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很有钱？
还是有什么后台是得罪不起的？
惯性让他没有想到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不靠任何人，凭自己的本事就能让人敬畏有加。
“杨总，别说八千万，八百万就能让我这个小公司破产，我只能这么说，连我的公司所有的东西全部抵押上，我也只能拿出六百万。”没敢说这间办公室的装修其实没那么夸张，他没那个胆子，只能实话实说。
不过，这可是他耍了个小心眼，那个装修公司怎么说也有千万的价值，抵押的话，拿到一千二百万人民币肯定不成问题。
那是燕城很有名气的装修公司。
杨帆没理会他在诉苦，淡淡道：“做了什么，就要为此负责，难道你让我既往不咎吗？知道你们这种行为属于什么吗？”
“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再也不敢了，杨总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经理连连鞠躬赔罪，看起来的确是很老实了。
杨帆根本不会相信他，冷冷道：“我保持投诉的权利，不是我不给你更多的机会，而是机会只有一次，明白吗？”
稍稍一想，经理松了口气，他明白了，人家要看表现。
这就好办了。
料，从公司拿，不计成本地拿，原本两百多万的装修，这次给六百万的标准。
松木就不要拿来了，全部用红木，办公桌用海黄的，吊顶用最环保的材料，地板也别怕浪费，大块的红木往过铺，还有盆栽，公司里不是有两盆三十万的花吗，全拿来，成本价就给人家报两百万。
眼看着公司所有人全部被叫起来流水般从公司往这里拿好东西，经理心如刀割，可他已经很知足了，只要人家不投诉，三倍的赔偿算什么，没让他十倍赔偿，他已经觉着对方很仁慈了。
“七点半之前，我要看到办公室恢复原样。”杨帆再次看表，凌晨两点。
没有睡意，杨帆索性把那几个喝酒玩手机的保安叫过来，自己在椅子上坐着，他们保持半蹲的姿势在面前坐着，这不是惩罚，这是保安部应该有的样子——没错，其实这就是惩罚。
“打电话让你们带头大哥明天再过来一次，这次办公室的装修费又提高了，两亿四千万，欢迎他再来送钱，你们要记着把话带到，如果明天没见到你们老大再来送钱，我是要找你们麻烦的，知道吗？”杨帆道。
那群保安集体跪了，世上就没这么狠的人。
他们毫不怀疑只要队长敢来，姓杨的就敢开口两亿四千万，可别忘了，装修公司现在有致命的把柄在人家手里捏着呢，他要说这间办公室装修花了两亿四千万，那个装修公司就只能想方设法地把报账往两亿四千万上说。
“我们，我们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我们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保安们蹲不住，摇摇欲坠地相互碰撞着，一个个打这哆嗦，连忙把他们自己摘了出去。
隐隐约约的，这些人现在已经有一种很明确的感受，他们的老大回不来了，公司以后只能是秦总的，任何人都别想伸手。
早知道这个结果，帮那王八蛋干什么，现在好，让人家当猪狗一样对待着，别说尊严，连最基本的做人的资格都快被剥夺了。
“是吗？”杨帆似乎很惊讶，问道，“要不要我找通讯部门查一查你们的通话记录？说说看，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恩断义绝的？从今天，哦，应该是昨天，从昨天凌晨零点开始算，没问题吧？这已经对你们很照顾了，就算感情再深，你们昨天也就基本上没什么关系了吧？”
这小子狠毒，他还在设置陷阱。
什么凌晨零点，什么昨天，重点在“感情再深”那几个字上。
“我们就是上下级关系，真的，他让我们给他当内应，我们都拒绝了，真的拒绝了。”保安们实在坚持不住，只要一条腿跪着，一条腿弯着，这个样子，完全已经把尊严践踏的一点都没留下。
可人家并不是无缘无故找他们的茬，是他们自己办错事，甚至方向性的错了，人家处罚他们，这有问题吗？
凭给办公室装窃听设备这一点，人家就能让他们进去，人家有钱，进去的人，还不是随便人家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这个把柄窝在人家手里，他们还能怎么办？
他们想逃离这个公司，再也不用面对这么一个打不过，惹不起，无论怎么做都会被人家合法合理地对待的人，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杨帆其实很不满，这些人，就这么一种连动手都不敢的人，居然能让公司上市都没上市，那岂不是说，公司的实力太差劲，领导层太无能了？
这让他有一种强大的失落感，本以为是一个好对手，结果发现只是一群仗着人多才敢胡作非为的软蛋，杨帆有一种憋足了劲想一拳破碎虚空，最后却发现自己只打在了一团稀泥里的失落感。
“你们打算怎么对今天这件事负责啊？”杨帆问道。
那个保安班长连忙说：“我辞职，我一定辞职……”
话没说完就被一脚踹出去了，杨帆淡淡道：“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吗？犯了错就想跑，你是这么看待负责两个字的？”
那要怎么办？开除，还是罚款，甚至送进去？
“把我想知道的东西打听到，拿到证据，我会开除你们的，从现在开始计时，三天时间够不够？三天之内，拿不到你们老大的犯罪证据，那我只好先解决了你们，再找他好好玩一场游戏，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没有第二个选择，听明白了吗？”杨帆用PVC管戳着一个保安的额头，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敲在对方心里，他摆出自己的条件，而且是唯一的条件。
不如此，那就先把他们这些人解决掉，就是这么简单。
或者他们可以反抗，这是杨帆最想看到的，不需要他们选择，他们随时都可以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