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一大堆早餐上楼，迎面碰到在楼道里溜达的秦飒露，看起来心情挺好，走路都蹦蹦跳跳的，跟个小女孩儿一样。
“你的。”把一份早餐递给秦飒露，杨帆白了一眼，这人越活越年轻了。
秦飒露乐呵呵的：“我正准备下楼呢。”
“先去吃早餐，我跟老爷子聊聊天。”杨帆道，没看到康蕾，又问，“康蕾呢？这小丫头又跑哪野去了？”
“你才野去了。”旁边一件办公室里跑出康蕾，抢了一份早餐，“我跟明月姐姐一起吃去，少在背后说我坏话！”
这小丫头。
“先把脸洗了！”杨帆叮嘱一句，把早餐给楚楚和刘文倩送过去，又给邹洋送过去一份，最后提着三份早餐来到秦雨办公室，给秦雨留下一份，自己带着两份去找秦书城。
秦书城正在上网，居然在玩游戏。
杨帆过去一看，下象棋，秦书城棋力了得，看起来，平时没少跟高手过招，注册的账号已经取得三十六连胜的成绩了，这可是高级棋盘，不是虐菜。
“平时没事就找人下棋，津门的赵老头也是我手下败将，到了燕城，没什么熟人了，这些天也不好出去，就在网上跟网友下棋，这有个高手，一盘棋跟我下三天还没结束。”秦书城指着电脑屏幕，拿起油条吃一口，嘴里说。
杨帆一看，笑道：“应该是老手，一百多场胜利，可能也是退休老干部。”
“肯定是，闲时间比我还多。”秦书城说着，问起津门的形势，并提醒，“津门那边情况怎么样？康家有没有别的反应？要小心康家那些年青一代的，康正仑小心思不少，但对大局看得很清楚，事已至此，逃跑大概是不可能考虑的了，他会给康家争取更多的利益，这个人手里掌握的秘密不少，值得把这个人留下，哪怕不送进去，关在康家堡都值得。”
杨帆吃着早餐，把康家堡的事情跟秦书城一说，秦书城吃了一惊：“你是说，康家已经出现内讧了？康正仑交出去的那个u盘，你看过没有？”
“没有，不该看的不看，具体怎么处理，那得看上头的意见，我现在的位置不适合知道太多，四十一局是个敏感的单位，要是知道那些上头不好处理，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解决问题的秘密，那也是很大的麻烦。”杨帆说。
秦书城点头不已，赞道：“你能这么想，就已经超过大部分年轻人了，不要有那么多好奇心，只要记着四十一局的性质，你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这就好，康家不用太担心，既然你已经带人进去了，康正仑手里的最后一支武装力量也摆出来了，就说明这个老家伙现在基本上是决定好跟谁走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这也正是杨帆想请教秦书城的，他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说：“我的考虑是，现在不去参与那么多的事情，我就保证康家不会跑掉，把祁国重抓住，再把姓顾的那个利益链条连根拔出来，至于怎么处理，我不越权，抓到他们，我相信上头会有办法解决难题，我现在在想，是不是应该请上头派人到康家堡去跟康正仑谈判了，他想要什么，我大概能猜得到，但我不可能答应，既不是我的职责，我也没这个权利，所以我现在在犹豫，上头到底是要把康家的问题放在津门解决，还是从最高层的角度解决，这个决心难下，我下一步该怎么做旧有点为难了。”
“津门无权处理，康正仑的那些秘密，那不是津门所能解决的，必须要请示上头，最好能马上请监察总部派人去，代表最高层跟康正仑直接对话，你不要掺和那么深，还是那句话，自己在什么位置上就做什么事情，野心不能大。”秦书城拿着豆浆喝，一点一点地琢磨着，慢吞吞地给杨帆出主意说，“我倒觉着这是个好机会，你步步小心，不越过规矩，这必然会让上头一点一点对你放心，这对你以后有好处。在你的位置上，你要记住一句话，不能不做事，不能不说话，但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你不要标新立异，要跟着大方针走。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遇到事情，宁可麻烦一点，宁可让上头觉着你的魄力小一点，也要坚持多请示，因为你是四十一局的，这一点要牢记。”
杨帆记住了这个教导，这才是真正的教导，不张扬，不滑头，做事情踏踏实实，这才是四十一局的人应该有的样子，他觉着，龙翎雪那样的属于极少数，而且，龙翎雪已经属于四十一局的高层人员了，她有在非原则问题上不选择的权力。
“这个姓顾的，不用太在意，这人就是个神经病，都什么时代了，还想走神神叨叨的那条路，上头是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秦书城说，“不要看他级别高，其实，这种人能产生的危害，连祁国重都不如，我的猜测是，既然这个人走的是那条线，那就跟着那个什么胜爷，盯紧这个人，姓顾的一定会出现。你的判断没错，姓顾的要逃跑，丹妮公主的私人飞机是最可靠的一条通道，我估计姓顾的已经到燕城了，他们既然找上了你，那就不会轻易放弃，你不主动联系他们是对的，一方面给姓顾的造成巨大的压力，另一方面，也要给自己一些多的思考时间。”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秦书城的笃定，给了杨帆巨大的信心，他自己有自己的判断，但没有一个足够级别，足够斗争智慧，足够洞察人心的老人给他指点，帮他下决心，他还是有些比不上这些斗争了半辈子的老人。
杨凡真心实意地感谢秦书城，从秦书城来到燕城，他现在已经有逐渐把自己当成一个参谋的架势，杨帆觉着，秦书城真要愿意帮他，以后少不了要经常找秦书城多请教请教，这是他的一条快速成长成熟的通道，不能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