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1
执礼玉2018-04-10 17:193,644

  “今日难得各位大驾光临我的醉仙居,那便给我余某人一个做东的机会,酒水小菜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各位赏脸。”余一坛素来便喜欢结交好友,上清玄门的弟子于他而言是老朋友了,萧展珩又是个人物,今日大家难得在他这里相聚,他自然不会怠慢了,只见他拍了拍手,便有几个小厮端着佳肴佳酿走进了内堂。

  “各位,我余一坛先饮为敬。”小厮往众人的酒杯里都添上了酒,余一坛端着酒杯,豪迈的一口饮尽。其余几人也纷纷端起了酒杯,白玲珑早已经被这酒香馋的不行了,这便也不客气的一口饮尽,带着淡淡果香的酒即刻丰富着她的味蕾,白玲珑压抑了许久的酒瘾在此刻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余大哥,你的咏春雕果味好像变了几分,可是改良了配方?”白玲珑好酒,白正贤曾半夸半讽的说她道:背书的本事不高,品酒的本领却是一流。当别人尚还未能喝出个门道来,白玲珑便已经品出了酒味变了几分,她转头看向余一坛,向他求证道。

  “玲珑师妹,你果然是我的知音人,这么细微的变化都没能瞒过你的舌头。”余一坛一脸惊喜的看着白玲珑,他的手里正拿着酒壶,说罢又往白玲珑的酒杯里添了新酒,忙道:“那你再尝尝这个。”

  “唔,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桂香白露,但它的酒味比以前淡了两分,甜度比以前添了三分,如今似乎是更加容易入口了一些……”白玲珑这又尝了一口余一坛给她添的新酒,细细品了一番,竟然让她发现,不仅咏春雕,就连桂香白露也同从前有了细微的改变,她不解的侧了侧脑袋,想不明白为何余一坛忽然会做此改良。

  “我家阿花好酒却又不胜酒力,我这便想着稍微改良一下配方,即便她贪杯也不会那般容易上头。”余一坛见白玲珑居然连这么细微的改变也能品出来,不得不由衷地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又见白玲珑一脸的求知欲,他这便将当中的因缘告予她知,说起自己仰慕的姑娘,余一坛的眉眼里都带着浓浓的爱意,仿佛连空气都是甜的。

  白玲珑看着余一坛,懵懵懂懂的点着头,这情爱的力量真是非比寻常,能让人哭亦能让人笑,能让爱笑的十三师姐哭个不停亦能让刻板固执的余大哥作出改变。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也给我们说一下吧。”赛仁重伤刚愈,他此行是无缘品尝醉仙居的佳酿了,他便坐在白玲珑的对面,觉得饮水甚是乏味的他,视线一直好奇的追寻着有说有笑的两人。

  白玲珑觑了余一坛一眼,只见他神秘兮兮的朝白玲珑打了一个眼色,这便是示意她别将他的小秘密宣扬出去,白玲珑会过意来,这便精灵古怪的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会为他保守秘密,只是赛仁这般问了,她自然不能不搭理他,这便开口应道:“我们没说什么悄悄话呀,赛先生,我听大师姐说你受了伤,那伤势可有好些了?”她的视线落在了赛仁的身上,见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这便慰问了他一番,十分巧妙的岔开了话题。

  “已经好很多,多亏白师姐随身带了你们上清玄门特制的九转回魂丹,否则我赛某人怕是要一命呜呼了。”赛仁如今想到当天那危急的场景,仍然是心悸有余手心冒汗,一直共事的小厮丫鬟全部倒在了血泊中,大雨冲刷了他们的血迹,却没能抹去他们死前惊恐绝望的表情,在他弥留之际,他仿佛看到了那些死去的小厮丫鬟在向他招手,他本已随着他们去了,可就在那时,一道强光,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虚弱的睁开眼,霍启一、白郁芳、白琋言都守在了他的身边。

  “赛先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有什么愿望便快向殿下说明罢,他一定会许了你的。”白玲珑笑脸盈盈道,她侧头看向了萧展珩,朝他眨了眨眼睛,下属为了他出生入死,他也很应该满足他的愿望嘛。

  “赛仁,你有何愿望,尽管说便是。”素来是惜字如金的萧展珩在白玲珑的捧哏下,终于肯开了尊口,他看着赛仁,字面意思虽然是随便说,但在白玲珑看不到的角度,他的表情可不是那个意思,再随便,也要看他想要的是什么。

  “赛仁谢过殿下的恩典,但赛仁除了尽心殿下外,实在别无他求。”赛仁笑了笑,白玲珑有为他着想的一份心他便已经满足了,怎敢真的开口跟萧展珩要些什么呢,他能捡回一条命,便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霍大哥,你怎么不动筷,莫不是这些小菜不合你的胃口?”那边热闹喜悦共聚一堂,但白郁芳注意到霍启一的眉头始终紧皱着,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只是闷头喝着酒,这醉仙居的美酒佳酿在他的面前也不过是苦酒一杯。

