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你就放我出去罢,心儿就想出去逛逛,保证不惹事!”杨静心本以为杨乔俞说不让她出门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动了真格,本来嘛禁足令也没什么,只是偏偏这个时候贾青毓回京述职了,这梦中情人返京了,她怎么能不去见他一面呢!她同贾青毓就好比那牛郎织女,一年才见这么一回。
“不可以。”杨乔俞看了一眼杨静心,她每次说不惹事,出了门便必然要惹事,下个月便是婚期了,他实在是不想当中再出什么波折了,若是搅黄了这门婚事,他日黄泉路上,他真不知该怎么同自己的儿子儿媳交代。
“哼,不出去就不出去!”杨静心对老爷子的性子也是了解的很,他素来便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这说了不行,就算她再怎么央求,也是徒劳。她也不必在这浪费口舌,反正山人自有妙计,老爷子说不让她出门,又没说不让她翻墙,要出门,她有的是法子。
“小姐,你小心些,别伤着了。”崔兰儿又是紧张又是害怕,杨静心这会儿正在翻墙呢,虽说是武将之家,可看着她这般笨拙。真是怕她从上面摔下来,要是摔下来,让小姐伤着了哪儿,老太爷必然要重罚于她。
“哎呀你别吵了,万一被爷爷听到了就出不去了,你回房去罢,假装我在休息,我没回来,你不许出房间。”过程虽然有些艰难,但杨静心最终还是成功了,在她跃下之际,她朝着崔兰儿吩咐了一句。崔兰儿还来不及应一句,杨静心便已经没了身影了,崔兰儿自是拿杨静心没辙,可又怕被老太爷发现,会责罚于她,这只好赶紧回到杨静心的闺房伪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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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定北小侯爷来访。”萧展珩这会正在书房看着书籍,听得小厮在门外通传,不仅微微蹙了蹙眉,定北候之子与他素来没有任何来往,怎得会忽然来访。他侧头看了一眼那手中还拿着书籍却已经睡得香甜的白玲珑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笑意,“知道了,奉茶好生伺候着,本王稍后便过去。”萧展珩合上了手中的书籍,站了起身,他步履轻盈地行了白玲珑的面前,轻轻地将她拿于手中的书籍取走了,看来要她安安静静坐在此处陪他看书实在是难为她了。
“贾青毓见过璟王殿下。”萧展珩由霍启一陪同着从书房移步至偏厅,贾青毓见了来人,便恭敬地迎了上来。“小侯爷不必多礼,请坐罢。”萧展珩目光淡然的扫过贾青毓,前几日他出宫时碰巧遇到他入宫,两辆马车擦肩而过,没想到这么快两人便又碰面了。
“下月便是殿下的大婚之期了,青毓还未贺喜殿下,祝愿殿下与王妃早生贵子百年好合。”萧展珩与杨静心的婚事早已经是传遍朝野,说起来,贾青毓同萧展珩也不能算是没有一点渊源,就说那未来王妃杨静心,原本许丞相中意的人选便是贾青毓,可定北候贾世平坚决不同意,并且态度十分的强硬,皇上念在定北候曾多次带兵出征,功勋显著,这般强人所难亦非贤君,这便不再难为贾世平,转而听从了吕惠妃的建议,将杨静心许给了萧展珩。
“如此便先承了小侯爷的吉言了,不知小侯爷这番来访所为何事,想必断不会只是为了来祝贺本王罢。”萧展珩心思剔透的看着贾青毓,贾青毓同定北候一同驻守北边,难得一趟入京述职,怎会特意来同他说一番恭贺的话呢。
“殿下英明,其实,青毓这番来访,是想见一见玲珑姑娘。”贾青毓爽朗的笑了笑,既然萧展珩这般聪明,他便不怕开门见山了。说起来,为了查明那位姑娘的身份,他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先是派人去找了集市那伙子专门行骗的团伙,得知那群人竟然被人痛揍了一顿而后撵进了官府,只是那伙人并不知打他们的人是谁,线索便就此断了,他只能扫兴回府,可府里的丫鬟却在收拾房间时,发现了一块令牌和碧玉葫芦,他顺藤摸瓜的这便寻上了王爷府,早在入府后,他便已经从丫鬟口中打听了,府上确实有一位脚踝上缠着铃铛的姑娘,而她的名字恰恰便是那令牌上刻着的名儿——玲珑。
“不知小侯爷找玲珑有何要事?”萧展珩的神情漠了漠,看着贾青毓的眼神不免暗暗多了一份敌意。怎么送走了孟昭鹫,又来了一个贾青毓!
