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顾总有些吃惊，一个文化产业为主的公司，要转到工业方面去，那可是全方位的转变，何况，公司现在还没那个实力。
杨帆没说话，他也有此担忧。
丹妮不以为然，淡淡道：“重工业，并不一定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重工业，对于现代工业而言，重工业，表现不一定非得是重型机械之类的，在国内，重型机械也已经没有我们的市场了，我所说的重工，就是地位极其重要，能代表未来发展方向的地位极其重要的工业，用官方的话说，就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型工业。电子，软件，计算机硬件技术，这在我看来都属于重工业，也可以认为这是新型工业，不客气地说，小霸王那边的一家中等公司，在未来科技的研究上，比国内的绝大多数企业做的都要好，实力都要强，如果把他们的技术和设备弄过来，相信用国内最擅长的逆推法研究，不用多久就能摸清楚路子。”
樊蕊雯也是这个打算，但她心里也没底，所以只跟秦雨提了一下，本身并没多少信心。
“我记得小霸王那边的自动化程度都很高吧？”她皱眉道。
丹妮不客气地道：“不要迷信自动化，尤其在目前。按照官方的数据，生力军还在当打之年，这个时候，用人工比所谓的全自动化要有优势的多，可以研究自动化，甚至智能化，但没到那个时机，贸然提倡所谓的智能化，只能颠覆现有社会秩序。”
她对经济有独到的认识，尤其在国际经济方面。
说完，丹妮看了一眼秦雨，提醒道：“在还没有必要用智能化完全取代人工的这个时代，智能化对于有人口优势，尤其有基础高素质人口优势的国家，那就是一场灾难。未来老年化社会到来的时候，智能化是很好的提供基础物质的手段，但现在不行，现在正是利用人口，反过来又反哺人口的时候，不要听境外一些媒体的胡说八道，国运，根本就是人口。”
说起这个话题，丹妮稍稍有些忧伤，道：“如果我们国家有一亿人口，都不至于在沙漠里被人家当毫无尊严的弃子。”
樊蕊雯不说话了，她当然知道智能化的利弊，但没意识到会有那么严重。
“现在关键的就是从那边弄到什么东西，或者说，现在应该打定主意从小霸王手里拿到什么好东西，确定方向之后，接下来就是逐步实施了。这件事，杨大哥最有发言权，我们能做的，只是给他提供一个大后方，具体来说，第一是资金准备，第二是人才储备，第三是国内的配套工业设备，至于第四，暂时倒不必考虑，完全可以自己培养人才，为未来的完全国产化和高端化准备。”丹妮的意图很明确，甚至可以说，她已经把主要的思路提供清楚了。
秦雨看看樊蕊雯，樊蕊雯稍微考虑了一下马上点头：“我同意。”
“同意，”顾总也点了头，紧接着说，“资金方面，我们手里掌握的，应该足够应付起步用了，人才暂时还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想办法挖。国内的配套工业设备，说白了就是技术储备，这个倒是没什么难度，我的看法很简单，上头会支持，毕竟现在对国内的工业升级支持力度那么大，真有好东西，上头不可能视而不见。领军人物，甚至是顶尖领军人物，我个人认为，完全不必只看到我们公司内部，可以联合。”
杨帆这才说：“好，这件事，我建议所有人都关注起来，行动起来，展开调查的马上调查，配套的帮助，完全可以先总结成一套方案，这件事我就不管了，这段时间都没有时间考虑这些。方向上，还是根据实际调查再做决定，我不参与，商定要用什么方案，走什么发展道路，到时候我具体执行就是了。”
这么一说，杨帆都有些头疼起来，千头万绪，现在连方向都没决定，执行起来难度太大了。
“我就不出去转悠了，杨大哥，你休息一天，晚点还有行动呢。”丹妮贴心地打消了自己很想出去玩的想法，主动扛起了一部分责任，“我对国际经济，尤其工业经济比较熟悉，我来整理这方面的材料，国内的，就由你们负责整理，争取在短时间内能拿出一套方案。”
犹豫了一下，她才补充说明：“这不仅仅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也不仅仅是我们这么一个公司的事情，我必须为我的国家多准备点未来的出路，资源总有一天会卖光，到时候，如果没有这些后手，我不知道国内会乱成什么样子。”
