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这太子都逃脱不开嫌疑,往大了说是大逆不道,往小了说也是假传圣旨。
秋辰瑞眸光阴狠的盯着风若,恨不能将她一口吞下去,她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皇兄还是先去和父皇负荆请罪吧。”
秋玲珑建议道,苏羽卿也立即上来拉着秋辰瑞的手臂,意思显而易见,临走时,秋辰瑞阴狠的瞥了一眼风若,其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皇兄,你是故意的。”
等到太子夫妻二人离开后,秋玲珑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一脸戏谑的看着秋辰聪,似是埋怨,又似乎只是打趣。
秋辰聪笑了笑,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开了,淡笑道,“是你非要同我一起过来的,我可没绑着你,再说了,也是你要来这间房看看你太子皇兄的。”
瘪了瘪嘴,秋玲珑冷哼了一声,随即眸光落在了风若的身上,淡笑道,“你这样看着,更像是风若了,到底是那日在寿宴上的妆容太不一样。”
风若微微曲身,不紧不慢道,“公主殿下说笑了,蝶舞从未见过风若公子,到底是不是相似,蝶舞也不清楚,只是这女儿家的,与一个男子相似,似乎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本公主当初可是追到吟唱楼来,就是为了让风若娶我呢!”
秋玲珑面上带着一丝缅怀,后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风若,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呵呵道,“罢了,往事也不提了。”
说着,她离开了房间,秋辰聪跟随在她身后,到了门口时,突然回头瞥了一眼风若,眨巴一下眼睛,模样带着几分俏皮。
“没事吧?”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亦欢一脸担忧的进来,风若微微眯起眼睛,声音淡淡道,“把吟唱楼的重要资料都整理一下,必要时候抛弃这里。”
“是!”
“景王重病。”
亦欢前脚刚走,庄青后脚就一脸严肃的进来,风若身子晃了晃,声音淡淡道,“他本来就有病。”
“这次不同往日,伤口发炎了。整个景王府都手忙脚乱,生怕会感染风寒。”
眸光微闪,她身侧的手微微握紧,“你何时这样关心秋景玄了?”
庄青愣了愣,没好气道,“你这女人,还不是因为你关心,我才帮着你关心的吗?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我知道了,你也去帮着亦欢吧,方才太子来传圣旨,传了一张假圣旨。你说这是别人给咱们下套呢,还是给咱们帮忙?”
“假的?是拿着你当枪使了吧。”
“呵,羿王要是有这样的能耐,早就把太子扯下来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
“这么说,你是怀疑秋景玄?”
风若心下一凛,嗤笑了一声,“去把吟唱楼边边角角都找一遍,回头要是找出真的圣旨在咱们这里,可就不好玩儿了。”
说着,她自己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好困,没重要的事,你们都别烦我。”
庄青诧异的看着她一脸慵懒的模样,似乎真的不顾秋景玄的死活了,嘀咕了一句,“果真女人心海底针。”
房间内都没人了,风若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子,就这样静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后,将床帘拉上,继续睡下了。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睡了比不睡还要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各种梦在脑袋里横冲直撞,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脑袋却一片昏昏沉沉。
茫然见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下来,风若起了床。
亦欢,庄青和楚承三人正在吃晚餐,见她进来,齐刷刷的看着她。
风若只穿了一件中衣,头发乱糟糟的披散下来,这模样,如果不仔细辨认,走在晚上会被人当成女鬼。
“咳咳,你这是要做什么?”
轻咳了两声,庄青嘴角尽量带笑的看着她,风若懵了懵,“我……”
“要吃点吗?”
楚承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她一眼看过去,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
“喝水呢?或者我帮你打水洗漱一番?”
亦欢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实在不是楼里的姑娘们懒散,而是平日里风若习惯自己招呼自己,她要什么吩咐就是,他们都很少进她房间的。
风若挠了挠头,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又看了看他们,“太子去了皇宫,结果如何?”
亦欢猛地把碗筷放下,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吓死了,还以为你被人摄取了魂魄。”
说着,其他两人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别打岔!”