“亦没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想同玲珑姑娘说些话罢了。”贾青毓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却把来意弄得含糊不清,饶是看得人满心的好奇。
“只是不巧,玲珑刚刚歇下了,扰人清梦亦非君子之为,小侯爷若是不着急这便先回府上罢,待玲珑醒了,本王必会亲自带她到府上拜见。”君子胸怀自然是要宽广,萧展珩自然不会如同小女人般藏着白玲珑不许贾青毓见她,只是这般不巧,白玲珑正在歇息,他亦不能强人所难不是。
“那是自然,那便让玲珑姑娘好生歇息罢,青毓左右亦无事,听闻殿下棋艺超凡,如若殿下不介意,可否赐教一二?”贾青毓自当没有听到萧展珩的逐客令,反正他如今无事,回去侯府亦是闲暇,还不如在王爷府作客呢。
“赐教不敢当,只是既然小侯爷有此兴致,那便下一局罢。”萧展珩淡然的笑了笑。不需要他开口吩咐,霍启一便已经去命下人将棋盘端来。两人移坐到棋盘前,萧展珩执黑子,贾青毓执白子,看似温文儒雅的两人,一开局便已经杀得难分难解。霍启一在一旁看着两人下棋,寻思着这两人今日怕是第一次见面,怎得好像火药味这般浓重,难道在方才一二句的言语间便已经结下了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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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府上?那他去哪了?”杨静心翻了墙壁后便急忙忙的赶到了定北侯府,本是一门心思想要见一见那贾青毓,没想到人没见着还吃了个闭门羹,她连府门都没进,便又匆匆离开了。贾青毓在京城的好友来去不就那么几个,她一一去寻,还怕寻不着人么。
“小侯爷可有在你们府上?”杨静心几乎在城东绕了一圈,都没问着贾青毓的踪迹,他不在府上又不在好友处,那他会去哪里?不,应该说他还能去哪里!杨静心正是苦恼之际,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远处候在府门边上的车夫,不正是贾青毓的车夫么!
“老全,你怎么在这,你家小侯爷呢?”杨静心顾不上仪态,提着裙子便急匆匆朝车夫老全跑了过去,一想到能够见着贾青毓,她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痴痴的笑容。她的心里此时装满的只有贾青毓,全然没有注意到,那高挂在顶上的匾额写着什么字。
“杨、杨小姐,我家小侯爷正在王爷府上作客呢。”被唤作老全的车夫本是写意的沐浴在阳光下,听到杨静心的声音,堂堂八尺硬汉饶是被吓破了胆儿,这姑奶奶怎得找他家少爷找到这来了!
“王……”杨静心听了老全的话,这便猛地抬头一看,得知这是王爷府,她不免也是怔了怔。真是冤家路窄,就是因为来了一趟这王爷府她才会被爷爷禁足,没想到这么快她便又故地重游了。想到那日被白玲珑骑在她身上那般羞辱,她的气便不打一处来,今日正好是一箭双雕,来看看她的青毓哥哥,顺道来看看那个璟王到底给她什么说法。
睡醒了一觉的白玲珑从书房里走出,她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这书本的催眠功力堪比萧展珩身上那好闻的药香,只是稍稍翻了几页,竟教她昏睡了过去,看来以后她睡不着,不需要再到院子里看月光了,只管问萧展珩借些无聊透顶的兵书来看便可。
“小桃,殿下呢?”行至院子,白玲珑便拦了一个丫鬟,向她问道萧展珩的行踪。“白姑娘,殿下正在偏厅同小侯爷下棋呢。”小桃恭谨地朝白玲珑福了福身,虽然白玲珑身无要职,可瞧着殿下对白玲珑的宠溺,她大致也知道这位白姑娘‘非比寻常’,虽然王妃已定,可保不住他日白玲珑摇身一变也成了她们的主子。
小桃回过了话便退下了,白玲珑迷糊的挠了挠头,这京城的达官贵人可真多,随便逮着一个便是小侯爷,将府千金。横竖她不过是一介草民,还是别去凑那个热闹了,她呀,最怕就是跟这个行礼跟那个行礼,说得尽是些恭维的话。
白玲珑一路哼着小曲儿行至大院中,人尚未走近,她便已经听得剑风飒飒,白玲珑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她灵精地探头一看,果然,白琋言正在院中练剑呢。“三师兄,一人练剑多无趣,不如就让玲珑来给你当个陪练,你正好也指点指点我。”白玲珑随手拾起了地上了一根枯枝,当作武器,这便欲同白琋言比划一番。白琋言忙地收住了剑,这师兄妹之间比划,岂能用上真剑,饶是白玲珑心宽,他亦怕自己会误伤了她。
“好,那便让师兄来看看,你这一年可有偷懒。”白琋言侧身便将他的长剑入鞘,负于背后,仅用一双拳头同白玲珑过招。师父曾夸奖过,白琋言是他们门中武功最好的,纵是他让白玲珑七分,白玲珑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所谓的比划切磋,不过是师兄妹间的一场嬉戏罢了。
“殿下棋高一着,青毓甘拜下风。”棋局过半,尚未分出高下,贾青毓便已经是举手投降了,门外传来的那阵阵悦耳铃铛声,甚是欢快,使他无暇专注,想必他要找的人便在不远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