这是小国的无奈，谁也没法改变这种局面。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光明，才会有光明普照。”秦雨拉着丹妮的手安慰。
丹妮一笑，她当然知道必须奋斗才能有好的未来，她很贪心，既想要个人的光明未来，也想要国家的光明未来，担子很重，但她有信心。
开完会，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丹妮不想出门，杨帆也不会出去，在办公室里苦思着，他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机密都写了下来，手写的机密，他打算到时候交给龙翎雪保存，这些东西，上头估计没什么兴趣，有的是比他知道的更详细的材料，但对公司来说，这就是宝贝，到时候，只要在这些材料里挑挑拣拣，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他就该想办法从小霸王手里要利息了。
被他们设计陷害，差点在沙漠送了命，现在又派了精锐部队来追杀，杨帆心里没火气，这种事情，他见的多了，但没火气不代表没行动，对方的拳头打了过来，除了同样打回去，没别的更好的方式！
秦飒露进来了好几次，除了倒茶，别的什么都没做，她不知道杨帆在干什么，但肯定不是小事，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成熟的女人，起码的进退和分寸是很懂的。
这是她的优势。
第四百五十九章 以后你会明白的
下午，杨帆带着十多张纸去了燕城市局，纸上全是他列出来的可争取的好东西，当然，他不是专业的经济人才，不懂系统性地总结出来，目前只能想到这些。
秦雨也让他把这些交给龙翎雪保管。
其实，秦雨打的主意是请龙翎雪帮忙鉴定鉴定，毕竟，特殊单位的人对这些东西至少知道的比普通人多的多。
车到市局，龙翎雪听说杨帆来找她，不由惊奇，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上说，居然要亲自跑回燕城？
“有什么特别发现？”龙翎雪问。
杨帆把康家跟祁国重的人勾结起来的事情一说，又把秦书城的意见总结了一遍，最后无奈道：“本来都不会回来，秦飒露跑到津门去了，我只能送她先回来。”
“秦飒露去津门干什么……不会是？”龙翎雪稍一思考，就猜了个大概，吃惊地看着杨帆，也哭笑不得。
杨帆尴尬地抓了抓头发，没敢承认。
“你说你有什么好，长的又不好看，又没钱怎么就惹出这事儿了！”龙翎雪又气又笑，也有些茫然，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杨帆摇摇头：“不知道。”
“你就胡闹吧！”龙翎雪也不管了，这事儿怎么管？
让杨帆先喝水，她看完了那十几张纸，道：“回头我让人帮忙参考一下，如果这些技术都能弄回来就好了。”
没几卡车带都带不出来，资料恐怕至少有几十吨，就算是用硬盘储存，那也是小霸王的绝对机密，想拿到这些技术，一两样还有可能，只要肯花钱，杨帆就有办法弄出来，但要全弄出来，基本没那个希望。
小霸王可不是弱国，军事力量很强。
知道杨帆要赶紧回津门，龙翎雪没跟他说太多，尤其秦飒露的事情，龙翎雪觉着，秦书城在这件事上都不管，别人恐怕更没有办法。
不过，她也没想到秦书城居然那么老辣，隐忍，出手准确还隐蔽，这老人真的不可小觑。
“秦老的意见很好，可以当成指导纲领，我看没什么问题。”把那十几张纸锁在自己的保险柜里，龙翎雪跟杨帆说起解决津门之事的原则，现在有了秦书城的意见，那就更有明确方向了，加上上头的一些指示，龙翎雪认为，“零敲碎打，逼着祁国重尽快出动人手去寻找你们。你们要注意隐蔽，吃掉祁国重派出来和你们接触的人，立马隐藏，不要跟他们打阵地战，不用试图扩大战果。”
杨帆点头，道：“还有一个问题，按照秦老的意见，或许我们需要一支机动部队随时开进津门。”
“我马上组建，这不是难事，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时间，时间一长，祁国重恐怕会推测到事情的真相。”龙翎雪担忧道。
杨帆缓缓摇头，想了片刻才说：“我并不担心这个，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在跟祁国重以及另外一股人打心理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有一个表面上的指挥部正在行动，目的就是麻痹祁国重以及他手里的那股武装，我们是另外一支。主力部队必然在想办法让祁国重知道我们一边准备打，一边还准备把战场拖到别的地方的战术意图。”
