茶,皱眉咂了一下嘴,“嗯……太甜了,喝多了对牙齿不好,你要喝吗?”
沈烬面无表情,“不喝。”
“不喝好浪费啊。”
“那就喝了。”
“可是不好喝啊。”
沈烬干脆不说话了。
秦烟笑嘻嘻的把奶茶丢在一旁,撑着下巴吐槽,“菜上得好慢啊,你说服务员都在后面干嘛啊?嗑瓜子聊天还是玩手机?要是情侣的话是不是偷偷摸摸的搞上了?这种大厨房人多眼杂,啪啪啪很带感的,哎我和你说你看过那部禁片欲。奴没?那里面就有一个片段……”
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
秦烟说刹车就刹车,搓搓手动筷子吃饭。
沈烬像块冰一样坐在那儿,但依然不妨碍小服务员偷看,上完菜之后小服务员整张脸红彤彤的,完全无视秦烟的存在。
秦烟瞄了她一眼,“哎妹子,有男朋友吗?”
服务员害羞的摇摇头,一看就青涩得要命。
秦烟眨眨眼,“我弟弟也是单身,他刚刚还跟我夸你来着,怎么样有兴趣吗?”
服务员当时就不淡定了,手足无措的拿着托盘,“那个,真的吗?嗯,可以啊……我都可以的。”
秦烟拿过她手里的笔,刷刷写下一串号码,然后给了一个飞吻,“有空你们电话联系?”
服务员声音都在颤抖,“好,好的。”
说完往厨房跑了。
秦烟继续吃饭,对刚刚的行为没有一点要道歉解释的意思。
沈烬筷子都没动一下,黑着脸问,“你记我的号码记那么熟?”
“没有啊。”秦烟说,“我写的是傅之凛的,傅大总裁啊,关于他的东西,再健忘的人都能过目不忘,当然我也有这个功能。”
其实并不是,傅之凛的座机号码满大街都是,看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沈烬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也就是说他跟傅之凛不在一个档次,就算秦烟每天出入他的办公室,秦烟都记不住他的电话号码。
沈烬突然拿起筷子吃饭,秦烟哟了一声,“你不是看着我吃不下饭么?”
“闭嘴。”
秦烟住的地方是沈烬的私宅,就是那种沈烬住了很多年,所有回忆都在这栋房子里的私宅。
即使叶思童都没有在这里过过夜,可秦烟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该买的东西也都买齐了。
沈烬去洗澡,秦烟就帮他找好衣服,贤惠得像个老婆。
沈烬却很反感,“不要碰我的东西。”
秦烟翻了个白眼,“我连你的小唧唧都碰过了,碰你两件衣服怎么了?”
沈烬干脆什么都不拿就去了浴室。
秦烟越想越气,把他的衣服都拿出来,一件一件试穿,都拍照,发朋友圈。
而且还是谁都不屏蔽的那种。
沈烬洗完澡出来,一张床上都是自己的衣服,秦烟翘着腿躺在上面玩消消乐。
沈烬的脸哐的一下就黑了。
“你到底要缠我到什么时候?”
秦烟明确的说,“我没钱,也没房子,我什么时候找到结婚对象了,什么时候走。”
“你要多少我给。”
秦烟还就不如他的意,“我偏不,我就喜欢这儿,每天有专车接送,还能看到你那张吃了屎的脸,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高兴得我现在还能多吃两碗饭。”
沈烬如果是傅之凛那样的暴脾气,秦烟早就从阳台丢下去了。
“那这房子给你,钱给你,以后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秦烟也不会觉得屈辱,“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谁啊?你把我清白夺走了,你的仇家把新闻爆出去,我被赶出家门,怪谁啊?我让谁好过就不让你好过。”
沈烬冷笑,“秦烟,你不就是想多要点钱么,我现在给你不要,到最后你一分也别想得到。”
秦烟心里一麻,也跟着灵活的反击,“你虽然跟了傅之凛很多年,可你一点傅之凛的优点都没学到,又怂又爱装逼,也就叶思童那种眼瞎的女人能看上你!”
