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
雨城城主2018-05-30 02:016,702

  王梦琪的手艺很不错,家常菜的炒的有滋有味。Candy先前帮着打下手,两个认识不到24小时的女生突然就亲密到像是连体婴儿一样。

  或许是她们都太孤独。或许是她们都太年轻。或许是她们都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厨房里翻腾的热气,升高的油温,似乎也温暖了人情。王梦琪端上四菜一汤,而Candy也将碗筷放好,盛上白饭。

  蒜蓉荷兰豆、香菇肉片、排骨萝卜汤、摊鸡蛋,炒卷心菜。典雅精致,香气扑鼻,加上米饭,更是令人赏心悦目,无比开胃。

  Candy端起碗开始猛吃,却被王梦琪呵斥了。“听话,把碗端起来,慢慢的吃。”犹如教导幼儿园小朋友般。

  “啊?哦。”Candy减缓了吃饭的速度,开始细嚼慢咽。

  王梦琪无限温柔的看着Candy,犹如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般。

  吃饱以后,王梦琪把碗刷了,而Candy则懒洋洋的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抱着大型毛绒熊玩具,傻傻看着里面的节目。洗完碗的王梦琪将去皮后切成小块的哈密瓜、木瓜、芒果,淋上酸奶,插上塑料牙签,端到Candy面前。

  “来,吃水果唐小姐。”王梦琪坐在Candy身边,拿起水果吃起来。

  “哎呀哎呀,好喜欢。好好吃!谢谢妈咪么么哒!”咀嚼着水果,Candy含糊不清的嘟哝着。吃了哈密瓜和芒果以后,Candy叉起一块木瓜,送到嘴边闻了闻,然后皱着眉头放入口中。咬了几口,木瓜怪怪的味道在口腔散发出来,Candy的眉头越皱越紧,慢慢咀嚼,艰难下咽。

  “我说唐小姐,你是在吃混凝土吗?”看到Candy一幅服毒自尽的吞咽表情,王梦琪微微诧异。虽然知道她可能不适应木瓜的气味,但那表情着实有点夸张。

  “真不喜欢木瓜。”勉强吃入以后,Candy感觉胸口微微发闷。

  “木瓜丰胸。你要多吃。瞧瞧你的小白兔,哈哈!”王梦琪得意的吃着木瓜,用眼神扫视Candy的胸。Candy身材高挑,尽身高169,体重46公斤。四肢修长,三围娇柔动人,是舞蹈演员的标准身材。所谓舞蹈演员的标准身材,也就是说,她的小白兔,真的是小白兔。

  Candy一翻眼,目光开始打量王梦琪的身材。此时她将自己那一头黑色珍珠般的乌溜溜披肩秀发拢在脑后,昂起头颅挺起胸膛,把胸部示威般的对向Candy。两个女孩在美上各有千秋,但就胸部而言,王梦琪那一双傲人D胸结结实实吧把Candy给比了下去。Candy羡慕又生气的看着王梦琪,一扭头叉起木瓜放在嘴里大口咬碎,那表情实在是痛苦不堪。王梦琪咧嘴一笑,得意洋洋的看着电视。

  电视机里播放着偶像电视剧。

  男主角正在对女主咆哮,“你只是个穷酸的小女人!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我要你爱上我!我命令你必须爱上我!为什么我为你把整片鱼塘都包了,你还不爱我?!”

  Candy咧嘴一笑。

  热水从蓬头喷中不断流出,包裹了Candy的身体。

  她闭着眼,感觉热流从头皮传导到脚底。热的感觉,痛的感觉,活着的感觉。

  雾气缭绕,沐浴露的香气不停散发,进入Candy身上每个毛孔。虽然浴室并不豪华,但王梦琪的洗头液和沐浴露却不便宜。尽管看不懂法文,可外包装和柔腻感足以让Candy感觉到舒适,也帮助她安抚复杂的心情。

  长时间的冲洗之后,Candy关掉了水,从浴缸里走到镜子前。她的头发和身体都湿透了,不停往下滴水,面前的镜子也染上了蒙蒙雾气。

  Candy把手按在镜子上,用力抹开。

  她看见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张恶魔的脸孔。那个恶魔张口尖叫,发出巨大声响。Candy惊慌的后退一步,仔细看着刚刚擦去水雾的镜子,只看到自己害怕的表情。

  还好,都只是错觉。我并不是魔鬼。

  那么,我是谁?

