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开了口,声音哑得不像是我的。
“臭婊子,都睡了两天两夜了,准备睡到什么时候啊?”五大三粗将盆里剩余的水全泼到了我脸上,“快点给我醒神。”
她起了身,拿着脸盆出去了。
我闭着眼睛,好半天才抬手擦了擦脸。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我才看清楚,我在一间地下室里。一张床,一扇离地一米多的窗户,墙角扔了一堆输液瓶和输液管。
我半靠在床沿边,五大三粗泼得床上地下到处都是水。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起了身,走了两步,脚上没有鞋,脚底被地上垃圾硌得生疼的。这竟然不是梦,天啊,这竟然不是梦。
我抓紧了胸口的衣服,我记得我晕过去之前韦御风来了,是他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哐铛”一声,地下室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我抬头望去,五大三粗又回来了,她一手抱着一堆衣服,另一手拿着鞋盒。
“换上。”五大三粗的嗓音很大,说话的声音跟打雷一样。
我吓得本能的惊了一下。
“快换快换,芝姐在等着呢。”五大三粗很不耐烦,见我愣站着,她几步窜到我面前,捉过我的手臂将我扯到了床边,甩了我一把,我跌坐到床边边上。
她开始扒我的衣服。
“我自己来,我自己穿。”我拼命的闪躲着。
她翻了个白眼后将衣服和鞋盒扔到了我身上,然后抱着胸站到了一旁。在她的威逼下,我只能当着她的面换起了衣服。
衣服换好后,五大三粗扯过我就往外走。我的胃里一阵抽痛,但脚下还有力气,估计在我昏睡时给我输了葡萄糖。
出了地下室后,便是长长的水泥台阶。我跟在五大三粗身后,跌跌撞撞的往上爬,中间摔到了两次,她就拎小鸡一样把我拎了起来。
上了楼后,又搭乘了室内电梯,上了三楼,我们出了电梯。转过弯,五大三粗带着我走到了第一个房间门口。
“芝姐,殷采采来了。”五大三粗的语气已经变成了谄媚。
房门里,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裙化着浓妆的女人从高脚椅上起了身。
“进来吧。”她的眼睛细长,自带妩媚。
五大三粗把我推了进去,然后她就把房门关上了,我后背绷得笔直的站在那里。
“好些了吗?”女人漫不经心的语气。
我抿着唇不说话,看她的衣着和妆容,她像个老鸨,我怀疑我被韦御风丢进了某家夜总会。
“耍个性啊?”女人走到我面前,抬手就狠狠的甩了我一个耳光,她的手劲很大,打得我半边脸都麻掉了。
“进了这里就是卖的,卖的人是没有尊严的,懂了吗?”女人紧紧盯着我的双眼,“现在我再问你,你好些了吗?”
“好些了。”我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血喘着我的嘴角往下淌。
“韦先生把你送到这里来,可不是让你来这里耍个性的,记住了吗?”女人抬起来手捏住我的下巴。
“记住了。”我低声应道,韦御风,我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我们究竟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对我。
“我让人送饭过来给你吃,吃完后你收拾一下自己,晚上七点我来接你。”女人大概很满意我的反应,她松开我转身走到梳妆台前,“这些化妆品你都可以用。”
“好。”我应道。
女人出了房间,我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我白皙的左脸上几个指印很明显,湿淋淋的头发粘粘搭搭的。
“你好。”轻轻的,怯怯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端着托盘站在那里。见我看着她,她抿嘴笑了笑。
“殷小姐,吃饭了。”她说着端着托盘走到了窗边,把托盘放到了桌子,然后站在桌子旁看着我。
我走过去。
“呀,你的脸肿了。”姑娘惊叫了一声,“你先吃饭,等我。”
她小跑着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就折回来,她拿了条浸过冰水的毛巾回来,捂在我脸上敷了一会儿,她关切的问我。
“有没有舒服一点儿?”
这么多天了,终于有个人把我当人了。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我朝她点了点头。
“对了,我叫辛童。”她换了一面毛巾继续给我敷,“是不是芝姐打你了?”
我不敢乱说话,便沉默着。
“芝姐人挺好的,你以后记得顺着她,顺着她她就不会为难你。”辛童笑得眉眼弯弯。
“这里是哪里?”我忍不住问她。
“横波楼啊。”她一派天真的表情,“殷小姐,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