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用风衣帽子把自己的脸完全遮盖起来的黑影站在路边,彷佛与整个夜色融为一体。
那人浑身仿佛都隐藏在黑暗中,却又跟昏黄的灯光融为一体,安静站着,没有任何让人感觉很有冲击力的力量,更像是一个没有丝毫危险的微风。
戚楚楚眨眨眼,推开吉普车的车门,跳下车,手里的手枪藏在后头,暗暗把攻击的蛊准备好随时出击,开口问道:“你是谁?”
杨帆没下车,靠着落下的车窗打量着那人,那是个很危险的人,凭感觉,杨帆认为这是一个顶尖的刺客。
“不错。”那人说话,竟是个女声。
缓缓抬起头来,一个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老婆婆,看着很是平常,一点也没有凌人盛气,她赞叹道,“追魂用的不错。”
彷佛是补充的话,却让戚楚楚毛骨悚然,能察觉到蛊的人凤毛麟角,能一口说出追魂的人更少,这人绝对是个高手。
难道是哪个苗寨的高手吗?
老婆婆摆摆手,笑呵呵的,看上去很是慈祥,她说:“小丫头,不要乱猜,我就是个清洁工,只不过知道一点蛊的道理——你们给那几个人下的追魂,是要取他们的性命吗?”
戚楚楚怒道:“你想干嘛?跟你有什么关系?”
杨帆连忙阻拦,这小丫头,脾气这么暴躁干什么。
戚楚楚不是脾气暴躁,而是在强者面前自然而然的恐惧,就如同深夜里走路的人,总是要不自觉地干咳一声给自己壮胆是一样的。
“前辈别见怪,我们在追击罪犯,他们是杀手。”杨帆先打算问清楚是敌是友,然后再决定用什么应对措施,总不能一上来就喊打喊杀,那不是把朋友往敌人方面逼么,再说,也不至于跟炸毛的猫一样,见谁都不服不忿,说不定人家并不想多管闲事呢,毕竟能安心当清洁工的高手,这世上并不多见。
老婆婆慈祥地笑了笑,说:“那就行,不过,你这追魂用的不对,已经被人家给破解了,要小心啊,人家也是有高手的。”
说着,老婆婆摊开手,手里彷佛捏着一把黑气,那是追魂蛊,已经完全没有生命力的追魂蛊,的确已经没有生命力了,是被人强行干掉的。
戚楚楚闻到的就是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力的追魂蛊的味道,就跟烙饼的时候糊了的味道一样,不过要淡很多,而且在大街上,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要不是戚楚楚本身就是高手,她还无法发现追魂蛊已经被别人破解掉了。
这个消息让戚楚楚脸色一变,能灭掉追魂蛊的人肯定不是弱者,甚至说是高手,对手什么时候居然有用蛊的高手了?
“不是你?”戚楚楚将信将疑地打量着老婆婆,问道,“那你是谁?”
老婆婆摇了摇头,笑呵呵地道:“真像我年轻的时候,一样的年轻气盛,你是凤凰寨里的那个小丫头,是不是?我记着当时见你的时候,你才九岁,呵呵,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好了,你们先回去吧,人家既然出现了,还察觉了你们当中有用蛊的高手,下一次,必然会用蛊跟你们交流,不用找他们,他们会找上你们的,凤凰寨的小丫头啊,不知道你的三彩蛊,能不能打得过人家的黑蛊。”
戚楚楚脸色立马肃杀起来,冷冷道:“原来是那群败类,找了他们很多年都没有找见,他们还敢出现,正好,这次把他们全打发了才行。”
“人家可是养出蛊王了哟。”老婆婆笑呵呵的,说完又看了一眼杨帆,点头道,“你的蛊也不错,不过,轻易还是不要用你的蛊了,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用你最擅长的方法跟他们打吧。还有就是,你的蛊从一开始就学错了,不对,也不应该说学错了,人家没教你真正的东西,你没有掌握精髓——算啦,算啦,说的太多了,也不好,人各有缘,不好干涉,只是你这个年轻人不错,没有养那种害人害己的蛊,这好的很,如果有机会,你跟着去凤凰寨,要一点凤凰寨的蜂王浆,对你养自己的蛊有好处。”
说完,老婆婆微微抖动了一下肩膀,又低下头去,似乎把自己化为和天地万物融合在一起的空气,转过身在灯光下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远了。
戚楚楚没有阻拦,甚至没有再追问这位老婆婆是谁,她没有带着恶意来。
杨帆却很奇怪,怎么用蛊的这么多了,刚出现一个能消灭追魂蛊的高手,又出现这么一位老婆婆?
“或许我知道她是谁,”戚楚楚神色淡然,摇摇头,淡淡道,“她说的是真的,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一旦被他们反扑过来,恐怕情况不妙的很。”
为什么这么说?
戚楚楚指了指路灯下,道:“你过去看看那有什么。”
杨帆过去一看,路灯下落了一层苍蝇一样的黑色小颗粒,蹲下一看,杨帆骇然大吃一惊。
这哪里是苍蝇,根本就是蛊。
黑蛊?
杨帆隐隐约约听说过黑蛊的名字,其实,这并不代表养黑蛊的人就一定是邪恶的,就跟武器一样,掌握在谁手里,就决定武器的性质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
“这是蝇头蛊,这种蛊极其恶毒,而且恶心,蝇头蛊可以钻进别人的身体,通过不断的孵化,把一个人活生生培养成一个蛊皿——知道蛊皿吗?说白了,就是喂养蛊的容器,你的身体就是蛊的粮食,”说到这里,戚楚楚脸蛋儿一红,哼道,“尤其对男人,体能越好的男人,越是优秀的容器,精血是最好的食物,我就见过用蝇头蛊的高手,活生生把一个人吸的只剩下皮肤,连骨头都被吃光了!”
杨帆打了个激灵:“那,按照你这么说,岂不是说,对方……”
“哼,就是害人的坏东西,所以才会引起这位老前辈的出手,我估计对方被这位婆婆打跑了,我们找一找,恐怕还能找到对方留下的血迹。”戚楚楚说着,又往远处走了走,她似乎很笃定一定能够找到一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