  Candy失落的低下头。

  如果我真是个魔鬼那就好了,至少我知道自己是谁。

  吹干头发,穿上王梦琪为她准备的衣服,Candy走到房间。王梦琪正在床上披散看头发手机。看到王梦琪安安静静的样子,Candy感觉安心许多,如同她们是真正的亲生姐妹。此时她不必去想自己的过去,不必去想不知所踪的展玉,不必去想隔壁的凶杀,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在这个小屋里,在王梦琪身边。

  打开那本古朴的笔记,Candy在封面背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Candy”。许久之后,她默默写出这么一行文字。

  “这是我醒来的第二天,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崭新的世界。孤独的我像是踏入了整个城市的寂寞。

  我和我的心理医生失散了,好不容易有人收留,没想到却因此卷入了凶杀案。不管怎么说,感谢王梦琪,这段姐妹情,我会好好珍惜。等案子结束后,我要马上找到展玉,继续治疗对我来说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晚安,雨城。”

  合上了笔记本,Candy感觉到无比乏累,她只想躺上床。

  “哟,写日记呢。好古老的习惯。”王梦琪关了手机,靠在床上。此时的她穿着一件样式可爱的睡衣,更像是寝室里的大学生。虽然Candy的具体年龄是个迷,但基本能确定是是她比Candy看起来更成熟几分,约二十三到二十四左右。

  Candy回头看王梦琪,既感慨又忧伤:“珍惜每一天吧。”

  “别写了别写了,快上来睡觉觉。”看到Candy伤心难过的样子,王梦琪立刻制止了剧情接下来往苦情戏的发展方向,将画风切到百合频道。

  “睡一起吗?不是有两个房间吗?” Candy感觉有点怪,她还没有这么快适应与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王梦琪嘟起嘴,侧过身做着娇柔妩媚的动作,拉起被子放到胸口,可怜兮兮的看着Candy:“晚上,来一起睡啊……我怕。”

  Candy双目圆瞪,又好气又好笑:“卖萌可耻!”

  王梦琪听见以后,继续在床上摆出魅惑的姿势,伸出一条光滑长腿,在Candy眼前摇动:“官人,夜深了,快行周公之礼,早些就寝吧。”

  Candy的情绪被更加受到刺激,她从椅子上起来,摆出京剧小生造型,以京剧唱腔唱到:“娘子~我来了!”

  言罢,唐大官人扒了衣服,扑上床去。床上的小娘子经受不住,接连大叫“救命!”“袭警!”随后两人的欢笑从床上盖好的被子中不停传出。

  夜了,嬉闹过后,Candy和王梦琪,都双双进入深眠。

  窗外的黑夜幽暗,空冷。

  初春,3月的雨城即将迎来雨季。微微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不详之气。

  血滴在地上,扩散开。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像是永远也流不完。

  Candy猛然张开眼,她发现有许多模模糊糊的浓稠液体遮蔽了她的双眼,这些液体还在不断增多。她立即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血泊之中,血液正从她的额叶留下。

  地上不只有鲜血,还有许许多多的玻璃碎渣和外国硬币。当她意识到这里是案发现场的时候,Candy在地上惊恐的转身。

  她左边变的脸全都浸透了鲜血,还在不住往下流。原本美丽桀骜的面孔,顿时充满了惊愕与恐惧。Candy试图站起来,却又滑到在血泊中,尖叫着向后退。

  她看见了卢鑫的死状,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喉咙切开,血液从伤口不停滴落。死者的脸早已失去生机,却在突然间抬起头,瞪着Candy。

  “是谁……杀了我……”嘶哑,苦涩的声音慢慢传来,卢鑫转动脖颈,机械的将右手抬起,绳索松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Candy想站起来,但双腿似乎已因为恐惧而失去了力气。她在血泊中不断后退,摇晃着头。活人没有站起来,死人却从椅子上挣脱绳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踏着自己的血,走向Candy,许多银币从他的伤口处掉下。

  “是谁……杀了我!”死者灰蒙蒙的眼珠在眼眶中飞速转动,那面孔越来越近,在Candy视线中不断扩大。“我不知道啊啊啊!!!不要过来!!!”Candy已经退到门口,她心胆俱裂,几乎要因为巨大的惊恐而晕厥,闭着眼睛,紧紧抓住头发,蜷缩在角落里。

  “是不是你杀了我!”卢鑫快速冲到Candy面前,单手抓住她的脖颈,将身高足有169的Candy提了起来。Candy睁眼,死命敲打着卢鑫的胳膊,想要从禁锢中挣脱。脆弱的喉咙遭到暴力袭击,疼痛、恐惧、缺氧让Candy的生命越来越微弱,滑向死亡深渊。

