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乙衾是第一天搬到女生宿舍，晚上立刻以东西没搬完为由，翘了晚自习。
周羽苗则是因为平时就打扮成一副很不爱学习的样子，老师和同学都不怎么管她，索性连假都没请，直接逃课跟着一起出去了。
死者的店离三中并不远，但为了减小目标，三人把车停在了对面的商场里面，从地下停车场绕到了小超市后门。
小超市已经被封了，四周都是警戒线，他们进不去，就现在门口观察，白乙衾的目的是想要找一些死者生前经常触碰的东西，拿回去给白蒙做法，技术含量并不高。
反倒是周羽苗那边，要精准地找到目击到嫌疑人的鸟类其实很难，一来是因为城市中的鸟类大多没有固定居所，今天在这儿，说不定明天能飞到隔壁市，眼下离命案发生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知情的鸟类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但鸟类每天叽叽喳喳的，基本上都是在聊八卦，有什么特别值得讨论的事情都会不胫而走，周羽苗就撞运气似的逮着附近的鸟类就开始问。
她本体是只秃鹰，在鸟类中间算是比较凶猛的物种，加上又比较喜欢吃死尸，常常被视为不祥之鸟，又有妖怪血统加持，周围的鸟类都很怕她，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但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多半都说自己也是新来的，并不知道一个星期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好半天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周羽苗也有点儿毛了。
一方面她不愿意和即将成魔的凶手对着干，另一方面她又实在舍不得白乙衾向她承诺的假发——她已经好久没有换新发型了。
家里人虽然理解她这种特殊的囤积爱好，但其实并不给她提供相应的经济支持，好不容易有个冤大头送上门来让她宰，她实在不想放过。
“不行，还得再找找。”周羽苗气呼呼地开始地毯式搜索，“这条街就没人养鸟吗？”
在这个过程中，白乙衾和霍青隅已经顺着小超市的窗户爬了进去，为了不被发现，还让周羽苗差使周围的鸟将监控录像给挡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心虚。”白乙衾猫着腰在超市里面看了一圈，还不敢点灯，全凭直播间的虚拟光屏在照明，“做贼似的。”
霍青隅听到她小心翼翼的语气，有些想笑，却也配合地小声说道：“没事儿，这是为了让他沉冤昭雪，他泉下有知，会感谢你的。”
“可别了吧。”白乙衾悠悠地叹了口气，“他魂魄都被妖怪给生吃了，比灰飞烟灭还要惨呢。”
霍青隅抿了抿嘴，没有接茬儿。
“诶？”白乙衾有点儿激动地拿过收银台上放着的无线鼠标，“这个行不行？”
鼠标应该是现代人除了手机之外最长用的东西了吧？当然，还有键盘，但键盘不好拿，无线鼠标比较省事儿。
“试试。”霍青隅冲她扬了扬下巴，“多找几样？”
白乙衾也是担心白跑一趟，于是又拿了收银台附近的一个小镜子，还有一个扫码的仪器。寻摸着差不多了，白乙衾就给周羽苗打了个电话，让她回来给她们挡摄像头。
周羽苗正在街边跟一只鸟扯皮呢，接到这电话就有点儿生气，语气也没什么好，但还是变了鸟身，挡在了附近能照到小超市窗户的摄像头上。
两人抱着一兜子东西，绕过另一个摄像头死角，才停下来，可以说是非常谨慎了。
“你那边进展怎么样？”白乙衾见她一脸的不高兴，就知道她没什么进展，笑了笑，让她慢慢来，就算没问出什么来，也给她买假发。
周羽苗觉得她是故意挤兑自己，反倒被激起了莫名的斗志：“看不起谁呢？我已经找到目击证人了。”
说着，将她们带到街角的一户人家，指着他家屋檐下的一个燕子窝，说道：“就是它！”
“谁？”白乙衾只看到一个燕窝，并没看到什么活的东西，还以为她是在搞笑，直到周羽苗对着那燕窝凶了几句他们听不懂的话，里面露出一对怯怯的小眼睛，白乙衾才看明白。
那是一只燕子幼崽，脑袋上只有几根细碎的绒毛，周围也没有大燕在，眼下也不是燕子筑巢的季节，想来应该是被大燕遗漏的小可怜。
“它都孵出来两周了，死活学不会飞，就被抛弃了。案发当天，有几只麻雀站在屋脊上聊八卦，被它听到了。”周羽苗说道，“但我问它听见了什么，死活不肯告诉我，实在欠揍。”
白乙衾“呦”了一声，笑道：“这么小就懂得明哲保身，可塑之才啊。”
“切！”周羽苗以为白乙衾是在暗指她，白了她一眼，继续向那燕子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那小家伙也用清脆的叫声回应着她，就好像在对话一样。
见他们僵持不下，霍青隅突然说：“你告诉它，如果它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就可以帮它找到它妈妈。”
“我不要！”周羽苗炸毛了，“帮你们过来问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还要帮它找它妈？”
霍青隅瞥了她一眼，龙息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
周羽苗差点腿一软给他跪下，连下就哆哆嗦嗦地将霍青隅的话转述了一遍，简直毫无底线。
也不知道是这条件太诱人，还是小燕子也受到了龙息的影响，在窝里叽叽喳喳地跳了两下，周羽苗就做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显然是它已经回答了他们的疑问。
“边走边说。”周羽苗化作秃鹰，将小燕子叼了下来，准备回去一边养着，一边帮它找妈妈。
三人谨慎地挑了另一条路，确定没人跟着，才来到了地下车库。
“这死鸟已经都说了。”周羽苗将小燕子听到的话转述给他们，“事发那晚，死者是被一个女人给勾走的！那女人十分年轻，长头发，穿着白色连衣裙，晚上十点进店说要买东西，见周围没人，就拿了一盒安全-套，也没付钱，就对着店主笑了笑，然后就把他给牵走了。”
周羽苗喘了口气，才说道：“那几只麻雀说，店主一点儿反抗都没有，显然是中了迷魂术，而且……”
“而且什么？”白乙衾正觉得不寒而栗呢，她突然卖关子，一颗心更是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