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欧阳肆天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要跟老丈人谈一谈了,不是刚刚才聊过吗?到底有什么好聊的呢?
“好啊。”
虽然心里面一直在吐槽,但是欧阳肆天还是答应了章礼白的提议,不是他怂,而是叫他怎么敢正面回绝自己老丈人的要求呢?只是希望这一次章礼白能够问一些比较有爱的问题,不要又问得他分分钟想要假装自己晕倒了来逃避这个残忍的世界。
在剩下的时间里,大家就这样一直“相安无事”的度过了。
在从医院到飞机上的这一段过程,白兰心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被重组了一遍,尽管章竹方请来的医护人员手法已经相当的专业了,但是想要一点痛苦都没有的把白兰心从这里移到那里基本是不可能的。
“兰心,你还好吧?”
飞机刚刚起飞的时候,还是无法避免的有一些颠簸,孟稚言担心会影响到白兰心。
“我没事。”
白兰心努力的咬紧了后槽牙,才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自己一点事都没有的话。
真的好想要爆粗口啊。
一旁同样咬紧这后槽牙的欧阳肆天,只能无声的抗议。谁都没有注意到,被毯子掩盖住的地方,欧阳肆天的手被白兰心拧出了一个个青紫的痕迹。
虽然真的很想要翻脸,但是因为是白兰心的缘故,欧阳肆天也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飞机一抵达苏黎世的时候,白兰心就跟孟稚言他们分开了,孟稚言要先行回家确认一下白兰心的房间,而白兰心则要跟着章竹方去医院。
白兰心要在医院再次进行详细的检查,来确定她是否真的只是单纯胸腰椎压缩性骨折,还有这次的飞行是否对她的伤势造成了影响。
“妈,你们回来了。”
章竹方的妻子杜毓雯看见孟稚言他们回来了,连忙迎了出来。
“回来了,毓雯,淼淼房间里的被褥都晒过了吧?”
孟稚言一回来就是问房间的事情。
“放心吧,都按照您说的去做了。”
杜毓雯是嫁进章家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章淼淼的事情的,章淼淼的那个房间平时都是孟稚言自己亲自打理的,要不是这次她人在肯尼亚,也不会拜托自己。
“嗯,你办事向来是细致的,我放心。”
杜毓雯进了章家之后,孟稚言除了开始的两年杜毓雯还在适应期,她时不时的还搭把手之外,从那时候到现在,这个家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杜毓雯一个人打理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仅仅有条,没出过什么的差错。
杜毓雯是章礼白一个世家好友的女儿,跟章竹方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从上学的时候开始,两个人就一直是在同一所学校,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一起,双方家长也乐见其成。
杜毓雯是那种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女子的长相,五官精致,个头娇小,说起话来有一种糯糯的感觉。
章竹方在外面是冷着一张脸,不近人情,铁面无私的样子,但是在杜毓雯的面前温柔的简直像是另一个人。
杜毓雯不是那种事业型的女性,她的性子也注定了她适应不了职场上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跟章竹方结婚之后,她就一直待在家里做全职太太。
“帮您和爸爸准备了热水,你们上楼去换洗一下吧,这一路风尘仆仆的。”
杜毓雯是很体贴细心的人,早就问了章竹方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回到家里,然后妥帖的准备好了一切。
“好的,你有心了。”
孟稚言时常说章竹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娶了杜毓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让杜毓雯嫁给了他,章竹方之所以今天这么的成功,跟杜毓雯的关系很大。
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是杜毓雯帮他把家里的事情照顾好了,他才能把更多的精力投注在自己的事业上。
“您这就见外了啊,难道我就嫁给竹方都这么多年了,您还没接受我吗?”
杜毓雯俏皮地朝孟稚言眨了眨眼睛。
“你这丫头,你这张嘴啊,我是说不过你。”
杜毓雯的性子跟她斯斯文文的,柔柔落落的外表并不完全一样,她的性子比较活泼,有点鬼马精灵的感觉,不过在嫁了人之后他就收敛了不少,不过偶尔也会说说俏皮话。
孟稚言笑骂了一句就拉着章礼白上楼去了。她待会洗漱完还想去白兰心的房间里看一看,看缺不缺什么。
杜毓雯对于孟稚言的评价不置可否,这话孟稚言都不知道对着她说过多少次了,因为父母都是老相识的缘故,杜毓雯从记事开始都不知道见过孟稚言多少了,而且她还是孟稚言早早就为章竹方定下的儿媳妇,刚刚说的也不过是俏皮话。
终于在折腾了一阵子之后,白兰心终于在去往章家的路上了。
白兰心原本意外自己会看见一栋可以跟皇宫媲美的建筑,毕竟这样才符合章礼白跟章竹方的身份,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是一所很低调的建筑。
走进去也没有自己意外的那种金碧辉煌的感觉,也没有回闪瞎她的双眼的巨大的水晶灯,整个房子的内部设计,看上去非常的大气,舒适,可以从屋内的细节之处发现房子的主人是花了很多的心思的。
“回来了,没有什么问题吧?”
