驹井回来的时候,带了些水果回来,岳然接过来笑了:“你把台风都买回来了?”
“让我们把台风吃掉吧。”驹井说着把垃圾桶拽了过来。
谢梵羽也坐了过来,拿起一个山竹掰开,递给岳然:“外面的雨势减弱了,一会儿给空空公司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复航,如果可以就定明天的机票去长沙看看。”
“去那个龙先生的酒店?”驹井有些不满,他对龙先生的印象很差。
岳然笑了:“先去看看长虹酒店整体的布局,毕竟只是看过照片而已,龙先生的手段虽然差了些,但他是真心想做亲子酒店,而且,他为人简单,比摆咱们一道的金先生强多了。”
驹井点了点头,谢梵羽问他:“快开学了吧?什么时候回去?”
“最迟下周二。”驹井有些不舍。
晚上八点了,雨彻底停了。岳然正要给航空公司打电话,房间里的电话响了,她走过去接,是前台的服务员:“岳小姐,大堂有您的朋友在等您,您是否接她的电话?”
“她叫什么名字?”岳然觉得奇怪,服务员为什么不把名字告诉自己。
“是我!”电话已被人接了过去。
岳然听到这个声音一愣,不自觉地看向沙发上坐着的谢梵羽,低声说:“白女士,您找我?”
“对,是我,你一个人下来。我在咖啡厅等你二十分钟,过时不候。”说完,电话里就剩下盲音了。
谢梵羽已经看过来:“白女士?白玲珑?”
岳然点头,转念,白玲珑在广州并不意外,否则怎么可能凭一纸合作意向书就把黎总说服?而且,她开出的应该不只是更低的价格,一定还有其他附加条件。
谢梵羽拦住岳然:“我和你一起去。”
岳然却坐了下来:“不是还有时间吗,我再吃个山竹。”
“你呀。”谢梵羽看到如此镇定的岳然,不由得钦佩,但他的心里还是不能放松的,毕竟是白玲珑呢,五年间就将HLS弄得风生水起,其手腕强悍自是不必多说,手段狠厉更是早有体会,他是绝对不能让岳然去冒险的。
“然然,你不去行吗?”
“刚才不是还说要一起去,再早一些,也说会让我参与,怎么事到临头了还退缩?而且,这是IM酒店呢,我有何惧?”岳然努力说得理直气壮。
“事发突然,我们并没有做好准备。”
“面对处心积虑的人,我们也许永远也准备不好。”岳然按住谢梵羽的手:“只是在咖啡厅见一面而已,你在监控室里看着就好了啊。”
谢梵羽内心挣扎,但也觉得这毕竟是IM酒店里,白玲珑又能怎样,于是点了点头。
岳然收拾妥当,走了出去。
出了电梯,往咖啡厅走去,门口就望见了坐在窗边的白玲珑。
窗外一片漆黑,一袭白衣的她竟显得有些柔弱。
“你迟到了五分钟。”可她的语气还是这么强硬。
岳然坐下:“但是你没走,不是吗?”
“离开梵羽,我就把白玉兰酒店给你,甚至翡翠酒店。”
“不可能。”
白玲珑讽刺一笑:“你凭什么跟梵羽站在一起,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配不配得上,也不是白小姐说的算的。”
“亲子酒店你不想做了?”
岳然轻笑:“当然要做,但这里是中国,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可以收买一个,两个人,但这么多酒店,你收买得过来吗?还有,我郑重地告诉你,我不会离开梵羽,永远不会,不论什么诱惑。”
白玲珑冷哼:“你还真是天真。”
岳然心惊,这个女人到底怎样才肯罢手!
