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看到，长头发的腰里别着武器，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这家伙居然不但带着枪，还带着手铐，带这种东西的，恐怕一般都是警方的人吧？
往薛宝麟那边看了一眼，薛宝麟正在包厢里环视着酒吧里的人，那个高大的白人女人在一旁站着，就跟保镖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薛宝麟是哪个队伍里的老大呢。
剩下的几个人再没有问杨帆什么问题，喝了一会儿闷酒，离开的都离开了，没离开的去别的地方，不知道是搭讪还是打听消息，也或许是跟有些人碰头。
杨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直到安全部门哪个女人出来。
她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到吧台前，她又深深看了杨帆一眼，犹豫一下才过来，问道：“你原本是做什么的？”
“当兵的。”杨帆道，女人又问，“几年军龄？”
“六年。”杨帆没犹豫。
女人伸出手：“身份证。”
杨帆坦然拿出一张身份证递过去，这是安排好的身份，不用担心会查出问题。
女人当场用手机验证。
她刚才见到了杨柳青，对津门杨家的这个女人，她以前只是听说过，并没有打过几次交道，但她不是第一次到杨柳青酒吧来，曾经还在这里抓到过几个间谍，应该说杨柳青酒吧算是安全部门的合作者了，可今天的杨柳青给她的感觉很怪。
她笃定，杨柳青一定知道很多事情，但她几乎明摆着表现出“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你就别多问了”的样子，这让她很奇怪。
还有什么事情是津门安全部门不能问的？
她把主意打到那个奇怪的，沉稳的让她不相信那就是个调酒师的年轻人身上，她决定，就从那个调酒师开始调查。
身份证上的名字，编号，全都是真的。
但让她吃惊的是，当她试图在军网查找这个人的信息时，信息库的提醒是“权限不足”。
她可是有权查一个将官之下的军人的，这样一个年轻的退伍兵，她居然没有权限查找信息，这意味着什么？
“好。”把身份证还给杨帆，那女人冷着的脸稍微暖和了一点，她觉着，自己明白了，杨柳青的态度似乎可以解释了，这里有更神秘的部门的人，查不出来头的神秘退伍兵，意味着至少有一个比津门安全部门级别还高的，保密性还高的部门插手这起案子的调查了，这是好事。
可为什么没有跟津门打招呼？
是不相信他们的能力，还是不相信他们的忠诚？
“奔波劳累的人，少喝点红酒还是不错的。”杨帆推过去一杯红酒，“这杯我请客。”
“为什么？”女人很警惕。
杨帆道：“算是向英雄致敬吧。”
女人点了点头：“好，谢了。”
女人抿了一口酒，回头看到薛宝麟，又犹豫了一下，她决定过去问问。
薛宝麟再怎么化妆，都不会骗过对他知之甚深的人。
杨帆一笑，回头又调配了两杯酒：“送给那个包厢里的人，就说是老板请客。”
送酒的连忙端着酒过去，这样新同事很厉害，面对那么多不怀好意的人，他竟然一点都不慌乱，这可真是人才。
薛宝麟跟国安方面那个女人点头打过招呼，坐下后谁也没先开口，两杯酒送过来，薛宝麟诧异地往吧台看去，仔细看了半天，确认没有自己认识的。
“老板送的。”服务员解释。
薛宝麟释然，笑道：“看来你们杨总神通广大的很哪。”
“薛总认识哪个人吗？”女人指了下杨帆。
薛宝麟看了半天，摇头：“不认识，怎么了？”
“六年退伍兵，我在内部网站居然查不到他的信息，提醒的是权限不足。”女人看着薛宝麟，她觉着，薛宝麟可能有这个权限。
薛宝麟摇摇头：“那就别打听了，做好我们的事情，不要跟那些特殊部门牵涉太深。”
犹豫了一下，薛宝麟才低声道：“四字号部门出面了。”
安全部门那女人猛然一怔：“四几？一，还是四，还是七？”
“不清楚。”薛宝麟低声道，“通过邹保华过来的，我所知道的只有一个分队，应该是专门为津门的事情来的，不要多打听，而且，你们部门的一些人，恐怕上头已经很怀疑了，再多打听，很有可能会连你们一起怀疑上。”
没那么严重吧？
“元海跑了。”薛宝麟看了女人一眼，“通过你们安全部门跑掉的，监察总部对此很恼火，你们系统很有可能会有一次大整顿。”
元海跑了？
女人差点把手里的酒杯砸出去，怒道：“那么多人行动，居然让一个老头子跑了，难道他们是吃干饭的吗？内鬼是谁？”
薛宝麟正要说话，忽听那个有一张欧洲人的面孔的女人低喝道：“他们来了！”
砰砰砰——
三枪打在天花板上，酒吧里一阵尖叫。
“闹歪，闹歪！”头上戴着黑头套的三个人高马大的人闯了进来，一人手里拿着手枪，两人拿着冲锋枪，拿着手枪的那个嘴里叫着。
杨帆早在那三个人进来的瞬间就把两个同事通过吧台通道扔到了外头。
战斗开始了！
杨帆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公然前来杨柳青酒吧抢劫，他们是莽撞，还是逼不得已，甚至是，别有阴谋？
杨帆十分倾向最后一个判断。
酒吧里的音乐顿时停下了，所有人都在地上趴着，面对枪，没有人会不惊慌。
杨帆也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但歹徒是冲他来的。
“你的，出来！”对方一口蹩脚的普通话，从吧台上用枪指着杨帆。
杨帆举着手：“好的，别冲动，我出来。”
“打劫！”对方找了一个更蹩脚的理由，但杨帆看得明白，他们在找更有用的东西，比如说，重要人物，或者，更重要的东西。
或许是要找这些天的监控视频的？
心中这样揣测着，杨帆慢慢往柜台外面走，他的余光看到，那个有着白人的面庞的女人，正在不动声色地往这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