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死人才能到达那里,那爷爷……
小七不是小欺:“只要找到连接大智度道与人间界的通道,就不用真的死。”
“不用真的死是什么意思?”白乙衾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无法负荷眼下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凶险,“还是得象征性地死一死?”
小七不是小欺用一种不听声儿都能感觉到的嫌弃口吻来问她:“主播,你从业资格证真的拿到了吗?”
“怎、怎么啦?”说实话,白乙衾有点儿心虚,毕竟她面对着的是一群匿名的仙界大佬,万一口不择言得罪了哪位先天至尊——她怕啊!
小七不是小欺:“你不说自己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看到过很多次吗?”
小七不是小欺:“那些人不也没死就进入地府去了?”
小七不是小欺:“主播连‘山河社稷图’都能到手,还担心我们无法给你提供进入的方法?你的意识形态显然很成问题。”
一连三条弹幕怼到脸上,白乙衾哪还敢再说什么?
“小七,你怎么……你之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白乙衾期期艾艾地瞅着前两条弹幕,从字里行间分辨出十足的凶狠来,让她禁不住产生了疑问。
小七不是小欺:“我是她二姐姐。”
小七不是小欺:“今晚十点,带着杨将军给你的打赏到学校后山去,其余别问。”
“好的。”白乙衾这才释怀了一些,精分就精分吧,只要能给她指出正确的路,其余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得晚上十点才能过去,白乙衾有点儿糟心,这代表着她今天还得去上课,上课就代表着她得遇到霍青隅,而她现在最不想遇到的就是霍青隅。
霍青隅倒非常担心她。
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霍青隅却看出她是个非常刚的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头铁得要命,所以他仔细思考过白乙衾的话之后,觉得她真的有可能自己去找所谓的线索。
她被人骗去找“时余伞”的时候,也是这样兴冲冲的状态,结果呢?
其实他对这件事情并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只不过他当时还在气头上,想让她多说一些理由来,没想到她只简单解释几句就不再说了,半途而废得十分让人郁闷。
所幸她还没有那么冲动,好歹还来学校上了一天的课。
课间霍青隅就一直观察着她,搞的他都没心情学习了,中午喊她去吃饭,她还不去,临走还瞪了旁边的陈霍一眼,陈霍更是诡异地别开了目光,显得有些心虚。
昨天晚上,白乙衾去找“时余伞”的时候,霍青隅将陈霍安排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就把那魂兽引开了,后来他跟白乙衾吵了起来,回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气息残留,霍青隅也就没有追问什么,现在看他们这样,心中不免怀疑起来。
“陈霍,昨天你怎么回去的?”霍青隅的目光停在白乙衾身上,表情少有的严肃。
陈霍挠挠头:“刚好碰见我哥了,把我给抓回去的,走得急,忘记跟你们说了——我哥这个人啊,特别讨厌,不就翘了两节晚自习吗?非得告诉我妈。”
“是吗。”霍青隅不经意似的瞧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眼看着白乙衾和之前抢他排骨的小兔子精凑到了一起,脸色登时撂了下来,快走几步,抢在他们旁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下了。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听说?”小兔子精一边往嘴里塞红烧肉,一边用油乎乎的嘴巴嘚嘚嘚个不停,“就昨天晚自习在校医院发生的啊,凶手是个妹子,哇!看起来清清秀秀的,结果呢,下手丝毫也不耽误,狠得不行,差点把那校医姐姐给生撕了!”
白乙衾配合地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内心其实平静无波:“卧槽牛逼。”
“你不信是不是?”程元一进了校园贴吧,打开一个飘红的帖子,怼到她眼前,“你看,有人拍了照片的。还不信,老子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用得着拿这个来逗你玩吗?”
隔着一段距离,白乙衾隐约瞧见一团血糊糊的颜色,正要仔细看,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来,把程元一的手机半路拦到了自己那边去。
“吃饭的时候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霍青隅扫了一眼,把手机扔回了程元一的怀里,“嫌食欲太好?”
程元一瞧见到他就害怕,立刻抖得像个蒙着卷毛毯子的洗衣机,他长得小,这会儿再一哆嗦,平白就有点儿可怜,让人想要替他说两句话。
“我减肥,不行吗?”白乙衾把筷子往桌子上顿了一下,弄出点儿声响来,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自找没趣。”
霍青隅无端觉得远处有支箭飞了过来,直直扎在他心口,嘴角禁不住喷出点儿血来,震惊地看着白乙衾,依旧冷冰冰的表情里夹杂着几分受伤的情绪,当然,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你跟我口述一下。”白乙衾冲程元一抬抬下巴,“到底怎么回事?”
程元一以为霍青隅不想听,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我、我……回头我跟你说吧,先吃饭。你、你哪个班的,下课我去找你。”
“行。”白乙衾告诉了他自己的班级,在霍青隅的死亡凝视之下埋头吃饭。
其实她不是故意要问,只不过有一种身为捉妖师的直觉让她感到这事儿并不简单,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一个是后山那条蟒爆炸的瞬间,一个是她在楼梯口看到的那一缕耷拉下来的长发,还有陈祁把她堵在自行车棚前面时,指尖腾起的白色烟雾。
很乱,却又很清晰,但要从中想通什么,她又抓不住头绪,只得先放在一边,等着程元一跟她科普,结果程元一这个不靠谱的,根本就没有来找她。
莲藕人不是米其林:“问题很大?”
“不清楚。”白乙衾实话实说,“没来就算了,眼下得先把我爷爷救回来,不然我可真得无家可归了。”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晚上九点,白乙衾向班主任请了假,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来到后山的山脚下,问小七该去哪座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