是个男人都要面子,更何况是沈烬,他本来就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印象,被这么一说更是按捺不住怒火,直烧瞳孔。
秦烟继续刺激,“你是傅之凛的左右手又怎么样,你的私事他稀罕管吗?”
沈烬看着她,目光阴翳得可怕,可并没有对秦烟做什么。
秦烟说错了,沈烬跟着傅之凛那么多年并不是什么都没学到,至少控制能力学得很好。
真的,如果是几年前的沈烬,秦烟现在已经见阎王了,他手上不是没沾过人命,一而再的触碰底线,是谁都不行。
但过去的那么长时间里,人总得有点成长。
沈烬离开房间后十分钟,秦烟才起身去客厅,了无声息,看来沈烬又出去了。
每天晚上沈烬都是在外面过的夜。
秦烟倒不在意这些,他不在这里更好,她多自由啊,不用穿小裤衩在客厅里乱晃都行。
而且一个人的时候她睡得超级香,一觉到大天亮。
第二天秦烟到点就醒,慢悠悠的起床刷牙,她含着牙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昨晚上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客厅里有动静,她起床去看,搂到一个人,摸了半天都没反应,好像是具尸体。
秦烟浑身一抖,一股恶寒从脚底窜起。
怎么越想越觉得昨晚上那个梦跟真的一样,难道这房子里以前死过人?
秦烟飞快的刷了牙,脸也不洗,把窗帘拉开,见到光才好了点。
结果打开卧室门,婚刚安定下来的魂魄差点飞散。
客厅的沙发上还真有一具尸体!
秦烟脸都吓白了,一边关门一边忍不住多看两眼,关上门之后才反应过来……
我曹尼玛!那不是沈烬吗!
秦烟再度确认,确实是沈烬。
秦烟摸了摸胸口,走到沈烬身边看了看,浑身酒气,嘴唇苍白,是缺水了。
秦烟翻了个白眼,去接了一杯温水,强行给他灌进去,沈烬猛的睁开眼睛,跟诈尸一样,秦烟杯子都给吓抖掉了。
秦烟骂骂咧咧,“你他妈要吓死我啊!”
沈烬头疼欲裂,胃也很不舒服,但还是直接把秦烟推开,一副你赶紧滚的表情。
“艹!”秦烟发脾气了,“爱尼玛谁谁,我有病啊给你倒水喝。”
秦烟正要爬起来,忽然身子一歪,她一头倒在了沈烬怀里。
这可不是扭到脚,她是被沈烬拉到怀里的。
沈烬在下她在上,两人四目相对,也都没洗脸,是最埋汰的时候了。
秦烟被他熏得不行,“尼玛没洗澡就碰老子,给老子放开!”
沈烬跟犯病了似的,紧箍着秦烟的腰,脸越凑越近。
秦烟知道他要干嘛,连忙别开脸,可还是晚了一步,沈烬准确的咬住她的唇,用牙齿用力的研磨。
秦烟疼得呜呜乱叫,嘴里很快就漫开了血腥味儿。
秦烟总算挣脱了他,大骂道,“我他妈不是叶思童,我丢楼母啊!”
气得她广东话都说出来了。
“我知道。”沈烬滚了滚喉结,“我知道你是秦烟。”
秦烟从他身上下去,用力的抹去唇上的血,可看起来更显得色。情。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秦烟去开门之前,还不忘踢沈烬一觉。
开门一看,是叶思童。
叶思童双手放在背后,乖巧的模样,跟秦烟这个泼妇形成鲜明的对比。
叶思童目光一寸寸的下移,秦烟穿着沈烬的衣服,没有裤子,嘴唇上有咬痕。
一切都是在明目张胆的告诉她,昨晚上他们做了什么。
先不说这些暧。昧的痕迹,光是秦烟会在这里,就依然让叶思童很惊讶了。
秦烟都心疼叶思童。
她问,“有事啊?”
叶思童白着脸说,“今天是周末,沈烬哥哥答应过我带我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