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的夜晚，应该说，还是很安静的。
从西边进入津门的时候，杨帆根据安全部门提供的路线，走小路绕开收费站，直接到达津门的一个小巷子里边。
“地图上找一下去杨柳青酒吧的路线，绕开大路，走小路，越偏僻的路越好。”杨帆转过身，对坐在过道上的“卜算子”李永芳说。
原本这姑娘代号算盘，她觉着不好听，就改成了卜算子。
终端设备上，路线图很快找出来，战区信息作战大队出身的李永芳拧着眉头又噼里啪啦在几十万张津门电子地图中规划出了一条最佳路线。
“往前走，听我提示，开慢点。”李永芳拍了下李晓念。
杨帆心中好奇至极，他在想，这个杨柳青，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杨柳青酒吧后面又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一颗大杏树，深秋季节，杏树的叶子已经开始掉落了，金黄的叶子落在地上，也不用扫掉，归拢在一起，放在泥土上，很快就会变成肥料。
这是老板杨柳青最喜欢的地方，她每天晚上都会在杏树下坐很久，一杯香槟，一张摇椅，她经常一坐就是半晚上。
八点多，酒吧刚刚开始热闹起来。
杏树下，穿一件白色旗袍，修长丰腴的手指捧着一杯香槟，在摇椅上彷佛睡着了一样的杨柳青被匆匆从外头跑进来的女经理叫了起来。
杨柳青，看面相，看身材，谁都不敢相信她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皮肤白皙，比二十来岁的女孩都要好，模样算不上绝色，但绝对妩媚，应该说，除非秦飒露，没有人能比得上杨柳青，她彷佛天生就是一包水，轻轻碰一下皮肤都会破开。
“慌里慌张干什么。”睁开性感至极的杏子眼，桃腮微微一动，杨柳青不悦道。
女经理在几米之外站着，低声道：“老板，有个姓杨的来找您，他带着枪，直接找到我的办公室，说是来找您的。”
“姓杨的？”杨柳青似乎意识到会有人来找她，但没想到会和她同一个姓。
“没说从哪来的？”杨柳青沉声问道。
女经理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只说一定要见到您。老板，他们来者不善，我让人检查过，他们乘坐的一辆依维柯里至少还有十个人，可以肯定，他们是带着不少武器来的，那个姓杨的身上至少带了两把手枪。”
说完，女经理担忧地问道：“老板，您看会不会是……”
“不会。”杨柳青断然道，“他们还没那个眼光，我估计是燕城或者京城来的。”
女经理大吃一惊：“那，那要不要把他们赶走？”
“找死。”杨柳青瞥了女经理一眼，“得罪国家机器，尤其是暴力机器，你有几条命？”
“是，是，那，我让他进来？”女经理心里一沉，她当然清楚杨柳青是什么人，那是绝对不会帮着外人干坏事的人，她心里太明白，她应该怎么做，才能看上去更危险，实际上安全至极。
杨柳青扬起秀美的鹅颈，杯中香槟一饮而尽，被子放在摇椅上，高跟鞋以上，雪白笔直的丰腴秀腿在旗袍的开缝中若隐若现，清香自来，芬芳至极。
“我去会会他。”杨柳青话音方落，人已经到小院通往酒吧的圆形拱门了。
忽然，她停下脚步，道：“你去外头看着，如果再有人来找我，就把人带到值班室里，让他们在那等着。”
“您是说，或许还有一拨人来找我们？”女经理道，“如果他们闯进来呢？”
杨柳青一笑：“我们有两百人，他们不敢在这个时候开打，所以，我们完全有能力把他们赶出去。”
快步走着，却永远都那么优雅，彷佛从来都没有着急过一样，杨柳青心中飞快把来者的身份想了好几遍。
直到推开经理办公室的门，杨柳青才笑了。
杨帆背对着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金璎珞正在灯光下自习打量，那是非常漂亮的一个璎珞，上头应该是杏花，重量有二两的璎珞上带着秦飒露的体香，她很喜欢这个璎珞，并没有磨损，看得出来，她经常维修这个很重要的贴身首饰。
“秦飒露派你来的？”杨柳青带着香风走了过来，身后两个穿着西装的保镖把办公室的门一关，人走到走廊尽头，一边一个站着去了。
杨帆回头，挑剔的目光打量了好几次杨柳青，他竟奇怪地发现，自己居然挑不出这个女人的缺点来。
她并不完美，但她竟没有缺点。
杏眼桃腮，身段窈窕，极会打扮，气质成熟，总有一种不被人察觉的，却第一眼看到就能让人感觉到她在排斥任何一个试图接近她的人的冰冷。
“不能说是派，应该说，她在帮我。”杨帆把璎珞收进口袋。
杨柳青很惊讶：“哦？那么，这么说来，你是康家的人喽？不，肯定不是，那么，你是秦飒露的什么人？秦家的人？你是秦海的人？”
杨帆一笑，摇摇头：“不用猜测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是燕城潜入津门的。那么，我可以也问你一个问题吗？”
杨柳青摇摇头，轻笑着，走到办公桌后头，把宽大的老板椅拖了出来，在办公桌旁边坐下，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既然是带着秦飒露的贴身首饰当信物，你就应该得到秦飒露的介绍了，我是不会拒绝做这种好事的。那么，你敢相信我吗？”
“你没有背叛的本钱。”杨帆直视着杨柳青，道，“那么，我们十多个人，你这里能安排得下吗？”
“我需要十多个保安，正好。”杨柳青笑了。
杨帆也笑了：“突然出现十多个女保安，不会被人怀疑吗？”
女的？
杨柳青毫不掩饰地愣了一下，好像在确定一般，问道：“你确定是女的？燕城派到津门执行任务的，会是一队女人？”
“不错，我是队长，是唯一的男人。”杨帆笑道，“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你身边需要几个暗中保护你的人，你觉着呢？也或许，如果你的背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话，这支队伍，也可以代号‘凯夫拉’，可以考虑吗？”
杨柳青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微微蹙眉，她很认真地问：“需要让我知道这么多吗？”
“需要。”杨帆道，“因为，你是杨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