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他的生母是宫女,其实不然,是皇帝从江湖带回去的江湖女子。在生他时难产而死,但皇帝对他十分疼宠,直到他病发,被预言活不过三十,被人陷害,消失四年,重新回来后便一直在景王府,从未出过府门。”
“王府的门一直关着,却一直是其他皇子的心头刺,当年景王受宠时,曾一度被认为是皇帝心仪的皇子,而他母亲,传言漂亮得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
风若静静地听着,她一直都知道与皇权富贵沾上边的东西不会干净到哪里去,以往除了是风宇阳的不准,更多的是她自己不屑,才不理会皇室斗争。
而最近,遇到秋景玄的种种让她不得不正视,也不得不开始谋算。
深吸口气,她挑了一下眉,“这么说,皇帝是爱屋及乌?”
“这个属下也不知,只当年自从她入宫,便被皇帝圈养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炎月宫,甚至是皇太后。”
手撑着下巴,风若微微眯起眼睛,当今皇帝秋战,表面看着儒雅不凡,实则心狠手辣,她不怀疑他为了皇权可以做出毫无下限的事情来。
但对这个女人……后宫平白的出现一个宫女,深得皇帝喜欢,却没有册封,他甚至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颜面,也要将她留在宫中,甚至让她怀上皇子。当真不像他的作风。
“可知道她死后,皇帝有什么反应?”
“血洗炎月宫!”
眼皮跳了一下,风若这下心底明朗了,“不追出真凶,却将所有怒气都撒在宫女太监的身上,果然,帝王薄情。也难怪这秋景玄对他如此冷淡。”
“这皇帝为何要将她留在宫中?却又任由她死去?”
亦欢一脸惋惜,眸中带着些许落寞,风若看了不由笑骂了一句,“见你平日里都心狠手辣的,怎么偏偏到了感情这块,这般柔弱。”
楚承顺着风若的眼神也看了她一眼,解释了一句,“在皇宫防不胜防,越是受宠,越是被特殊对待的女人,越是大家的眼中钉。更何况,她肚中的胎儿若是男儿,则是二皇子,大皇子是真正宫女所生,且那宫女已经死去,她如若活着,被封了妃,以皇帝的喜欢,那孩子便很有可能成为太子。”
风若揉了揉太阳穴,对秋景玄的事情她已经了解了个大概,恐怕他的母亲是他的禁忌,而皇帝,他该是不屑的。
这样想着,一切就好办多了。
就算他真的有心江山,她也可助他,她只要风家平安顺遂,江湖上的东西,她该夺的,该抢的,都不会落下。
平白无故的换了一个地方生活,当初一个人在血芜谷时都没有死掉,如今这点事情,她相信自己也是可以跨过去的。
这样想着,便将秋景玄的事情压下了,与楚承定好明晚子时动身离开安城,前往旑山,亦欢到将军府上易容成她的模样,在若风院待着,谁也不见。
临走时,她又去了一趟景王府,却没有进去,只在高高的围墙上,看了一眼里面秋景玄的院子。
满树的杏花哪怕是在暗夜,也掩盖不住光华。
风若想起那日在杏花树下,秋景玄静坐时的模样,整个府上,就他的院子里有一棵,而且开得格外繁茂,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轻微的叹口气,她转身离开高墙,没入夜色中。
她离开的地方出现一男子,墨色衣袍,白净的面上带着几许戏谑,他仰头到不远处的树上看了一眼,“原来她就是公子心仪之人?还好是女子,不然我这小心脏可是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就你多嘴,小心公子撕了你这张嘴。”
从树上下来一男子,语气僵硬而冷漠的回了一句,继而转身往着玄景院的方向去。
“玄齐……我就不去见公子了,你帮我带上一句话,这嫁衣剑再不去抢,可就被别人拿了。”
“不带!”
玄齐冷冷的丢出来一句话,运用轻功,直接消失在了他视线中。玄风摸了摸鼻子,不满的咕哝了一句,也跟着往玄景院中去。
院内,秋景玄瞥了一眼跪在地下的两人,漫不经心道,“何事?”
“方才,将军府的小公子来景王府,在墙头站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就离开了,似乎是要出远门。”
“哪里是小公子,分明是小姐……”
玄风抢着解释,却才到一半骤然停住,抬头,对上秋景玄没有表情的面色,心下一惊,忙跪直了身子,暗自恼怒这张没有遮拦的嘴。
“女儿身?”
谁知秋景玄只声音幽幽的说出这三个字来,玄风心下才要松口气,他又立即吩咐了一句,“玄风,你便去打探一下这小姐的实力,保持在百丈的距离,不能露出真面目,不能伤了她,如若她发现了,你可还手。”
玄风面上一喜,这岂不是给他机会好好看清楚未来的主母?
“是!”
他喜滋滋的离开,玄齐心底却为了他捏把冷汗,这阵子公子与这小公子频频交手,才试探出这些东西来,更何况,她将武功在他面前都能掩饰得很好,这玄风……未必能赢她。
“你……去找玄影,训练半月。”
“公子……”
玄齐面色一白,又立即低头,但也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却不知,在秋景玄这里,他们两人提前看了风若的女装,就是错。哪怕只是巧合。
楚承在城门口等她,当风若到他面前时,他差点动手。直到借着月色看清楚来人的脸,整个人都僵住,脸上爬满红晕。
“公……公子……”
风若挑了一下眉头,低头看了一眼压箱底的一件雪白色,下摆处绣着竹叶的流仙裙,眼底划过一抹戏谑,“老实告诉本公子,你那日看了哪里?”
脸色突然涨红,平日里速来冷着脸的楚承变得扭捏起来,“背……背……”
笑了笑,风若突然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楚承浑身一缩,额头已经浸出汗渍了,鼻尖都是她身上的馨香,一时心跳如同鼓动。
“既然你已经发现,我也无心瞒着你,对这件事,我需要道歉,但不是不够信任你们,纯粹的不想多一个人提心吊胆。可明白?”
“属下明白。”
满意的笑了笑,风若收回手,眸光幽深的瞥了一眼城墙,“有只老鼠跟着我们,你觉得该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