“你这样苦苦相逼又有什么意义,只是给彼此徒增痛苦罢了。”
白玲珑从包里拿出八袋糖包,接连倒了四包,才抬杯浅尝,脸上露出一丝满足:“我其实一点都不能吃苦,但是我每次都会点一杯美式,再加四包糖,这件事我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梵羽都不知道。你猜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白玲珑边说边把剩下的四包糖,一袋袋倒进了岳然面前的咖啡杯里。
“因为我的人生从刚开始就是苦的,所以我一点点争取,拼命地努力,才换来这些短暂的甜。而如今,你却把我最爱的糖抢走了,你说,我会不会放过你?”白玲珑狠厉地看向岳然。
岳然双手攥拳,仿佛看见了一个疯子:“白女士,从你离开BYT,离开梵羽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总会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旁,而那个人再也不会是你。”
白玲珑下巴一抬:“是吗?你不尝尝加了四袋糖的咖啡吗?”
岳然端起咖啡杯,刚喝一口,就被齁的咳了起来。
白玲珑大笑:“看来这甜,也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白女士,你除了往别人的杯子里加料,还会别的吗?”谢梵羽的声音,从白玲珑身后传来。
白玲珑脸上的血色褪尽,尽显委屈:“我没有。”说着,把岳然面前的咖啡杯夺了过来,一饮而尽。
“在你眼里,我竟是这么不堪了?”白玲珑笑得凄然:“算了,既然你都来了,我这出戏也唱不出什么了,告辞。”
白玲珑站了起来,谢梵羽却说:“白玲珑,吃相别太难看了,既然敢玩就要有输家的风度。你恐怕是忘了,David既然能收购HLS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收购。比起诡计,你还棋差一招。”
白玲珑转头地看向谢梵羽,仅一眼,她的心就沉入谷底。
不可能了,她跟梵羽真的再也不可能了。明明她心里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为什么就不肯早点接受事实呢。
白玲珑走向谢梵羽,每一步都踏着爱的碎片,走得异常沉重。谢梵羽将岳然护在身后,敌意地迎对白玲珑。
白玲珑看着谢梵羽跟岳然紧紧相握的双手,笑着流泪:“梵羽,从头到尾,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我们之间早已是曾经,你该走出来,向前看了。”谢梵羽的眼里没有一丝留恋:“白玲珑,放手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放手!”白玲珑疯狂的大笑,泪流满面。她踉跄后退:“我又何尝不想放手,我又何尝不想放过自己,你们以为,我整天看着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好受嘛!我就是做不到,做不到啊!”
白玲珑凄惨痛苦的模样让岳然感到可怜:“你不是做不到,你是从未放弃过。你总在奢望梵羽心里还会有一份你的位置。如果没有阴谋,没有算计,梵羽心中或许还会对你有一份留恋,对曾经你们过去的感情有一份缅怀。可是这一切可能都被你亲手摧毁。就算今日梵羽身边的人不是我,是别人,也请你记住,再多的可能,也绝不会是你。”
“你给我闭嘴!给我闭嘴!”白玲珑恶狠狠地盯着岳然,恨不得将她拆骨吞腹。
“今日,就算你没有算计,但我知道,你没那么简单,但是,你敢对岳然出手,我保证会在你的身上百倍奉还。”谢梵羽狠决道。
白玲珑深深地看了谢梵羽一眼,转身跑出了酒店。
“她也是个可怜人。”岳然轻叹道。
“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的。”谢梵羽深情地望向岳然。岳然笑的一脸幸福满足:“我知道。”
只是刚走了两步,岳然就觉得头晕恶心,呕吐起来,谢梵羽愤怒,就不能相信那个死女人。
谢梵羽连忙扶着岳然走出酒店大门,正好远处有的士过来,谢梵羽和礼宾员说了要车,大堂经理也将瓶装水送了出来,谢梵羽本是扶着岳然,但岳然又是一阵恶心,推开谢梵羽,来到旁边的垃圾桶。而一台黑色的奔驰车停在远处,白玲珑紧紧地盯着岳然的身影,她将油门猛踩到底:“谁站在梵羽身边都可以,但我绝不会让你如愿。”
车子高速冲向岳然,晃眼的大灯让岳然避无可避。“嘣——”地一声,报警器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