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又要搞事情？”白乙衾瞅了他一眼，问道，“把这地方清场两天，还搞成这个鬼样子，要多少钱你心里有数吗？”
程元一愣了愣，一开始没明白她的意思，还诧异地看了看霍青隅。
白乙衾却看看在旁边躺着的半死不活的尚付鸟，压低声音道：“你来帮忙是想问你爷爷的事情，对吧？但你也看到了，它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说出来。”
“然后呢？”提起这个程元一脸色就难看了起来，瞪了尚付鸟一样，想着要怎么才能让它说实话。
他爷爷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它不能决定把他爷爷的阳寿还回来，又不愿意告诉他们王绵绵的下落，事情就只能这么僵持下去，对他们来说肯定是不利的。
“你想做什么？”程元一妥协地叹了口气，问道，“你说，我肯定尽量配合你。”
白乙衾挑了挑眉，问他：“那这些钱，你来给？”
“啊？”程元一脸色有些难看，诧异地看了看她，又去看霍青隅，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似的。
当时庄星澜让他来参与这件事的时候，他立刻就答应了，价钱都是他跟这儿的负责人谈的，还以为他们是有预算，没想到这一群穷鬼居然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你看你看。”白乙衾一副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啧啧道，“我就光问一声，还没说让你付钱呢，脸色就那么难看。”
霍青隅见她这么勤俭持家，颇为欣慰地看着她，对程元一委屈的表情视而不见，反而满脸怜爱地看着白乙衾，简直让人牙酸，程元一觉得自己收到了十二万吨的狗粮暴击。
直播间众人：“哈哈哈哈哈小孩儿要哭了。”
水费不要钱啊：“白乙衾你还是人吗？你现在可是七百万身家的超级富婆好不好？让一个小孩子给你付钱？”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白乙衾否认三连，“我就逗逗他，你们瞎激动什么啊？七百万富婆怎么了？七百万富婆不是人啊？”
程元一没听到她心里的声音，还以为她是说真的，顿时撇撇嘴，说道：“它什么都不说，我光跟着忙前忙后的，基本上等于毫无收获呢。”
“就是说啊。”担心直播间的人会把她的玩笑话当真，白乙衾也不逗他了，直说道，“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家伙却根本不配合，好逑烦的说。”
程元一连忙点了点头。
“所以我有个想法。”白乙衾道，“我们把它交到妖管处，让他们用专业的手法帮我们审问它，并且……把这儿的账给结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霍青隅挑了挑眉，憋笑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想出这么坏的招数。
“啊？”程元一起先有点儿拿不准，挠了挠头，不太想答应似的，但一想想这儿的租金，还是同意了下来。
——有那个冤枉钱，不如等他们找到汪绵绵的时候，拿去跟他谈条件。
“好，我这就联系他们那边。”白乙衾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要打电话给陈祁，因为吴思瑾的案子本来就是妖管处交到她手里的，现在完成了一半，自然要跟陈祁述职，顺便将娃娃和她的地魂引荐给他们。
娃娃生前和死后过得实在是太冤了，必须让妖管处给她一个公平的审判，吴思瑾肯定是要严惩的，主要是娃娃投胎的事情比较难办，得要他们出面跟大智度道那边协商。
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主播这处理办法不错，本来我还担心你会找我给她走个后门，尽管我已经了解到了全部的经过，但我还是会想让你走流程。”
“好的，我尽快去办。”在心里回她一句，然后通过电话将事件的经过跟陈祁说了一遍，陈祁说立刻带人过来善后。
吴思瑾已经被庄星澜带回妖怪公寓了，在妖管处发现她灵魂出窍之前，必须要履行她曾经答应娃娃的诺言——带她的地魂去嘉宁别墅区，并把自己的魂魄换回来。
“我马上就到。”陈祁说完，就挂了电话。
白乙衾是知道陈祁那个人的抠门个性的，怕他还有别的说法，于是跟程元一交代道：“我跟鱼哥还有点儿事，你在这里等一下妖管处的人，把主要诉求跟他那边说一下，他们会听的。”
“诶？租金的事情你说了吗？”程元一拦着她不敢放，“他要是赖账怎么办？”
白乙衾道：“你就直接跟管事的说啊，让他把账记在妖管处，妖管处对外是家实业公司，这点儿钱还是有的，别担心。”
说着，便飘进了仍存放在霍青隅口袋里的石头里，回到妖怪公寓，带上吴思瑾去了嘉宁公寓。
娃娃的本意就是让他们把地魂带回来，他们依言做到了，娃娃自然没有为难他们的理由，当即就将白乙衾的躯壳还给了她。
白乙衾熟练地回到身体里，因为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虽然有特殊能量的供养，但是她还是觉得四肢无力，虚弱地靠在霍青隅的怀里，看着娃娃和她的地魂在说话。
它们虽然一个人的魂魄，但分开了这么多年，经历和想法都有了些微的差别，见到彼此的时候，居然泪眼模糊，无语凝噎了起来，让白乙衾觉得唏嘘不已。
“我来了。”地魂先流了泪，感动地说道，“谢谢你还在等我。”
娃娃的主魂也是心酸不已，从绑在石柱上的娃娃里飘了出来，猛地抱住它，痛哭道：“对不起，我早去找你的。”
“别哭。”地魂拍拍她的后背，叹气道，“你受苦了。”
主魂顿时哭的更厉害，摇头道：“明明你更苦啊……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受她的欺骗，我们就不会这样。”
“是啊。”地魂悠悠地叹了一声，回头怨念地看着吴思瑾。
吴思瑾早就已经失了魂似的跪在血池里，原本还在哭自己的脸毁容了，冷不丁感受到了它们的目光，顿时吓得愣住，一脸惊恐地看着它们。
“不，不要杀我！”吴思瑾慌张地想跑，却瞬间被主魂用血管一样的皮管子勒住了脖子，顿时向后摔倒，灌了一嘴腥臭的血液！
“咳，咳！”吴思瑾连忙爬起来，咳得天昏地暗，娃娃却猛地收紧了“血管”。
吴思瑾的头脸立刻胀得通红，好像下一秒就会窒息而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