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衾!”霍青隅一眼就认出那人是白乙衾,顿时失去理智一般冲到了她的身边,化成人形将她抱在怀里,右臂的红光与白乙衾周围的连在一起,霍青隅这才突然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突然被催动。
上次在大智度道的时候,也是因为白乙衾有危险,地脉之心才涌进了他的身体里,这回又是在白乙衾脖子上地脉之心散发了巨大能量以后,他右臂的能量才苏醒过来。
——地脉之心是在保护白乙衾,它已经认主了!
霍青隅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是在大智度道,当时白乙衾受了伤,满身是血,莫非是沾了她的血,所以地脉之心和她有了联系?
不排除这种情况。霍青隅思绪转的飞快,这些都只是他瞬息内想到的事情,他现在更关心的,是白乙衾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乙衾有可能过来找他,但绝不可能这么傻,明明不会游泳还跑到海里来——她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醒醒,乙衾你醒醒。”霍青隅发现她已经没了心跳,心脏像是千疮百孔一样痛,他双目赤红地发出一声龙吟,抱着她快速冲出了海面。
但只游到了半路,就看到几只海妖在那里探头探脑地找着什么,想要靠近但又忌惮着不知来历的红光似的,霍青隅立刻就明白了个中原因,顿时怒火中烧!
龙吟声响彻黑夜,下一秒,霍青隅闪电一般上了岸,冲出海面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无比密集的妖气,怒火立刻又盛了几分。
岸边的海妖还在等下水的几只妖怪把白乙衾给带上来,他们没有见过霍青隅人形的模样,加上他的法力和龙息又都被封印给遮盖了起来,岸上的蠢家伙们居然并没有认出他的身份来!
见他抱着白乙衾上来,贺逐还喜形于色地凑了过去,说道:“兄弟,你咋还变成人形了?”
“砰!——”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霍青隅一拳打在了脸上!
霍青隅的右臂亮着红光,里面蕴含着的可是地脉的能量,这一拳打下去,贺逐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脑袋直接瘪下去半个,惊愕地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继而一头栽在了沙滩上,一命呜呼了。
“不长眼的东西。”霍青隅的眸子扫过众妖,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是谁干的,自己站出来。”
白乙衾脖子上挂着的地脉之心还悠悠地浮在半空中,灿若朝霞的红光照耀一望无际的海面,霍青隅站在红光之中的,面容也仿佛淬了血似的,被染成一片猩红之色。
海妖们简直都要疯了,讷讷地看着眼前仿佛脚踏地狱业火而来的男人,恐惧充斥着每个海妖的心。
“是……是他。”天音指着一旁被打死的贺逐,哆哆嗦嗦地说道,“是他干的,他说、说她所用的法器是您的鳞片做的,所以想把她抓住,找您、戴……戴罪立功。”
霍青隅将他们的面孔都看在眼里,连冷笑都懒得赏他们一个了,温柔地将白乙衾放在柔软的沙滩上,甚至还将她耳边的发丝挂到了耳朵后面。
“乖,等我……”说着,他握紧拳头,直扎进人堆里,一拳撂倒一只海妖!
海妖们早已方寸大乱,哇哇大叫着想要逃跑,却让霍青隅用伏妖铃给困住,拽回来先打个半死——之前他自己受到威胁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要害过谁,现在看到他们施加在白乙衾身上的一切,却觉得无比愤怒。
一想到他们这么多妖合起伙来欺负白乙衾一个,那场面就让他失去理智。
“饶命啊!我没有害过人,大王饶了我吧!”
奔腾的海面浪涛依旧,海边的沙滩上却早已成了一片修罗场,妖气、血腥味,海水的咸味……配合着海妖们狰狞可怖的死状,那景象简直触目惊心。
“好吵……”微弱的声音,从“死去”的白乙衾口中传来,她动了动,顿时觉得浑身上下被大车碾过似的,难受得要死,想要说话,张嘴却先喷了一口海水出来,差点没被呛死。
她感觉到自己像吃了十八碗饭似的,肚子胀得老大,不由翻身趴在海边,痛痛快快地吐了一场。吐出来的海水里面居然还有两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吓得她又自己催吐了好一会儿,确定再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了,这才停下来,脱离似的翻个身躺着。
锁骨前挂着的地脉之心自她醒了以后就慢慢暗淡了下去,她诧异地伸手捏起瓶子打量,红光就渐渐熄灭了,变成了普通的红色晶石。
“啊!——”刺耳的尖叫在她旁边响起,她一愣,偏过头去,打眼就看到了满地的尸体!
这回尖叫的轮到白乙衾了。
她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去摸时余伞,结果摸了个空,心里咯噔一声,正想要默默逃离这恐怖的现场,就看到了在海妖当中大杀四方的那个身影。
“青隅!”她震惊地喊着霍青隅的名字。
除了喊他的名字,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就那样傻在当场,怔怔地看着霍青隅,看着他僵硬地停下动作,看着他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眶通红地、动容地回望着她。
白乙衾突然觉得眼眶一酸,泪水滚落下来,和她脸上、头发上淋漓的海水混在一起。
“你做什么?”她哭笑不得似的问了霍青隅一句,然后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轻声朝他道,“回家了。”
霍青隅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偷偷将伏妖铃背在身后,并且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
仅剩的几只海妖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见霍青隅没有接着对他们做什么,顿时又如蒙大赦,立刻尖叫着逃跑了。
“我还以为你……”霍青隅有些别扭地走向白乙衾,沙滩上满是海妖的尸体,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霍青隅脸色无比尴尬,只一边艰难地找空子落脚,一边没话找话道,“不是跟知惑说了让你在家等我吗?怎么过来了?”
白乙衾脑袋有点痛,到现在都还是懵的,不由用手腕敲了敲,才思索着说道:“我、是时余伞伞……”说着,她一愣,慌忙四下打量着,要找时余伞。
“伞呢?”白乙衾一脸的心疼,“是你捞我上来的吗?没有看到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