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手吗？
康正仑一辈子跟人勾心斗角，在康家内部也从未停止斗争，这一刻，他迟疑了。
该不该把信任寄托在这两个人身上？
“好，我也坦诚一点，不错，我不打算带康家出逃，没有任何希望。”康正仑说道，“康家哪怕剩下一个人，那也是对康家的负责，至少，我们康家会有一个人活下去的。”
小黄点点头：“不错，你孙女已经到燕城了，过的很好。”
康正仑点点头：“不错，那边不用管，秦家也好，那个姓杨的也好，他们都会至少让康蕾好好过好日子的，但这还不够，康家还有几个手里没沾那些东西，他们没有任何问题，我的底线就是，他们必须得到公正待遇。”
司机叹了口气，盯着前面的车，半晌才说：“难度很大，你知道，我们……”
“不，这件事，我们能够促成。”小黄却笑了，道，“我相信，警方也绝不希望津门出任何问题，有康家的暗中反水，我们几个人的战场起义，至少可以给他们一条更加有把握的路选择，我相信，警方不但不会为难我们，还会为我们提供比较好的待遇，至少，给我们算立功！”
司机略一犹豫，头也没回地道：“那万一人家不同意呢？”
“不会，我估计，对津门的作战指挥室，应该会放在京城或者燕城，我倾向燕城。燕城市局现在换上了从京城空降的局长，我听祁国重跟人说过，那是在神秘部门工作的人，权力很大，而我们，又是跟燕城市局打过不少次交道的，我们可以把我们的条件向那边透露过去。”小黄犹豫了一下才说，“但这需要我们冒险，一旦对方捏着这个把柄……”
康正仑眼睛一亮：“这是个好办法，不管指挥部是不是放在燕城的，你们都可以跟燕城接触。津门，这边不能相信，祁国重神通广大，早就跟津门的一些高官巨富勾结起来了，他手里肯定掌握着津门不少人的材料，这一点，相信你们很清楚。”
不料想，小黄苦笑道：“说起来可能都没人相信，在津门这边，祁国重到底有多少后招，我一概不知。”
司机淡淡道：“我们不可能知道，除了祁国重，知道的人大概都已经死了，倒是那个女人应该知道一些，她并没有离开燕城，会不会……”
“应该还活着。”小黄摇摇头，“算了，不管他们了，那，我们说定了？”
康正仑稍稍迟疑了一下，一咬牙，点头道：“就这么说定了！”
再不拼一把，康家就只有那么一条线可以联系，多一点希望，就能多一条活路，康正仑现在看出来小黄跟司机是诚心要跟他联合的。
这两个人已经被吓破胆了，小黄说，知道祁国重的关系网的人都已经死了，显然他知道不少内幕，这也许是小黄敢于向燕城警方自首的最主要的原因。
祁国重必然也知道小黄可以选这条路，所以，小黄才感受到祁国重对他的杀机，这个人，在关系自己的事情上真不含糊。
康正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转过身，看了一眼后头跟着的那辆车，低声问道：“那几个人有没有可能争取过来？”
小黄没说话，看着司机，那是这个司机带的人。
“想办法干掉他们，一个不留。”司机道，“我的人，现在基本上还围绕祁国重做事呢，跟他们商量也要谨慎，我的想法是，不跟他们说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坏事。尤其是，我知道那几个人，有人妄自尊大，有人十恶不赦，有人急躁冒进，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祁国重把他们留在身边，恐怕既是为了控制那几个人，又是为了避免让我知道他已经起了杀心，”冷笑几声，司机补充说，“虽然走的比较近，也在我的手里，可人家吃的是祁国重给的饭，用的是祁国重给的钱，说是协助我给祁国重在津门办事，实际上，是人家办事，我监督，我办事，他们监督，没有什么交情，更谈不上信任。”
一席话说完，司机从前头扔出来一部手机：“到了冰厂，或许还有另外的麻烦，这是我秘密办理的手机，你们想办法，尽快跟警方联系。”
不用他们联系，杨帆已经把听到的消息直接发到了龙翎雪的手里，与此同时，龙翎雪也马上召集指挥部，一场随机应变的临时会议正在召开。
杨帆发过去的信息很简单，只有三句话，第一句话就是，康家试图有条件地投降并充当内应。第二句话是，祁国重已经成为敌人的指挥官，但势单力薄，而且手下已经开始谋求各自的出路。
重点在最后一句话，龙翎雪看着大屏幕上的短信沉吟不决。
宋远盈字斟句酌地读着第三句话：“祁国重的手下，一个姓黄，一个曾为祁国重的堂弟顶罪，两人以活着为条件，会尽快联系燕城警方。”
这句话读着没什么，关键是最后一句：“一、三未知真假，暂时无法判断。”
也就是说，这有可能是敌人内部因为彼此利益发生内讧，康家和对祁国重很了解的两个人试图和我方联系，争取战场反正。
但也有可能是一出苦肉计！
不但是祁国重的手下在玩反间计，康家也有可能玩反间计。
如何判断真假？
不到两分钟后，杨帆又发给了龙翎雪第二条短信：“我正在跟踪，争取辨别真假。指挥部先不要轻举妄动，应该有内鬼。”
这是龙翎雪也想到的，所以她只召开了指挥部会议，而没有立即下令策应部队行动起来。
秦海仔细读了两条短信多次，道：“现在看来，只有让凯夫拉继续追查下去，才能知道这三个信息，尤其第一跟第三个信息的真假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能随便下结论啊，祁国重，可不是一般的敌人，这人对我们极其了解，甚至比我们了解他更了解我们。”
指挥室里再无睡意，他们必须等杨帆尽快发回来的消息。
不过，谁会跟那个黄处长联系，这是一定要盯紧的，这又是一条线索，龙翎雪当然知道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