  “不必麻烦了,郁芳姑娘,这些小菜很可口。”霍启一摇了摇头,并不是醉仙居的小菜味道欠佳,而是眼下他吃什么都食之无味,萧展珩被行刺一事,让他的思绪不得不回到了十六年前,永宁王与镇国将军被告谋反,大病初愈的萧展珩领旨迁到玄清封地,他便可以说是与朝堂永世隔绝再无翻身之日了,到底会是什么人处心积虑的想要杀掉一个毫无威胁的王爷,策划这起刺杀的主谋,会不会与当初的谋反案有关联呢?他急迫的想要知道一切,但所有的真相都隐藏在了重重的迷雾中,让他根本无法探知一二。

  “那你便多吃一些吧,赶路这些天,我看你都清减了许多。”白郁芳的表情很是担忧,她说罢便动筷往霍启一的碗里夹了些肉菜,为了尽快和萧展珩会合,这些日子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路,霍启一的变化她都一一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有劳郁芳姑娘了。”霍启一扯了扯嘴角,勉强展现了类似笑容的弧度。

  白郁芳见他终于面露宽容,这心总算是安稳了些许,她含羞的低头笑了笑,并没有再多的话语了。

  醉仙居的酒局直到白玲珑喝得有些微醺了,这便才散去。城里的客栈眼下都已经是客满了,属于‘地头蛇’的余一坛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这便将所有人都邀到了自己的别苑,房间虽然不多,但总算是分配的合理,萧展珩贵为殿下,自然是自己一个房间,其余的人三三两两的便也分配好了。

  白玲珑在回房之前,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萧展珩,上路的这些日子,晚上都是她照拂在他的身边,今夜她要跟大师姐一块睡了,他应该没事吧?白玲珑猛地晃了晃脑袋,自己刚才的思想也太危险了,萧展珩这些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怎会因为这短短数日便不一样了呢!

  “玲珑,你怎的翻来覆去的,可是酒气上头有所不适?”今晚难得不用照拂那病秧子,可白玲珑却失眠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尽管她已经尽量克制自己的动作,但还是惊醒了白郁芳。白郁芳担心她是酒气上头,这便坐了起身,正欲下床给她拿醒酒药时,白玲珑拉住了她的手,忙得解释道:“不是的,大师姐,玲珑只是暂时没有睡意。”

  白玲珑怎么敢同白郁芳说真话,说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竟然是因为心里头牵挂着萧展珩,白玲珑在心中暗暗叫苦,习惯,可真是让人感到可怕。

  “既然睡不着,那大师姐便陪你谈谈天罢。”白郁芳闻言,这才将那担心放下。她没有重新躺下,而是伸手将放在床头边的那盏煤油灯重新点燃了,方才一片黑暗的卧室顿时亮了一片昏暗的黄光,如同是月光照洒在两人的身上,如此的气氛正适合聊少女的心事。

  白玲珑点了点头,也如同白郁芳一般,坐了起来,她紧挨着白郁芳而坐,她撒娇似的将脑袋倚靠在了白郁芳单薄的肩膀上,那瞬间仿佛回到了幼年时,那时师父要出一趟远门,大抵是因为路途遥远实在是不方便带上白玲珑,这便将年幼的她交给了年长数岁的白郁芳照看,那时,白玲珑便是同如今这般,将头倚靠在白郁芳的肩上,奶声奶气的同她说着夫子在课堂上夸奖了她,三师兄下山历练回来又给她带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这护送萧展珩上京的路上虽有凶险,但除了凶险还有别的让白玲珑印象深刻的事情,白玲珑柔声的在白郁芳的耳边说着,白玲珑边说边陷入了回忆,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从她开口到结束,中间笼统念了萧展珩的名字多少次。

  “玲珑,你觉得殿下为人如何?”白郁芳静静的听着,她的脸上开始还有担心还有后怕,可听到最后,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看穿了当中隐情的笑意。她没头没尾的忽然便有此一问,白玲珑被她问得稍稍怔了怔,仔仔细细思索了片刻,这才回答道:“殿下的为人自然是好。”具体是什么好,白玲珑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

  “那也是,若是不好,你也不会总将他挂在嘴边。”白郁芳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那话说得却极其隐晦,她呀,总算是看出了门路来了,这种了多年的白菜总算是要被人摘了。

  “大师姐,你这是哪里的话,玲珑何时将殿下挂在嘴边了!”白玲珑郁闷的撅了噘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白郁芳强忍着笑意,看破不说破便是她如今的这般了。

  “本来就没有,哼不说了,我睡觉。”白玲珑在感情方面虽然迟钝,但她饶是再笨也看出了白郁芳的调侃,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解释她与萧展珩之间的革命情谊,这便堵着气躺下了,背对着白郁芳不打算再同她说了。

  白郁芳笑得很是无奈,她伸手将方才被白玲珑踢到角落去的被子拉了回来,体贴的盖在了她的身上后,这便转头将煤油灯熄灭了,躺下时,嘴角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这小师妹,这些年是白跟着五师妹看了那么多的戏本子了,不过这也难怪她,自打白玲珑出生起,受到的便是他们百般的宠爱,对感情迟钝一些也实在是情有可原,所谓当局者迷嘛,只是可怜了萧展珩‘同迷糊谈情’,他怕是要比常人多付出一些努力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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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儿响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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