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婚事
厕所没纸了2018-09-15 19:033,140

  元姒昨日贸贸然回了小筒鼓巷,左右思量着自己在皓然居冲着方安晏使得小性子没来由,想来想去,自己又开始后悔不该对方安晏那般说话。

  元爷爷见元姒一忽儿叹气,一忽儿懊恼,倒是十分好奇。往日里都见自家孙女是个淡然的性子,什么时候面上居然有了这么多的神色,真真是新奇。

  “四丫头今日为何没有上工去?这都已经辰时了。”元爷爷吃过了朝食,正蹲在东墙根下瞧着元姒刷碗。这一瞧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家孙女居然长了一副亭亭玉立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尽都是大姑娘的模样了。元爷爷不禁感叹,真是个“岁月催人老”啊!

  元姒才换了春衫,近来元姒精神不大好,往日里穿着正好的春衫,此时也显得有些不合身来。元姒将之前邻居黄婶儿给她织的腰带翻了出来,衬着春衫来穿,那点子不合身倒是被遮掩了过去,反倒是显得腰身格外纤细。“我这两日跟主家告了假,歇息两天。”元爷爷若有所思。

  这两日元爷爷尽在家里“赋闲”,大理寺的案子也不甚关注,元姒昨日从方安晏那里听闻大理寺正刺杀一案,正有心想要同元爷爷说一声。谁料话还没开头,便见院门口有个人探头探脑,“是谁?谁在哪里!”元姒高声道。

  元姒定睛一瞧,先是见黄婶儿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身后带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少年。“元相公,小娘子。”黄婶儿冲着院子里的祖孙俩福了福身,顺带着一扯身后的少年,“叫你早来你不来,这会子倒是在这儿装聋作哑,还不快给相公和小娘子作揖!”

  这事儿倒是没来由,教元家祖孙俩一头雾水。“她婶儿,您这是……”元爷爷上前打量了一番那个少年,“这位是?”

  黄婶儿满面愧色,连连给元爷爷福身,“元相公,街坊四邻谁不知道您是在衙门里当差的差爷,我这时运不济,膝下就只这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您说为人父母的,哪里不得处处为子孙着想。我一个妇道人家,左右思量实在是没了法子,只得来求元相公搭救一把。”

  元姒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黄婶儿究竟为何事而来,只得请着黄婶儿同那少年人进屋里去喝茶,坐下来慢慢说才是正经。“婶子,有什么话咱们进屋坐下来慢慢说,作揖什么的却是万万不可了。这位就是您常说昌哥儿吧?快些进来,正好昨儿我白得了两斤好果子,拿给昌哥儿甜个嘴儿。”

  元爷爷连连点头,“正是正是,赶紧进屋去说话。”

  黄婶儿甫一坐定,那泪珠子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滴。元姒生平最是拿旁人的眼泪没办法,黄婶儿还没开口,元姒的心就先软了一半儿。“我这儿子素来是个没志气的,我是好说歹说,这才逼着有了上进的心思。头前儿好容易使了几个银钱,将他安置进了酆都卫衙门里,谁知道这才做了没两个月,不知道缘何就招惹了上头的人,竟被人遣了回来。元相公,谁不知道您是个有本事,小娘子也是在大户人家里当差,我也是实在没了法子,不能瞧着我这个儿子就这般闲在家里,连个过生活的营生都没有。元相公,求您出个主意,帮上一把罢!”

  元姒好歹是听明白了,原来是黄婶儿家的昌哥儿做了错事招惹了上头的人,被人停职遣返了。只是元姒有些奇怪,酆都卫历来都是身负监察、督办之责,凡事进了酆都卫的,哪一个不是身后门路通天的人物。黄婶儿家的昌哥儿怎得就有门路使银钱,进了酆都卫那么个关系户聚集的地方?

  酆都卫、刑部联通大理寺并称三法司,那方安晏提点三法司正是这三法司之上的顶头上司。元爷爷只是在大理寺里空占着个仵作的位子,旁的却是半句话都说不上的。元姒倒是认识三法司的最高长官,只可惜,她昨日才同最高长官闹过不愉快,现下叫她腆着脸去求人办事,却是万万不愿的。

  “这……”元爷爷表示有些为难,“这两日我也并未去衙门当差,况且我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之人,何来办法可想?”黄婶儿家的昌哥儿本还用希冀的目光瞧着元爷爷,听他这么一说,却是掩不住的失望之色,低下头去。“黄婶儿当初既托了人,走了门路使银钱将昌哥儿送进了酆都卫,这会子也该去寻那门路才是,总比我们有办法的多。”

  黄婶儿叹了口气,“小娘子,婶子也不瞒你。当初婶子也的确是托了人才办成这事儿,只是现下再去寻那人,我又到何处去寻?”

