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和戚楚楚都没有在楼上,甚至他们这会根本没有在走廊里,而是去了下一层楼的楼梯口。
他们在半夜的时候不约而同醒来了,他们听到走廊里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似乎是有人在哭,却夹杂着一种火苗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杨帆和戚楚楚飞身下楼去查看。
或许是真正的对手找来了,也或许是医院的人想把他们赶走,所以自导自演一出闹剧。
杨帆想知道真相。
他睁开眼跳到地上的时候,戚楚楚也刚刚起来,杨帆正准备蹑手蹑脚地出门,戚楚楚冲他比划了一个手势,杨帆看到,随着戚楚楚手指飞快地飞舞,好几只黑暗中根本看不见的蛊在形成,有这些蛊守护着,杨帆确定他能够很快回来。
戚楚楚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走,下去看看。”戚楚楚低声说,“不管是谁,我们总要搞清楚才行,要不然,我们岂不是稀里糊涂地被他们耍着?我估计很有可能是医院的人在使坏,他们现在很想跟我们解除合作关系!”
这些事情,杨帆原本不想掺和,可现在不是他想不想掺和的问题了,现在是人家逼着让他掺和——如果真的是医院的人想把他们赶走而排练的一些新节目,杨帆认为,必须戳穿他们。
燕城市局是有专业的破案设备,可在救人方面,医院毕竟才更厉害一些,如果医院不肯跟市局合作的话,肯定会出现不少的问题,这是杨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些情况。
刘文倩现在必须得到安全,如果她的安全问题得不到保证,杨帆宁愿想办法从别的方面给刘文倩讨回公道,哪怕是明月会有一些意见。
两人手里提着手枪,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走廊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股永远无法淡化的药水的味道,不过,走廊里的灯光很诡异,原本是乳白色的,现在是泛着淡淡的诡异的蓝的颜色。
这灯总不会让人出现幻觉吧,这里头要说没人捣鬼,杨帆自己都不相信了。
电压问题,不可能只存在在这一层。
“我过去看看,你在这守着。”杨帆低声对戚楚楚说。
戚楚楚背靠墙壁,她觉着身上有点凉。
在她的周围,仿佛有一圈气流形成了一个保护罩,肉眼根本看不到的,仿佛是灯光一样的光影在围绕着她,她仿佛是被保护在光影罩子当中的一个点,又仿佛是以她为中心的一个光束,如果肉眼能看见,或许会以为这是神仙法术。
蛊,没那么玄之又玄,但也没那么平平淡淡,万物有灵性,蛊也有,尤其戚楚楚这样的绝世高手,蛊对她而言,就是呼吸,就是眨眼,就是她的一举一动,而很显然,戚楚楚现在展开了攻击姿态。
这是她第一次用蛊去对付很有可能武装着现代武器的人,她不敢大意。
“好,我准备接应。”戚楚楚回应杨帆。
杨帆没有迅速冲过去,他小心翼翼地紧贴着墙壁一步一步地往走廊的尽头走去,楼层电箱在那边,杨帆觉着,极有可能是在电箱上做了什么手脚,这么幼稚的事情,估计可能是医院的人做的。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们跟杀手已经同流合污了,他们在里应外合,或者说是在相互利用。
楼梯口空无一人,整个走廊里只有冰凉的难闻的空气,以及那诡异的有些泛蓝的灯光,如果再多一点的话,那也只有杨帆轻微的呼吸了。
手枪迅速往走廊尽头摆过去,杨帆余光瞥见了一抹黑影。
可他快,戚楚楚更快。
“中!”戚楚楚娇喝一声,一道尖锐的风声穿过冰冷的空气,瞬间出现在缥缈的黑影的旁边。
那并不是什么鬼怪神灵,只是一条白大褂而已。
杨帆没有追上人,但他确定了一件事,来人并不是一般人,而是有丰富的战斗经验的杀手,动作迅捷,一般人根本别想追得上,另外,对方设计的也很巧妙,根本不是自己挥舞着白大褂的,他们用一根丝线把白大褂用一个简单的机关悬挂在两个房间之间,只需要根据外头的风的吹动,丝线颤抖,白大褂就仿佛鬼怪一样在走廊里飞快闪过,形成让人害怕的场景。
行为是小孩子的,性质却不是。
对方行调虎离山。
杨帆笑了笑,摇摇头,大概,敌人这一次吃亏最多就吃在对蛊的不了解,对戚楚楚的极其不了解上,一个用蛊的高手在这里坐镇,他们还想用调虎离山的办法,那简直等于是在给对方的坑里撒石灰,再自己带着水跳下去。
“不会让他们完蛋的,我们不是正好要利用这些人吗。”戚楚楚拍拍手,施施然道,“动静大一点往上走,别让人家没时间逃跑啊。”
刘文倩的病房窗子上趴着两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杀手,他们已经完全下麻爪了,刚从楼顶绳降下来,他们就发现,他们手里的武器诡异地自己从装武器的口袋里出来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握着枪和匕首,缓缓从他们的眼前过去,只从头顶上去,到了楼顶之后,才完全失去了踪影。
“有,有鬼啊!”一个杀手吓坏了,手脚并用立马往楼顶跑,不管怎么样,逃命最重要。
另外一个还心有不甘,可他没有武器,甚至连窗子都打不开,还怎么刺杀?
微光中,杀手看到刘文倩双眉紧蹙,似乎在巨大的挣扎中,不由又是一愣,这个病房里怎么那么奇怪,病房外有神秘的力量拿走了他们的武器,病房里似乎也……
莫非,这世上真的有鬼?
不不不,不能的,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杀手第三次愣住了,瞬间,他悲愤莫名。
玛德,被嫌弃了,居然被他们嫌弃了啊!
很明显,那两个人的能力都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可他们没有,反而再用重重的脚步声提醒他“赶紧逃”,这不是嫌弃他,认为他连做俘虏的资格都没有,那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