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茂工程公司的牌子被扔到地上，装修工人们把某投资公司的名字挂上去之后，刘晓莉从楼上下来，她还陪着两个人，看起来是他们董事会的老板。
穿着一身淡蓝色制服的刘晓莉笑容满面，一点也不像混迹娱乐场所的女人，和那两人握手告别之后，她转过身看着办公楼，似乎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脸上露出笑容。
刘晓莉是一个比较漂亮，也很讲究穿戴的人，但在见到杨帆的一刹那，她不加掩饰地慌乱了。
倒退的那两步是那么的快，以至于耳朵上的耳坠掉在地上都没在意。
“你，你怎么在这？”刘晓莉一开口，杨帆就知道事情完全没有按照自己的猜测进行。
她好像一点也没隐藏她已经知道自己在找她的事情一样，只不过，这好像会必然把境外武装势力把黑手伸到燕城的事情暴露出来吧？
杨帆道：“看来你是认识我的。”
“我听他们说过，你在找我。”刘晓莉难掩慌乱和害怕，看了旁边几个惊讶的便衣警察一眼，点点头道，“那，请办公室说话吧，正好，我把我该说的都交代了，也希望能做个了结。不过，您们这是……”
“我是调查这个公司的负责人。”杨帆说。
刘晓莉越发惊讶。
这不像是表演。
但杨帆无法完全肯定。
刘晓莉的办公室还没打扫干净，刚装上一些基本的办公家具，有人正在往里面送涂料，看起来，他们还要换地板。
看了一眼新挂上的“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杨帆笑道：“看来，你是真的发达了。”
刘晓莉打了个哆嗦，杨帆也没见过她，只见过照片，她也没见过杨帆，也只见过照片，可她知道，这个人是可以举手投足间让她没命的人，他有这个能力。
“你们先出去，我跟这位杨先生有话要谈。”刘晓莉把装修的几个工人打发出去，看着杨帆在还没拆下塑料纸的沙发上坐下，靠着门想了半天，迟疑着过来，在对面的圆凳上坐下，主动说，“我知道杨先生找我的用意，我只能说，我所了解的，跟你猜测的差不多，你们的存在，的确阻碍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所以他们设计给你们钻。杨先生，我已经回国很长时间了，具体的我并不清楚，我现在只想当好普普通通的小公司的经理，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您能明白吗？”
杨帆压压手道：“不用这么害怕，我并不会让你做什么，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事已至此，我只想知道真相。至于你告诉我的是不是真相，我暂时不想追查，我只想知道，参与那次埋伏的人都是哪些。”
“他们的几大特殊部门都参加了，从情报部门到特别战斗部门，几乎没有一个遗漏。”刘晓莉坦然说。
是这样吗？
那你又是代表哪一股势力的？
杨帆很想知道，但他没马上问。
“好吧，你忙你的，我还需要调查另外一些事情。”杨帆从刘晓莉惊慌不安的目光中找不到更多的东西，这一次的初次接触，他甚至无法肯定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人。
从一个混迹娱乐场所的普通的人，到如今颇有规模的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刘晓莉凭什么？
杨帆知道，持久战开始了。
相信刘晓莉也有这个觉悟，他不可能善罢甘休，一定会经常找刘晓莉，只有当她说出实话，并且让杨帆相信那就是实话之后，他们才会中断往来，这也是刘晓莉想要的结果——如果不是，那就只能说明，她还有别的打算。
到目前为止，杨帆看不出来刘晓莉的具体想法，也看不出她是希望自己能再来找她，还是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只从表面上来看，刘晓莉似乎很认命。
她绝非一个轻易会认命的人，接下来，她的一举一动或许都会关系到他们的计划。
“近期不会出门吧？”杨帆忽然问。
刘晓莉脸上出现恰到好处的不安，想了很久，她才一咬牙说：“不会，我就留在燕城了，要是出差，可能也没几天时间。杨先生，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是啊，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杨帆道，“那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有什么疑问，我会找你的。”
刘晓莉犹豫良久，在杨帆又对着那个弹痕发呆的时候，她过来了。
“杨先生，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我们可以不用再见面吗？”刘晓莉补充道，“我真的不希望再有人来打扰我的生活，而且，我跟以前的生活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
“是吗？”杨帆淡淡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要恭喜你，只不过，这种可能性或许不是太大吧？难道你觉着，跟你有过关系的人，会在知道你发达了之后不找上门来找点事情？刘总啊，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也请你理解我的难处，好不好啊？相信我，我们会彼此比较坦诚地把问题解决好的。”
刘晓莉不自在地打了个寒颤，她似乎听明白杨帆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要么他们图穷匕见，要么他大获全胜，而杨帆说的意思是后者，他的意思是说，等她必须交待的时候，他会好好听着的，但到那个时候，态度会怎么样，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惩罚她，那就说不准了，这不是在威胁，但这是最大的威胁。
刘晓莉脸色有些苍白，别的不说，跟这个人打交道，她心里是极其紧张的，在国外的时候，她了解过这个人是做什么的，自己那点三脚猫一样的手段，在他眼里根本没什么用。
他是在逼着自己做别的反击的计划吗？
刘晓莉脸色阴晴不定，回到办公室，等到中午的时候，神思不属去找杨帆，知道杨帆已经离开，并留下“随时都会再来调查”的话，刘晓莉深深吸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冷的厉害。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喃喃自语，“我小看了他的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