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也在说祁国重。
他没想到的是警卫连长居然知道这个人,不但警卫连长知道,蓝可莹的家属也知道。
连长告诉杨帆,祁国重算起来还是他的老乡,两人在一个乡,但从来没打过交道。
“祁国重这个人,面狠心更狠,做事从来不留一线,做的很绝,就说他跟他的老首长元海的决裂,那就是活生生一个例子,为了更粗的大腿,祁国重当天决定脱离元海,当天就下令抓了元海的几个亲信,元海有个犯了错的侄子,原本是祁国重暗中安排到我们那个乡去的,到了之后还犯错,祁国重让人诱惑那小子拘捕,被祁国重派去的特警打成了筛子,狠狠地交了一个投名状,当时,那小子才是省厅的一个处长。”连长不无唏嘘,“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祁国重从元海身上学到的最大的长处就是心狠手辣。”
杨帆大吃一惊,原来那两人还有一段共事的岁月?
“元海出津门后,就在我们省的警察学校当校长,祁国重是他的学生。”蓝可莹的家属连忙解释,并说明,“说是师生,实际上就是互相利用,元海要以权谋私就要有人手,祁国重看上了他的权力,而元海手里需要人,他看上祁国重在本地的一些渠道了,祁国重这个人,上学那会就是风云人物,毕业前立功三次,毕业后直接到一个县去当副局,不到三年,元海回到津门当上了市局局长,祁国重从县城的副局调到一个地级市当副局,两大步走的飞快。但后来元海认为祁国重是他驾驭不住的人,就没再提拔,祁国重在市局副局位置上待了十二年,自己跳到省厅担任了处长,元海才又跟祁国重恢复了联系,据说祁国重的副厅长还是元海帮忙办的呢。”
杨帆心里有了数,这么看来,元海必然求助祁国重,虽说在燕城市局拿到的材料里没这些情报,但已经明确点出了祁国重跟元海的关系不一般,现在看来,何止是不一般。
虽然其中有不少龌龊。
蓝可莹的家属又道:“祁国重心高气傲,虽然出身不高,但能爬到厅长的位子,城府手段都是很厉害的,很有可能元海那个侄子甚至别的亲信的把柄落在祁国重的手里,因此元海上任津门第七号人物的时候,祁国重虽然下令击毙了元海的侄子,但元海还是不得不把祁国重推上了副厅长那个交椅,我听督查室说过,说元海当时气的跑到靶场打了几百发子弹,还有人说,元海把祁国重的照片放大,当靶子打的。”
杨帆眉头一挑:“这么说,两人这次的合作也是出于利益的关系?”
“恐怕不仅仅是利益的关系,还少不了要挟。”蓝可莹的家属道,“很有可能两人都捏着各自的把柄,出于不想鱼死网破,或者长远的考虑,他们会合作起来。不过,元海这个人再津门的关系网很庞大,祁国重未必能占到便宜。”
“那可说不定。”杨帆道,“祁国重手里捏着的东西,元海没有。元海捏着的东西,现在又不能全部拿出来用,甚至在元海已经是明日黄花的情况下,他那些所谓的亲信还有几个会对他俯首帖耳,那也是难说的事情。”
他们说着话的时候,外头的枪声已经停了。
一分队长进来汇报,只有十来个人正面冲了一波,干掉了两个,其余人全部逃跑了。
杨帆一笑,道:“命令所有人,半小时休息时间。”
休息?
杨帆道:“这次他们只是为了确定我们这里到底有没有元海的证据,必然不会派出精锐的人手,一旦确定我们这里有对元海致命的东西,祁国重会不惜代价不看成本地派人来抢,反正用的不是他的人。命令所有人,半小时休息之后,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他们这次用的是声东击西的策略,下次必然也会用声东击西来试探,到时候,来多少消灭多少,放走一个,都有可能对以后的清缴工作造成不小的麻烦。”
分队长听懂了。
原来,这一次派来的人,也并不是正面试图冲击的那十来个人,他们的作用是吸引一分队的火力,并造成巷子外的紧张气氛,而真正的行动的人则从另外的地方潜入静吧侦察静吧里的局势,杨帆没对侦查员动手,原因就在这,这一次来的只是小鱼小虾,想收获更大,那就要有耐心,等他们派更多的人来。
警卫连长看了一眼放在杨帆面前的那个小小的U盘,略有些担忧,道:“要不要派人把U盘送到别的地方去?”
蓝可莹眼睛很亮,现在看来,命是保住了,可怎么才能从这件事里头把他们两口子摘出来,那还要看那个凶恶的军官怎么想了。
如果能让她找地方把U盘藏起来,那也是功劳。
杨帆摇头笑:“那怎么能呢,这里战斗一夜,明天自然会有人下来询问,到时候,正好把东西交给他们,这里就是现场办公的地方,如果转移到别的地方去,明天岂不是又要大费周折?可别忘了,今晚一动手,无论是元海还是祁国重都无法彻底潜藏下去了,他们只能抢在这些证据送到监察总部和行动队伍之前拿到这些东西,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元海还有没有自己的人手,我们需要防备的是他们师徒两人会都想做渔翁。”
“不会!”蓝可莹的老公也急了,这时候要再不想办法表现立功,那就等着被清算吧。
杨帆看了这人一眼:“说理由。”
“津门市局的局长叫薛宝麟,这人是元海的死对头,上任以来,元海在市局那边的亲信被他打的打抓的抓,只剩下几个光杆司令,除此之外,元海没有别的武装力量,他只能依靠祁国重。”知道祁国重现在是不知道由多少人组成的一个松散联盟的指挥官后,这人脑子转的飞快了,他是督查,对津门的时局了解的很,说起各方势力,竟能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