孟稚言刚刚从白兰心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白兰心正躺着,被推了进来。
“就跟之前诊断的差不多,伤势也并没有加重。”
章竹方一边让人把白兰心送到她的房间里面去,一边回答孟稚言的问题。辛亏当时孟稚言为白兰心留的房间就在一楼,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白兰心一进入到那件房子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屋子主人的用心,整个房间的布置看上去非常的温馨,房间的采光也非常的好,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那一面墙上的架子上摆的礼盒。
把白兰心安置好了以后,留下欧阳肆天照顾她,其他人都从房间里出去了。
“肆天,你把那些礼盒拿过来拆给我看吧。”
白兰心想了想,最终还是让欧阳肆天把那些礼盒拿了过来,她想要知道,孟稚言每一年送给自己的礼物会是什么,她到现在连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她被孤儿院收养的那一天就被当成了是她的生日时间,以前每一年到这个时候,她就非常的想要说到一份礼物,这份渴望一直等到她遇见欧阳肆天之后才被满足。
“这些都是什么啊?”
欧阳肆天随意的拿了几个过来,发现每个礼盒的外面都有一封信,外面都标了数字。
“这是章,章夫人在我被抱走之后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白兰心小心的微微抬起手,摸了摸欧阳肆天手中那个礼盒的边缘。
这些礼盒被包养的很好,就像欧阳肆天手上的这一本一样,上面写着“5”应该是送给白兰心的五岁的生日礼物,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但是这个盒子依然很新。
白兰心亲亲地扯开了上面的蝴蝶缎带,欧阳肆天配合着她的动作,让白兰心顺利的打开了这个礼盒。
“帮我拿出来吧。”
白兰心躺着并不方便把东西拿出来,只能让欧阳肆天代劳了,不过这个礼盒是她亲手打开的,这种拆别人给你亲手准备的礼物的礼盒的时候,这种感觉是无法替代的。
欧阳肆天拿出礼盒里的东西,发现里面是一双芭蕾舞的舞鞋,粉红色的鞋面上还绣着“mm”是章淼淼的专属舞鞋。
“是想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让我学芭蕾吗?我应该会是一个很柔软的胖子。”
白兰心记得自己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小肉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章家的那几年自己汲取的营养太多了,总是往横向发展。
“这里是写给五岁的你的一份信,我给你念念吧。”
欧阳肆天把鞋子放在了白兰心的手边,拿起一旁的信。
“好,你念吧,要有感情一点。”
这封信写的并不长,可能考虑到五岁的章淼淼掌握的词汇量还是不够大,都是一些很简单的话,但是却让白兰心酸了鼻头,不知道是不是欧阳肆天念得太声情并茂了。
“你还要接着看吗?”
欧阳肆天把信折好,放在了一边。
“嗯,按着顺序来吧。”
白兰心把自己手边的舞鞋递给了欧阳肆天,让他重新放好。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白兰心拆了了一个又一个的绸缎蝴蝶结,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盒子,听欧阳肆天念完了一封又一封的信。
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件小礼服和一双高跟鞋,这封信孟稚言写得很长,因为是成人礼的缘故,她在心里跟白兰心分享了很多自己的人生经验。
每一年的生日礼物都是不一样的,二十多件礼物,每一件都很适合那个年纪的白兰心,白兰心想自己要是在合适的年纪受到这些礼物的话自己已经回很高兴吧,自己曾经在那个年纪期望过的东西,就这今天以一种特殊的形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在这个午后,孟稚言这么多年的心思通过这些礼物,这些信,没有丝毫遮掩地直接摊开在白兰心的面前,白兰心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在弄丢自己后的自责,内疚,痛苦。
在欧阳肆天念完那些信的时候,白兰心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整个人甚至在轻微地抽搐,她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因为她的心已经狠狠地揪成了一团。
欧阳肆天轻轻地帮白兰心的泪水擦去,他没有开口劝白兰心不要哭,他知道白兰心需要宣泄一下,刚刚的那些对白兰心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连他一个大男人在读那些信,把那些礼物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的时候,他的鼻头许忍不住发酸,虽然可能没有白兰心的感触那样深,但是他也还市感觉到了一个母亲对她的孩子的那种无私的爱。
孟稚言的这些信并没有用什么华丽的辞藻,也没有特意的写一些悲情的话,她只是用最简单的话写下了自己当时想要对章淼淼的话,却意外的触动人心,有时候最平实的语言反而更加的打动人心。
就像白兰心所说的那样,虽然她没有在这个家里生活,但是这个家里缺处处都有白兰心的痕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兰心一直生活在他们的旁边。
以前白兰心不知道孟稚言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这么多年的分离阻在中间中的能够就这样轻易地跨越吗?
“我是不是真的很坏?”
白兰心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她现在整个人被一种莫名的负罪感给包围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女人究竟是不是水做的,欧阳肆天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白兰心肯定是水做的。
他无奈的把白兰心被泪水打湿的头发捋直了,放在耳边,白兰心的眼泪就像是不要钱的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一直从眼睛里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欧阳肆天觉得白兰心现在的眼睛不是像一汪清泉,而是就是一汪清泉,储水量超级多。
欧阳肆天索性也不帮白兰心擦眼泪了,而是直接把自己宽大的手掌盖在了白兰心的眼睛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我就是觉得自己很坏我明明感受到了他们很想要亲近我,但我还是特意的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白兰心觉得这样说起来,自己不但是坏,还有点自私,孟稚言他们不管做什么都很在意自己的而感受,在自己的面前说话什么的也很克制,似乎很怕伤害到自己一样。
白兰心发现自己有的时候甚至会特意的划清自己跟他们的界限,而且一直逃避这个现实,要不是章竹方的那一番话,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向前踏一步。
“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也不能说你所表现的这些就是错的,这没有明确的规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