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黑猴子整个人的骨肉和皮肤是完全脱离的,就好像在皮肤和骨肉之间被一把刀子完全割离开来了一样,这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难道这才是黑猴子的真正死亡的原因?
就在刚才,杨帆突然觉着,黑猴子的笑容未免太过自然了些,他自问如今的自己也没有能力让一个成年男人在连神经系统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就干掉对方,于是,他试着在黑猴子头皮上摸了一下。
这一下,杨帆骇得差点跳了起来。
皮肉分离,彻底的皮肉分离。
更让杨帆惊骇的是,黑猴子的面部骨骼是被击碎的。
也就是说,这具尸体的皮肤下藏着的是一个面部骨头被敲碎,骨头和肉跟皮肤之间完全脱离了开来。
这种残酷至极的手法,杨帆第一次见到,他见过战火连天的战场,见过尸横遍野的战后废墟,可他没见过这么惊悚的死人现场,哪怕是被炮火震碎了身体的战场上的尸体,杨帆也觉着,恐怕比起黑猴子的状况,那都是比较好的了。
“什么人有这样的手法,能把一个大活人硬生生敲碎面部骨骼,在不破坏皮肤的前提下,把皮肉骨头完全分离开来?”杨帆不知道,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有这种方法。
更关键的是,对方这么残酷地对付黑猴子,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是让黑猴子在痛苦中死去,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还是单纯的只是虐待黑猴子?
看着黑猴子的面庞,杨帆陷入沉思。
人贩子没有这种情况,但他的惊恐,杨帆现在觉着可能另有原因。
或许,这个人是被黑猴子的惨状吓死的?
那么,黑猴子的死状就绝不可能是现在看起来这么简单的了。
“技术组来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杨帆身边的楚楚低声道,“师父,这里可能出现过超自然现象,我怀疑很有可能是有人用蛊杀死了这两个人。”
杨帆看了看楚楚,摇摇头:“不会那么简单,或许,我们要在这搭一个现场解剖棚子了,这个黑猴子,不,疑似黑猴子的人,是被人打碎了面上的骨头,把皮肤和骨骼肌肉切割开来之后的尸体,我总怀疑这里头有什么重要信息。”
楚楚吓了一跳,什,什么?
“别怕,不过是两个死人,而且,他真的就是黑猴子吗?”杨帆摇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总觉着,敲碎这具尸体的头骨,恐怕不是他还活着就发生的事情,最起码的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死亡的时候绝对没这么安静,他的皮肤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如果真的有人用蛊,很有可能就是要改变这个面部表情。”
太烧脑,楚楚有点不想琢磨了,道:“还是让技术组过来看一看吧,看他们怎么说——师父,你可别自报家门,我这些同事可没有人相信世上还有我们这种特殊能力的人存在,要真让他们知道,非想办法把咱俩弄到研究室好好研究。”
我又没傻到那地步,怎么可能告诉他们。杨帆翻个白眼,站起来拍拍手,望了两眼站的远远的那对小情侣,向问楚楚道:“问出什么问题没有?”
楚楚摇摇头:“基本可以肯定,那是两个胆大的小情侣,没什么特殊的,只是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具体的还要等市局派的人再审查,毕竟我不擅长这个。”说着,楚楚凑过来低声道,“不过,我觉着那两个联防有问题,他们很心虚。”
“他们的心虚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这两人有别的问题,或许如果不是这里发现了尸体,那对小情侣今天会死,他们——”杨帆摇摇头,眼角有杀机一闪而过,道,“通过内部渠道,彻查这两个人,他们的问题或许很严重。”
从来到这里开始,杨帆就察觉到那两人的不自在,原本还没多想,可刚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连起来想的时候,杨帆发现了那两人的不对劲。
他们是联防,是负责钱家集那边的联防,可他们并不用经常在这边巡逻,对于这两个连袜子都没穿,光脚穿着运动鞋的家伙,杨帆绝不认为他们是多么尽职尽责的人物,可他们在这里发生报警之后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在现场,这里头能没有问题?
他们到底在附近干什么?
难不成,他们连钱家集的灵异传说都没听到过?
杨帆想让自己不起这么想,可他没法不这么想。
这两人,原本在什么地方,他们为什么没有明说?如果他们是立功心切的人,杨帆觉着,以两人的地位,应该会马上说他们原本在哪,怎么才能够快速跑到案发现场来,而现在呢?
他们不但没有说,而且似乎还在躲着不让人这么问。
就算跟这件刑事案件没有关系,这两人也有别的问题,但这不是杨帆能管的事情,只能请楚楚暗中调查。
楚楚愕然,瞬间用余光瞥了一眼躲在一边,似乎也不主动去跟市局派来的大部队对话的联防,点了点头,走到一边拿出电话,这一次,电话没有打给市局,而是跟自己的关系网直接联系,如果杨帆说的没错,那两个人有问题,那么,现在就要严密监控起那两个人,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条件下,楚楚只能暗暗盘查,不能直接请求市局派人调查。
杨帆拍了拍手,走过去拦住快速往这边冲的法医小组,道:“尸体的情况比较特殊,一定要轻手轻脚,有可能的话,或许我们要在这里建立一个现场解剖的手术台。”
嗯?
法医是一位三十多岁,个头很高挑,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的女人,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杨帆,皱眉道:“怎么回事?”
“初步断定是面部骨头被敲碎,皮肤和身体完全脱离开来,我们判断不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能肯定的一点是,如果要把尸体拿到解剖室,路上很可能会把碎骨头摇晃的支零破碎。”杨帆说着,忽然,目光又是一凝。
挂在树上的那个安全套,竟在他眼皮底下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