  救救我,谁来救我……Candy的抵抗越来越微弱,敲打的频率降和力度都不断降低,直到她彻底耗尽最后一丝气力,不再挣扎。她期盼着展玉、叶凉秋、王梦琪,任何她记忆里人的能够出现,然而那一切,不过是临死前微弱的情绪释放。悲痛、无助,不甘,Candy的心跳坠入虚无和黑暗,终于停止。

  卢鑫爆发出抽风和癫狂的大笑,两个死灰色的眼球更加膨胀突出,似乎已经沉醉在复仇的癫狂中。黑暗空间随着那狂笑不断摇晃。四周的光亮不住微弱,电灯忽明忽灭,阴风四窜,如同堕入幽深地狱。

  Candy睁眼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口渴,乏累,头痛。噩梦的折磨还在啃食她的精神。看了看身边睡着的王梦琪,Candy抓着被子,盯着天花板发呆。梦是潜意识的反应和大脑排解的压力,因为噩梦流出的冷汗浸透皮肤的触感,还是让Candy产生了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池里的诡异感觉。

  失去记忆,寄人篱下,无依无靠,身陷罪案,Candy极端讨厌现在的感觉。出了门,她看见对面的门紧紧闭着,并且拉着警戒线。全部的资料她都已经看过,已经没有再进入现场的必要了,而且Candy知道,门内还有两个警察正在看守现场,他们不会让她进去。尽管知道这是心理作用,但Candy还是隐隐闻到了血腥味。不过此时她已经不再感觉到恐惧。Candy收敛了心神,走入电梯。

  一味站在凶手角度进行思考,其实是错误的。因为凶手是谜底,一味陷入谜底的瞎猜,很容易出现问题。应该从谜面上沉入更多思考。而所谓谜面,就是死者。

  站在小区的入口处,Candy脑海中慢慢浮现出这样一幅场景:前天晚上9点20分,死者卢鑫踉踉跄跄的走回家中。Candy看向卢鑫的住处,开始迈步。

  来吧,来杀我……从这黑夜中出现,撕碎我!

  走到小区的开阔地带,Candy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出现了某个漆黑身影,寸步不离,逐步接近。

  你在哪里?在哪里?Candy的眼神在黑暗的小区中巡视,树后,垃圾桶后,僵尸车后……不对,不对,不对……在哪里,在哪里……一定是在一个,既能隐藏自己,又能大楼监视入口的地方,一定是在……

  Candy停下了,然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用力向上抬头。黑暗的居民楼窗户处,有个黑影正对Candy回以凝视。

  那里!

  路灯足够明亮,所以在四楼的步行梯处完全能够侦测到死者什么时候返回家中。Candy闭上眼,她开始幻想自己脚步蹒跚,摇摇晃晃。她的步调与身影,正逐渐和死者重叠。

  对,就是这样,看到了吗?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是你的猎物!

  Candy再度抬头,楼道高层窥视的黑影已经消失。

  Candy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走在楼道内,她的影子再度和卢鑫交替重叠,产生了诡异的交互感。我来了,我来了……快杀我,杀了我!

  Candy握住门把手,而她身后的黑影直冲过来,对死者展开了攻击。

  死者发出惨叫,跌倒入门,Candy踏入现场,观察着凶手手中的武器。

  是什么武器?还是根本没有武器?

  木棒、铁锤,利刃。凶手手中的武器不停各种变换。

  停尸房大门前,Candy推开门,在一片亮光中坚定的往前走着,掀开尸检台上覆盖的白布。卢鑫的尸体完完整整的出现在眼前,Candy观察着尸体上的各种伤口,脖颈伤、击打伤。

  后脑没有击打伤,想要制服死者,所使用的就只可能是……

  法医室的环境以分子状态排列重组,验尸房变为了现场。

  Candy猛然醒悟,此时的她正蹲在凶杀现场的正前方,注视着凶手手中紧握的利刃。

  是这个!

  空间凝固,凶手拿着一把利刃,半插入死者的脖颈,鲜血飞溅。

  Candy起身,上前,伸手握住凶手的手臂,将利刃从死者脖颈拔了出来,此时凶手和死者都如同分子状的物体,分崩离析。

  “其实你前面说的一句话很重要。凶手会不会假扮死者上车?那你为什么不想想,其他东西,也有可能也是假扮的呢?”回想起叶凉秋的话,Candy终于悟到了。没错,是凶器,地上那把切肉刀假扮了凶器!凶杀切开死者脖颈的首要目的,是为了隐藏匕首造成的伤口。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如果是9:20分就将死者杀害,为什么会在10:10分又碰上目击者。凶杀在现场逗留如此之长的时间,究竟是为什么?如果凶杀如此胆大心细的清理了现场,为什么又不换下血衣,而是穿着血衣碰上了目击者?这到底……

  疑团背后,竟然又是新的疑团,Candy再度陷入沉思。尽管抹去了记忆,但存在与她DNA中的天赋却无法抹去。她也是凭借着这点微弱的力量,在一旁迷茫中寻找拼凑着真相。

  会不会……终于,她猜测到了一个假设,也正是这个假设,把所有的疑团都串联起了。真相,会是这样吗?