  元姒不解,“婶子这话是何意?既然走了门路,自然是有人相助。婶子怎生寻不到那人?”昌哥儿闻言也是一叹,“自从那人将我安排进了酆都卫,那人便再寻不着,听闻是失踪了,大理寺里都尚在查这个案子。”

  元爷爷眉头一紧,“鲁主簿失踪案?”昌哥儿眼中精光一闪,“元相公也知道此案?”元爷爷就是凭着这桩案子才躲在家中闭门不出,自然将这个案子牢牢记在心里。

  “你竟是走了鲁主簿的门路。”元爷爷道,“那鲁主簿可是同你家有旧?”

  黄婶儿点点头,“那鲁家老爷同我家夫君曾是一个行伍里的同袍,两人多少有些情谊。我家那口子就是借着过去那点子脸面,这才将昌哥儿安排进了酆都卫,本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谁知道那鲁家老爷出了事儿,我家昌哥儿怎得就受了带累。”

  元姒直觉内里有些什么事情好像呼之欲出,但她想了半晌竟也什么都没得着。元姒不是钻牛角尖之人,索性丢开手,只当是自己多心。

  “婶子,这案子我也知道,那主簿失踪正是衙门里人心惶惶的时候,我还听闻那大理寺的寺正也因着这事儿死了。现下谁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非是我爷爷不愿意帮你们,而是实在不知该如何帮助啊!”

  ——

  虢国公府今日有些奇怪,从外面人来看,依旧是往日的歌舞升平之状,但若是熟悉内里的人来瞧,大概能瞧出些端倪来。虢国公府守卫竟莫名严了不少,素日里负内来回巡逻的家丁护院一个时辰一轮,今日主屋纳头居然传了话出来,叫人改为半个时辰一轮,巡逻家丁护院还添了不少人,手里个个提着短棒,像是要捉贼一般。

  宇文都护特意换了一身儿时新的团福锦袍,接待外客的聚华厅里也是装点的喜气盈盈,一水儿的瓜果全换了新的,就连下人也尽都是挑着长相俊美的,手脚麻利的伺候。聚华厅里尚且如此,虢国公府长房嫡女宇文明怡的院子里,竟也是这般光景。

  国公夫人好说歹说才叫亲生女儿宇文明怡换了新制的宫裙,细细妆扮过了,才叫人去请虢国公来。宇文明怡越发泪眼盈盈,“母亲,女儿是许过人家的,您与父亲这般行径,实在是不妥啊!”

  虢国公宇文都护自院外进来,正是听到自家女儿如此说,原本十分美好的心情,竟一下降至冰点。“胡说!我宇文家的女儿什么样的人配不得?那登州苏家有哪里好,竟叫你心心念念的不忘!你要知道,那弘王可是先帝之子,若你嫁过去,那便是王妃之尊,岂不是比一个小户人家主母来的尊荣?”

  宇文明怡只捏着手帕拭泪,摇头不迭。“父亲,苏家当初与咱们结亲,也是苏家对咱们有恩,这才许了女儿同苏家大公子的娃娃亲。如今就凭着一个劳什子的王妃之位,就要悔婚,古往今来,也断没有这般的道理啊!父亲,您还须得爱惜您的官声才是!”

  虢国公甩袖怒道,“你们一介妇道人家懂什么!我自由我的安排,你们只管按着我说的去做便是!秦氏,我将国公府后院教养之事悉数放手,只是信任于你,你就是这般教养出来的好女儿,懂得如何同自己的亲生父亲顶嘴?”秦氏便是国公夫人,此时也是诺诺,不敢搭话。

  宇文明怡缩了缩脑袋,心里只觉父亲一定是疯了,却是半点子委屈都不敢表露出来。宇文都护冷哼了一声,“赶紧好生妆扮一番,过会子弘王便要过府一叙,你若是把事情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宇文都护拂袖而去,宇文明怡扑到了秦氏的怀里,“母亲,你快些救女儿一救罢!女儿就是死也不愿嫁给什么劳什子的弘王啊!”

  秦氏抚着女儿黑鸦鸦的鬓发,叹息道,“怡姐儿,非是母亲不愿,乃是这事儿已然是你父亲做了主,便是母亲以死相逼,只怕也是无济于事啊!你且忍一忍,待此间事了,母亲在同你父亲好生说说,兴许还会有转机。”殊不知,那虢国公已然与弘王定下了婚约,那密文帛书上便是提及到了两家人约定好的婚事,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

继续阅读:第96章 虢国公府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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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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