龙翎雪点头。
杨帆又道：“这样一来，不管哪一步取得进展，我们的多股力量都能马上投入战场，成为主力军。相信祁国重也在这样考虑，那他就不得不考虑到我们还有别的力量正在燕城寻找他，战术很简单，就是斩首战术，这样一来，祁国重必然会警惕起来，他不得不动用别的力量去调查这支部队。所以说，想完全瞒天过海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通过战术欺诈，使得祁国重逐步排除我们这支部队的行动是凯夫拉的行动，是为了更多的钱，这样反而能让他更相信我们。”
这个战术手段当然是指挥部深思熟虑的，可能不能落实，会不会按照我们的设想实施，谁心里都没有完全的把握。
龙翎雪道：“我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这支队伍的身上，远比寄托在别的方面要多的多。你猜测的没错，另外还有几个指挥部，京城有，燕城有，周边几个市，乃至津门当地都有，我是几个指挥部的成员，燕城指挥部的指挥官。应该说，我们是在明面上为你们提供支援的部队，你们是主力部队。但正如你所说，如果我们在正面取得优势，我不会放弃好机会，这样一来，你们就成了策应部队，祁国重必然有后手，到时候，解决后手就要取决于你们的行动了。但我不看好正面的行动，你考虑的非常好，很全面，那就行动起来吧。”
“好。”杨帆补充，“必要的时候，还需要主力部队对我们进行围剿，我们的局面不能太轻松，祁国重是老侦查，他知道什么情况该相信，什么情况是烟雾弹。”
龙翎雪很久都没有说话。
她不想把这么大的压力放在杨帆身上，她想让他轻松一点。
“没事，我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杨帆看出龙翎雪的心思，笑着说道。
心里却很奇怪，龙翎雪对他太关照了，两人无亲无故的，人家凭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杨帆没问，不管龙翎雪在想什么，她没有害他，这是很明确的。
“别问那么多了，以后你自然会明白了。”龙翎雪目光复杂看着杨帆，说道，“好了，准备一下，按照原路去津门吧。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没有别的可说了，放心，我会看着的，背后没有人能害你。”
说着，她过来给杨帆整理了一下衣领，退后两步看了看，脸上露出笑容，道：“一转眼，你也都三十岁了，时间过的和真快。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护好自己。”
杨帆懂她的意思，笑了下说：“这个世上，想正面干掉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放心吧，我是指挥官，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也会把我的兵一个不少全都带回来的！”
第四百六十章 醉酒女孩
傍晚时分，夜幕降临，燕城的南郊，杨帆开着一辆黑色的帕萨特直奔南边而去，他并不是随便乱跑，根据情报，南边的确有敌踪。
但当车开到一个服务站外的时候，车速稍稍一停，杨帆飞速下车，钻上旁边刚刚经过的一辆灰色五菱，五菱司机是个戴着墨镜的大个子，三十来岁，安全部门的王牌侦查员。
他是马上会去津门协助“凯夫拉”小分队的侦查员。
“老察。”杨帆打了个招呼。
老察，侦查员的代号，没有任何意思。
“刺刀？”老察乐了，“打扮上，我们只有半分钟时间。”
没什么好打扮的，戴上墨镜，接过老察丢过来的棒球帽，外套跟老察一换就行了。
“津门见。”老察冲杨帆挥挥手，跳上黑色帕萨特。
杨帆也挥挥手：“兄弟，注意安全。”
老察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这是自己人，能放心把脊背交给对方的自己人。
“津门会师！”老察雄赳赳地喊了一声。
再没时间聊天，老察的身份是一家往返于津门和南边一个小县城的生意人，他会在凌晨之后到达小县城，然后换车以另外的身份回头北上。
老察不是燕城安全部门的人，他是安全总部的王牌侦查员，龙翎雪的老部下，一身的荣誉。