她清了清嗓子,庄青边吃边漫不经心的回道,“或许可以解开你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羿王与太子对立这么多年,为什么羿王还是羿王,太子还是太子。因为……皇帝。”
“怎么说?”
“今日,太子,闲王,玲珑公主,三人带着假的圣旨去了皇宫,你猜皇上怎么说?”
“他该不会说他圣旨上确实没写字,目的就是为了让太子随意填充圣旨上的内容吧?”
“没错!”
庄青瞥了她一眼,脸上带着一丝赞赏,“咱们太子也是聪明人,一下午的时间,这件事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安城。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手上有一道空白圣旨,可以随意填充内容了。”
“可是这个圣旨是假的。”
亦欢不解的插了一句嘴,庄青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笑道,“那有什么关系,皇帝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有玉玺印就好。至于这个东西,盖上不就行了吗?”
“难怪他说羿王永远不可能为皇。”
风若低声呢喃了一句,没想到,这大逆不道的罪行被皇帝轻描淡写的掩盖下来了。这件事,不论背后的人是谁,想要惩治太子似乎是不可能了。
深吸口气,风若苦涩的笑了笑,“不论如何,太子想必也不会拿这道珍贵的圣旨来讨要我了,我算是安全了。只是,这仇啊,算是结下了。”
“我看未必,他暂时是不敢动你的。就像你现在想不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想必太子自己也想不清楚,在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景王府吗?”
“景王府?”
风若愣了愣,一脸不解,庄青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自然,秋景玄在你与晴雨楼对立时护着你,又特意将你接到景王府住了一段时间,现在,外头都以为你景王府的人,咱们这太子还是有点膈应他这皇弟的。”
“这么说,这景王不是在拿我们挡刀,而是在护着咱们?”亦欢接着道,后又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风若。
“也说不上来。有利有弊吧。”
一旁的长久不说话的楚承突然出声道,“之前夜宴门的势力一直在调我们与血芜阁和青衣楼的关系,最近突然停止了。”
“是查出来了,还是没查出来?”
“没查出来。应该是放弃了。”
戏谑的看了一眼风若,庄青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也是,人家知道咱们都防着在,主动放弃了,这样再次见面还能好好说话。你说咱们主子也是的,藏着掖着也就罢了,还总是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着,还不忘仔细观察风若的脸色,一旁的亦欢和楚承对视一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庄青轻咳了两声,继续道,“听说啊,景王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触怒了太后,从来对这个孙儿恩宠有加的太后娘娘竟然对他动了手,还不轻呢,身上是皮开肉绽的。”
“呀,别动怒啊。”
庄青话到一半,从风若那里飞来了几根银针,他早有准备,忙闪躲开来。
“我看你是嘴贱得很!”
风若一步步的上前,庄青面色一僵,忙往后退,“我说若姑娘,您是咱们的主子,把各处的消息带给您这是咱们的责任,怎么还怪罪上我了呢?”
“你丫的就是欠收拾。”
说着,她当即动手,庄青忙躲开。亦欢和楚承对视一眼,两人淡定的坐在一旁准备欣赏一场好戏。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动手!”
庄青抱头鼠窜,风若手中的碗筷飞舞,乒乒乓乓一阵响。
终于,一碗菜正好扣在了庄青的脸上,他陡然停住身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风若这才消气的将手中的东西扔掉。
“亦欢,调查好咱们哪里的清风楼比较缺人手,你看他怎么样,秀外慧中,算是极品了吧。”
“自然,这种的,不管哪里都缺。不然,留在我这吟唱楼,我也是乐意的。”
“你个死丫头,住嘴。”
庄青狠狠的瞪了一眼跟着起哄的亦欢,风若翻了个白眼,“还有下次,清风楼就是你的归宿。”
对方立即消停下来,咕哝了一句,“果真是白眼狼。”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本公子累了,不与你这小女人计较,看在你思春思到茶饭不思的份上,本公子就饶了你。”
“庄青!”
风若咬牙,庄青迅速闪开。亦欢和楚承可不想做陪练,两人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徒留风若心底憋着一口气,满脑子都是秋景玄皮开肉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