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乙衾睁大了眼睛，看着霍青隅纤长浓密的睫毛，脑子里像是瞬间过了一生，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令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思考。
噗通……噗通！
白乙衾听到自己无比清晰的心跳声，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清醒，却不知道是该推开他，还是该搂紧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因为感觉真的不错。
【叮——水费不要钱啊打赏两颗钻石，折合法力值3点。】
水费不要钱啊：“恭喜白老师27岁喜提初吻，小小钻石，聊表心意。”
“唔……”白乙衾陡然认识到此刻正有两千多人观看她的初吻，顿时毛了，一把将霍青隅推开，额头抵着他的肩，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做了个“完蛋了”的悲壮表情。
【叮——狗粮批发商打赏姻缘石六颗，折合法力值18点。】
【叮——怎么可以吃兔兔打赏冷香丸三颗，折合法力值30点】
【叮——小七不是小欺打赏仙鹤羽织一件，折合法力值66点】
……
一眨眼的功夫，就收到了四十多条打赏，折合法力值两千多点，这就罢了，竟然还被近千人用“恭喜白老师27岁喜提初吻”的弹幕给刷了屏。
白乙衾谈恋爱，还没正儿八经地开始，就被这些围观的人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心里那点儿紧张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羞赧。
还好霍青隅没有过多地追究她这个反应，被她推开，还以为她是不喜欢，但她又小鸟依人地偎着他，显然不可能是讨厌，估计就是害羞吧。
“再给你一次机会。”霍青隅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招数，不问别的，只说，“再不拒绝我，我可就要一直喜欢你了。”
这话精准而帅气地戳中了白乙衾的少女心，试问有谁能够拒绝这样一个霸气而又可爱的表白呢？
起码母胎单身的白老师对此完全没有抵抗力。
“我……”白乙衾犹豫了，她有她的顾虑，但这顾虑跟霍青隅比起来，自然是霍青隅重要许多，她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良久，才认真地看向了霍青隅，肯定地说道，“我其实也喜欢你。”
霍青隅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得意，甚至还向白乙衾挑了挑眉，好像在说他早就知道了似的。
“但是！”白乙衾顿了顿，找了个合乎情理的借口，“但是我们都还小呢，还是等……等过两年再说。”
其实不要两年，等观察到他转变的原因，她就可以离开了。那个时候，他可能就会把她当做一场青春记忆，渐渐地忘了，何况，龙族的寿命那么长，和她根本不现实。
“两年，你说的。”霍青隅却执拗的很，甚至十分正经地牵起了她的手，曲起修长的拇指，去勾她的，“拉个勾。”
他的眼睛非常好看，此时更像是盛着星辰大海一般，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饱满得几乎要溢出来：“反正我们结了魂契，这辈子、下辈子，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少年人的感情总是这么浓烈，他还那么小，就敢轻易许下一辈子、下辈子这样令人一想到就觉得遥远的承诺……
“好。”
白乙衾说好永远不再骗他的，结果却还是骗了他。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指勾着小指，白乙衾本来想笑的，一张口却哽咽了，于是便眼泪汪汪地顺着他的声音应和，好像这样就真的能矢志不渝一样。
霍青隅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定，明明一个字都没有问，却像是什么都明白似的，默默地将她拥进了怀里，大手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无声地安慰着她。
“咳咳。”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咳嗽声。
白乙衾回过神来，猛地放开了霍青隅，两个人立正站好，像是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小学生。
“那个，不用这么紧张啦，我又没别的意思。”庄星澜反而比他们还要尴尬，干笑了两声，弱弱地补充一句，“就是喉咙痒。”
霍青隅瞥了他一眼，漫天乱飞的眼刀差点将他戳成筛子。
“那什么，我刚刚发现你身上能量波动很大，所以就过来看看。”庄星澜扶了扶额，背过身去，恨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多嘴，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只得将错就错地道，“没什么事儿的话，咱们回去？”
直播间众人：“哈哈哈哈真没眼力见儿，没看到妖王脸都青了吗？这人事儿大了！”
白乙衾见他那个窘迫的样子，差点没直接笑出声。
因为收服了蛇魔，又相互表明了心机，两人心情都不错，回去的路上虽然没有说话，但光是眼神交流就已经足够腻人了。
庄星澜根本不敢往后视镜里看，一路把车开得飞快，打算赶紧回妖怪公寓跟那群没见识的分享这个大八卦。
两人也没有注意到他在前面偷着乐的那个德行，各自有各自的思量。
霍青隅是想找知惑谈谈地脉核晶和封印等一系列情况，白乙衾则是要将蛇魔的案情跟陈祁汇报，并且要让他出面把这起案件的档案调到妖管处来。
虽然陈祁现在还不是妖管处的主任，但也是她的顶头上级，这点儿流程还是要走的。
“调案要讲证据的啦。”陈祁已经睡着了，接电话的语气迷迷瞪瞪的，没了平时那副讨人厌的腔调，“但我跟你明说吧：那帮人其实联系过我们，但上面给拒了。”
白乙衾一挑眉，十分不解：“为什么？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案件的性质了！”
“还能有为什么呀姐姐？”陈祁打了个哈欠，“要么就是嫌麻烦不想管，要么就是对方来头太大不敢管，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儿。”
白乙衾急了：“可我……”
陈祁像是要困死了似的，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弱：“你目前只是编外人员，我只负责联系，具体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儿我也当你没说。”
白乙衾还想再说什么，他却用一副无比懒散且不耐烦的语气堵了她，没准她说。
“找不到凶手，没几天就会判定是自杀，不是谁都跟你似的这么闲，明白吗小屁孩？”再说下去就有点儿讳莫如深的意思了，“有些事儿啊，你得装糊涂。”
白乙衾沉默下来，突然有点儿理解他了——原来他的日子也不那么好过，位置越高，见的脏东西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