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直着身体靠在他的肩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我觉得事情的发展真是充满了玄幻感。可能我对爱字的理解不一样,在我看来,爱是一辈子的事情。就像我确定我爱韦御风,这辈子我都不会放下他那样,我认为那才是真的爱。
现在柳又平说爱上我了,如果他不是一时冲动的话,我觉得事情就很严重了。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官二代。他是官二代就算了,他还有老婆。有老婆也算了,他老婆家的势力和他家相当。按照这种趋势,他因为爱我,情言自禁之下肯定是总想和我呆在一起。我要是个普通女人也好了,大不了养在金屋,传出去也就是柳又平多情。但我的身份不是那么好听,无论古代,还是现在,养个我这个女人,传出去,对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都是贻笑大方的事情,丢不起那人。
最后,为了不让柳又平丢这么大的人,势必有人会在暗中动手,将我悄悄的毒死、撞死、摔死……总之死得蹊跷。
柳又平抱了我半天才放开我,看我呆呆傻傻的,他起了身从储物格里拿了包湿纸巾出来。扯了两张,他按住我的后脑勺就胡乱给我擦了起来。
“好好一张脸,画得跟个调色盘一样。”他一边擦一边数落我,“你化浓妆不好看。”
“别擦了。”我抓住他的手,“得用卸妆油才行,你这湿纸巾倒是把我脸擦花了。”
他伸手看我的脸,然后笑起来:“真的擦花了,好丑。”
“那就别看我。”我没好气的。
“不行,这么久没看你了,丑也要看。”他果真就目不转晴地盯着我,跟个孩子似的。
“我可以吃点东西吗?”我问完后咽了一下口水。
“嗯,你吃你的,我看我的。”他伸手捏捏我的脸。
我其实也并没有那饿,就是很不自在,我不笨,他的情真意切我能感受到。但我没什么能回应他,爱情这种事情没法讲道理。
韦御风哪都不好,甚至他曾经那样凌辱我,伤害我,如今更是连走都不带打招呼的。可我就是爱他呀,心里梦里全是他。
柳又平除了已婚的身份真的哪都好,性格好,对我好,尊重我,爱护我。可我就是不爱他呀,他再好对我来说也是可以说不见他就不见他。
这大概就是守恒法则吧,他求我不得,我求韦御风不得,说起来,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我吃了一个面包,又喝了半瓶矿泉水,本来就不饿,这下吃得倒有点犯恶心了。柳又平见我不吃了,便开了车门下了车。
“下来走走。”他喊我。
我把垃圾收了收,下了车后送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折回车旁后,两个人背靠着车门看着夜色中的高速路出神。
“我们今晚还回去吗?”沉默半晌后,我问。
“嗯。”他应道。
我本来想问问他回去怎么办?那么多棘手的事情要怎么处理?但我知道我要是问了,他肯定要生气。我能考虑到的问题,他只能考虑得比我更多。
索性的,我还是闭嘴吧,随他去好了。
靠着车,我们俩吃了半天的灰尘,终于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帮我拉开了副驾位的车门,我矮着身子坐上了车。
找了个路口掉了头,我们往G市开回去。
“采采,不要再去横波楼了。”柳又平淡淡道。
“哦,还有其他的吗?”我问。
“今晚我们先住酒店,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他说。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焦虑。
“一切的问题我来处理,你什么都别问,听我的就行了。”他有点烦躁。
“那我没问题了。”我打了个哈欠,“我睡觉,行不行?”
“不行,陪我说话。”他蛮横道。
“那我又想问你问题。”我眯着眼睛,有气无力。
“允许你问一个问题。”他说。
“说说你的夫人。”我脱口而出。
“殷采采,你真是很会刹风景。”他冷冷道。
“我睡觉。”我捂住自己的嘴,“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们是联姻,这你知道。”他默了片刻后开口,“我和她结婚三年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住西边一排的房子,我往东面一排的房子,院子中间养了一排蝴蝶兰,算是楚河界。”
我来了精神,伸长脖子盯着他看,夫妻能做到这个份上,还是很有新意的。不过,我总觉得所有外遇出轨男都是这套说辞吧,只不过他的说辞要高端一点罢了。总裁小说看多了才会相信所有的联姻都是冷冰冰的,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幸福的概率至少是常人的百倍。
“她家和我家确定关系之前,她在法国留学,当时谈了一个男朋友,是她的师兄,两个人感情挺好的。和我确定关系后,她男朋友就出车祸死了,当然,是死于意外。但说真的,别说她不信,我也不信那是意外。可所有的证据显示,那场车祸真的是意外。因为这件事情,她恨所有的人。”柳又平抽了抽鼻子,“我其实还蛮同情她的,要是我,肯定也恨死了。”
“没了?”我问。
“没啦。”他皱眉,“你什么意思?这还不够啊?”