五菱车上，杨帆迅速轰大油门，把五菱车速度提到最好，瞬间冲出了上百米，才把速度降下来。
不是杨帆太过谨小慎微，而是敌人无处不在，燕城警方内部，尤其交通部门，祁国重的内线很多，龙翎雪现在也无法判断出所有的内线，只能小心谨慎。
五菱车在高速公路上一路往前，在服务站的北入口处，杨帆开进服务站，在洗手间等了几分钟，这才开车直奔北边而去。
绕过燕城，五菱车在一个加油站又逗留了几分钟。
晚上十一点整，杨帆到达津门。
“到了。”给龙翎雪发过去短信，杨帆又发短信问林丽，“有什么情况？”
龙翎雪没有回短信。
林丽很快回短信：“没什么发现，他们在静默，没有主动联系我们，但我们发现了他们正在通过网络定位我们的位置，我们给他们的位置在郊外。”
“不用管，他们知道我们也有技术手段。”杨帆得到的情报很准确，乌鸦的手里，的确是有一支安保队伍的，人数不多，只有十来个人，但并不都是战斗人员，其中就有一个三个人组成的小组，对信息技术很有研究，年薪三百万元，属于比较顶尖的黑客。
当然，现如今，对方已经全部投降了，曾经跟我网络安全部门有过几次交手的三个黑客，等待他们的恐怕还有陪我们的网络安全人员练手。
林丽没问杨帆有什么发现。
杨帆发过去短信：“具体的回来再说，请杨柳青帮忙，调查一下康胜尧这个人。”
出发前，秦飒露告诉杨帆，康家厉害的人物，康正仑是头一个，人老成精，厉害是自然的，另一个就是康正仑的大儿子，掌握着康家的秘密武装的康胜尧。
装好手机，杨帆开着车，在津门的主要干道上转了一圈，他并不会直接开这辆车到杨柳青那去，熟悉了津门的主干道之后，杨帆就会把这辆车藏起来，龙翎雪马上会根据他所发的位置派人过去开走这辆车，以老察的身份拉上一批货物往南而去，而老察，则会换成另一个身份到津门执行潜伏任务，配合杨帆所率领的“凯夫拉”小分队。
这是龙翎雪动用自己的力量帮杨帆，而不是指挥部的要求。
一个无名小巷里，杨帆把车停在巷子口，箱子里有一家酒吧性质的会所，既是吃饭的地方，也是休闲的地方。
给龙翎雪发了一条短信，杨帆举步往小巷走去，隐约已经听到比较安静的音乐了，这是一家静吧。
但杨帆没能进去，他换了一身休闲的西装，戴了一副黑框眼镜，脸上贴上了胡须茬。
小巷内，杨帆被人碰到了。
一个穿着白色贴身线衣，一条铁锈色裙子的女孩迎面撞上来，杨帆先闻到一股明显的酒味，随后脖子一沉，那女孩长发散落在肩膀上，醉醺醺的女孩不知把他当成电线杆子还是墙抱住了。
呕——
女孩看起来喝多了，有点想吐。
杨帆一怔，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这会不会是有人派来搞侦察的？
伸手在女孩后背一按，杨帆放心了，这是一个喝多了的女孩，神经系统已经麻痹了，虽然还有一点潜意识。
“救我！”女孩急促地喊，但声音很小，几乎微不可闻。
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帆皱眉不已，这件事虽然是巧合，可他还是心里无法完全安定。
脚步声很重，十多个人从小巷里头追了出来，还有至少两个人的脚步声从静吧里冲了出来。
“救我，他们要劫持我。”女孩断断续续地说，“我爸爸是近海部队指挥官，他们要劫持我。”
杨帆心里一沉，这里，恐怕是敌人的一个据点了。
“站住！”没等他转身带着这个女孩出巷子，来路被人堵住了。
两个拿着砍刀的年轻人从墙头翻出来堵住了来路，转瞬间，静吧里冲出来的两个人也堵住了杨帆往前冲的去路。
而从远处的巷子尽头冲出来的十多个人，有人手里拿着毛巾，有人拿着刀，还有两个人手里提着啤酒瓶子。
低头看了一眼女孩，只能看到她的耳朵，白皙剔透，美不胜收，两个耳洞若隐若现，却没有带耳环。
“把人放下，给你个痛快的。”从静吧里冲出来的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年轻的那个很帅气，指着杨帆低喝道。
杨帆环顾一圈，心里有了底，问那年轻人：“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劫持首长的家属？”
“当兵的？”一个额头上纹了一串不知什么字母的人脸色一变，立马挥手，“上，砍死他，带人走！”
很明显，这是一股敌人，杨帆不惊反喜，正要找你们，你们自己倒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