  此时窗外天色阴暗迷蒙,城市仍旧处于无边的阴冷暗夜之中。清晨尚未到来,黑暗依旧存在。殊不知从此时此刻开始,极东的天边,正隐隐萌发光明。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些出类拔萃的人。

  他们是各自领域的坐标,巅峰,甚至神话。诸如唐诗领域中的李白、杜甫,古代兵家中的孙子、吴起,绘画艺术中的梵高、毕加索。

  近二、三十年来,有一个人在刑侦领域中达到了无可企及的巅峰,在刑侦界,他就是坐标,就是巅峰,就是神话。然而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甚至连听说他的名字都很难,人们只称呼他为——心觉神探。

  隐隐有传闻,心觉神和另一位警界传奇人物“Miss detective”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是夫妻、挚友、兄妹,或者仇敌。但这终究只是传言,没有任何事件能够确定二者存在任何联系。随着一年前“Miss detective”给全球几位少有的神探留下玫瑰信件的讯号之后,便再无影踪。

  “Miss detective”去了哪里,去做什么,连她是否还活着,都是问题。唯一能确定的,她是个略微上了年纪的女性,在“Miss detective”活跃的三十多年中,以第三年最为隐秘低调。让热衷自己爱好的女人突然暂停活动,就只有一个原因,她怀孕了。假设她真的在那一年生下了孩子,那么这个孩子现在约有二十多岁了吧。

  细细浏览着“Miss detective”的各种资料,叶凉秋飞速思考着。

  叶凉秋,这是一个中国警界十分陌生的名字。他来到雨城的第一天,雨城市最高领导亲自接待,问起叶凉秋的学历,叶凉秋只是提及他是哥伦比亚拉莫迪拉大学毕业的。市委书记听了哈哈一笑,果然是高材生,那大学很出名的。

  拉莫迪拉不是大学,那是所监狱。

  没有人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连市里最高的警务领导都也只知道他和他的小组是中国警界极为神秘的存在——畸案组。而如今他们被指派到雨城,应对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

  一个月前,雨城不断发生凶杀案,城内掀起腥风血雨。先前已有两位刑警队长和不堪重压,引咎辞职。为了调查幕后真相,闽福省政府向上级单位求助,希望心觉神探能够全方位介入调查,令他们始料不及的是,上级领导却率先指派了畸案组前来进行调查。

  到达雨城后,叶凉秋到过每一起案发现场,查阅了每一份资料,他发现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叶凉秋之所以急于寻找“Miss detective”,不仅是因为他需要“Miss detective”的帮助。更是他担忧,如果这场惊天杀局的幕后策划就是“Miss detective”,是对自己老师的,乃至全球神探的集体挑战,那么雨城就不只是化为尸山血海那么简单。

  希望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此时是7:00,天刚蒙蒙亮。简单洗漱之后,他已经开始了寻找“Miss detective”的工作。如此私密的时间,如此私密的办公地点,地球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打搅到他。

  “我知道凶手的花招了!”毫无预警的推门而入,大喇喇的站在门口高声宣告。在雨城市公安局,胆敢对他如此放肆的人只有一个。

  就是这一个。

  “你不觉得你上班上的早了一点吗?”细微的意外和不悦后,叶凉秋从电脑前淡定转头。

  “是二次伤害,凶手先用匕首刺在死者脖颈,当他流血致死之后,再用现场遗留的切肉刀将原本的伤口掩盖。

  “证据呢?”听到这里,叶凉秋将整个身子都直了起来,正对着Candy。

  “金属微粒。用环境扫描电镜将创口放大数百倍,定量分析凶器残留的超微粒和元素组成。我保证,一定会检验出两种不同的金属微粒。” Candy扶着门框,脸颊微红,窗外照入的晨光在她修长而柔美的曲线上勾勒出闪闪金边。

  “我们先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凶手会多此一举,隐藏凶器?”

  “这就是凶手的核心诡计,因为凶手最终要隐藏的,并非是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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