“不是不是。”我讪笑着,我没想到这么简直,我以为怎么着也得来个宅斗什么的。可冯其薇的恨,那梗也太老了,所有的总裁小说里都这么写,她这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你们就没有尝试着好好的谈谈吗?好好的相处一下,毕竟你们要离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好奇地问。
“没有。”他硬生硬气的。
“试试啊,说不定有转机呢。一辈子这么漫长,你们这样画着楚河界算怎么回事啊?嘿,柳又平,我倒觉得,以你们的家庭背景,好好的了解一下,你们打破对彼此的成见,说不定最后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呢。”我来了劲,“对了,你夫人长什么样,有没有照片,我想看看。”
“殷采采。”他咬牙切齿。
“我是真心的。”我咬着唇。
他腾出一只手在我后脑勺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痛得缩到车门旁,然后不知死活的又冒了一堆话出来。
“你之所以不想了解她,拒绝接近她,只不过因为她和你旗鼓相当,你懒得费尽心思却取悦她罢了。不象我这样的女人,根本无需取悦,只要给予,我就得感恩戴德。说到底,还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而已。你只是懒得费心思,享受别的女人对你的臣服。”
柳又平估计要被我气死了,他抓着方向盘的手都颤起来了。但他好能忍,愣是没飚车,也没有当场踩个刹车。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没敢再说话了。
车子开回了G市,停在了某五星级酒店旁边的停车场,下了车,他也不理我,自顾自的往前走。我远远地跟在他身后进了酒店,有点想溜走,因为后果无法估计而放弃。
直到电梯口他才等了我,我们上了楼,拐过弯,然后进了房间。
我一张脸花得难受,我也顾不上他在气头上,直接先进了厕所,找出酒店备着的洗面奶,我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把脸上的妆给卸掉了。
我从厕所出来时,柳又平在接电话。他不怎么说话,都是对方在说,偶尔他应一声嗯或者知道了。
十来分钟后,他丢下了手机。见我站在过道里看他,他抬步朝我走来。
我有点紧张,退了一步,抢在他开口前道:“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知道我嘴贱。可说出去的话沷出去的水,你要是一定要打死我的话,还求你一掌毙我的命,不要把我打得半死不活,那样很痛苦。”
“我说你这个人很奇怪,我希望你说话的时候,你能一个月只字片语都没有,我希望你闭上嘴的时候,你又叭叭个不停。”他搂住我,“殷采采,你是不是有病?”
“没有,三天前我才在疗养院做了个简单的体检,我的身体目前还挺正常的。”我笑嘻嘻的。
“我有个朋友来了。”他说。
“什么?”我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闪了我的舌头。
“去换套衣服。”他说。
“衣服,哪里有衣服?”我慌了。柳又平这是疯了吗?让他朋友到这里来。
“衣柜里有。”他说。
“哦,衣柜。”我跑过去拉开衣柜门,里面挂了七八套衣服,也不知道柳又平什么时候准备好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得赶紧把身上这裙子换下来,我随手拿了件看着还算端庄的裙子,然后往厕所跑去。
换了衣服后,我将头发梳直,也没有化妆品。看着镜子里略显苍白的唇色,算了,就这样吧。出了厕所后,柳又平靠在墙边。
“等等,我是不是会错意了?你朋友是来找你的吧?那你下去大堂就可以了不是吗?”我问他。
“和我在一起,你打算一直不见任何人吗?”他看我一眼。
“可是……”
“去烧壶水。”他推了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