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这样?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乙衾整个人都惊呆了,即使眼前的血池已经恢复成了一开始的状态,但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惊悚场面已经盘亘在她的脑海当中,久久挥之不去。
她的话传到娃娃耳朵里面,原本盛怒地击打着水面的水管却全都停了下来,就好像娃娃失去了对它们的控制似的。
“发生了什么?”娃娃嘎嘎地笑了两声,充满恶意地道,“这可就要问那个你一心想要保护的人了。”
娃娃苦笑着,突然拍了血池一下,底下掩藏的情景便再一次露了出来,而且远比上次无意间闪现的要清晰很多,那场面自然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说的受人蛊惑,这就是你说的被逼无奈!”娃娃痛苦地说着,赌气似的向她展示自己的遭遇,池里的血水融合在一起之后,她又用“血管”稍微把裙摆撩起来一截,让众人看清裙子底下她的腿。
——那分明就是一双正常人的腿!并不是她想象中木偶的形态。
“傻子,你被吴思瑾给骗了!”娃娃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知道她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吗?她想要逆天改命,想让她的女儿复活,你说这可能吗?我的能力根本就达不到那样的状态,她不信,用特殊的方法把我锁在这儿,逼我做她女儿的容器,为此,她不惜害死了多少人,你数的过来吗?”
娃娃说着,腾出一只“血管”在血池中搅动了一下,掏出一具森白婴儿骨架,挑衅地扔到白乙衾身上。
见她吓得闭上眼睛,她顿时愉快地大笑了起来。
白乙衾不敢看那具小小的骨架,可她一闭上眼睛,刚刚看到的画面就会如跗骨之蛆一般盘在她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那是数不清的婴儿尸体,纷乱地在血水池底下堆着,密密麻麻的,有些骨架还没有半米长,头骨也就是一个成年人的拳头那么大,简直就是人间炼狱,让人根本就不敢看第二眼!
“不可能的,这种恐怖的邪术,是谁教她的?”白乙衾之前听吴思瑾说的那么真情实感,根本就没想到她会是在说谎,但眼前的一切却又容不得她不相信。
起先她还很同情吴思瑾的遭遇,觉得她是被渣男给骗了,又痛失女儿,被邪祟蛊惑也是正常的,可如今看来,她竟然从头到尾都在说谎!
可能这件事的起因和结果是相同的,但这个过程,却被她添油加醋地给说成了另一个版本,如果他们见不到娃娃,自然就要以她的一面之词为依据了,而如果没有在无意间看到那个恐怖的景象,肯定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一个,直接将娃娃绳之以法,到时候死无对证,假的也成真的了。
“教?她根本就用不着任何人来教她,因为她自己就是最大的异教徒。”娃娃悠悠地转了个身,面对着白乙衾,虽然她的表情并没有变,但白乙衾看着那张脸,无端就觉得她的笑容此刻充满了讽刺。
“怎么说?”白乙衾已经稍微从刚刚的震惊中脱离了出来,悄无声息看了看霍青隅,和他使了个眼色,无声地询问他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霍青隅暗暗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白乙衾会意,便不再多说什么,只平静地等着娃娃的回答,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按理说,吴思瑾是人,娃娃却已经死了很久了,如果他们信了娃娃,把她带离这里,她一定会去找吴思瑾报复,而如果将她铲除,那无疑是在区别待遇,对娃娃来说是一种不公平。
太白不太白:“反正她早就不应该存在于人间界的,让她在那儿继续生活了那么久,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居然还想公不公平这件事?真以为自己是圣母了?”
莲藕人不是米其林:“主播作为妖魅精怪管理处的成员,追求公平公正才是正确的行为,相信你,听从自己的心就好。”
怎么可以吃兔兔:“没错,既然你们会对灵魂实施管束,那就该一碗水端平,否则你们凭什么过问它们?”
“我懂了。”白乙衾有了主意,便不再多说,而是专心听娃娃的解释。
原来,娃娃的命格和吴思瑾女儿的确是相同的,但却并不是娃娃找的吴思瑾,而是吴思瑾利用禁术召唤出了娃娃,将它禁锢在人偶当中,每日以鲜血喂养!
禁术实施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亲手杀死孩子的血亲,用他的灵魂和鲜血来做阵眼,吴思瑾自然不可能自杀,于是就杀了它的情妇。
强行召唤出命格跟她女儿一样的娃娃以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召唤她的女儿,而是让它帮她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给她带来巨大的财富。
一开始娃娃的能力不够,吴思瑾就用自己的血来养它,后面就是用鸡血、牛血这种大凶的血做成小型血池将它浸在里面,时间长了,它的煞气越来越强劲,她对财富的需求也没有那么强烈了,就开始逼迫娃娃去寻找另外那些跟她女儿命格相似的孩子。
可中间已经隔了太长的时间,即使将人找齐,也换不回她的女儿了。
吴思瑾不相信,终日对娃娃大发雷霆,甚至威胁她说要做法令它灰飞烟灭,而这个时候,娃娃的力量已经比一开始的强大多了,吴思瑾没有把握将她一举收服,就又想了一个招数——也就是他们此时看到的这个八卦池。
“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百零八不足月的婴儿,抽干了血放在凹陷的阴阳鱼位置,接着就混合各种家畜的血液,灌出了个血池,并在别墅之中构建了保温和循环系统,使这幢别墅成了一个‘活’的血库,这样就可以一边滋养我,一边控制我,这个锁链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无法就离开地下室一步,只能任由她胡乱做法、肆意折磨!”
白乙衾是真的没想到吴思瑾的回忆还有这么一个凶残版本,顿时面露菜色,看向娃娃的眼神也充满了同情。
“这样说来,你根本就没办法离开这里。”霍青隅并不像白乙衾那样感性,一针见血地说道,“就不说这些供养你的‘血管’无法摘除,即便摘除,你也已经习惯了浸在血液里的感觉,离开,你会死。”
娃娃却说:“这你们就不用管了,我只想离开这里,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要她陪葬!”说着,再次用“血管”勒住白乙衾的脖子,示威地看着霍青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