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张楚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恰到好处,一切似乎都是他在委曲求全,只求能在黄玉凤这里得到一点点的安慰罢了。
黄玉凤顿时疼惜到不行,一个劲的保证,以后村子里有啥好事,都想办法替张楚争取。
张楚则说不用不用,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没什么野心。
其实,今天村支书给自己立了那个字据,张楚心里面还是不安定,害怕村支书耍诈,但是有了黄玉凤在一边盯着,就有了双保险。
一帆云雨之后,两人大汗淋漓,黄玉凤依依不舍的离开,张楚去后面冲了冷水澡,刚回到门口,就看到村支书的桑塔纳开过去,张楚莫名的紧张了一下,幸亏刚才没恋战,要不然可就被抓个正着了。
这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张楚揣着五千块钱去了镇上,在镇上晃悠了一大圈,也没看到几家像样的服装店,有些失望,然后直接去了镇上唯一一家金店。
他想着给钱宁宁买一件首饰,当做订婚礼物送给她,还算是有点档次吧。
张楚记得钱宁宁说过,她最喜欢兔子,兔子性格温和,但是急了也会咬人自卫,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看着漂亮,但是有人想要折断它,也得扎的别人一手刺。
张楚走进金店,弯着腰仔细的挑选着,凡是有关兔子的,都看了一遍。
戒指肯定是不能送的,人家订婚,你一个大男人送个戒指到底是想干什么?钱宁宁不误会才怪。
兔子耳钉又太小了,两个加在一起也才三克多,算起来一千块钱,感觉也有点拿不出手,毕竟他从小是在武馆里面长起来的。
剩下的,就还剩手链手镯和项链吊坠了。
手镯上面雕兔子花纹的有一个,有三根筷子叠起来那么粗,买下来得近两万,张楚摸摸裤兜,买不起。
手链有一条,还不错,价格在三千多,而吊坠就比较多了,从一千多的到一万多的,都有,但是一加上项链,又买不起。
张楚憋屈啊,没钱可真是捉襟见肘,想要的,都买不起,能买得起的,又太小家子气,如果自己身上现在有个三五万的,他想都不会想,直接买那个大手镯。
正在张楚摇摆不定的时候,身后忽然窜进来两个人,一个人大喝一声:“全都抱头蹲下去,否则我开枪了。”
店员们大多都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全都惊叫着躲在了柜台后面。
而张楚也赶紧抱着头蹲了下去,从他的侧面,跑过来一个男人,一脚将他踹到了一边,然后手一划拉,将之前店员拿给张楚看的那些手镯啊项链啊什么的,凡是在柜台上的,全都一下子扫进随身带来的袋子里面,然后举起锤子,丁零当啷的砸柜台。
张楚抱着头,眼睛瞄着这两个人的鞋子,两个人穿的都是运动鞋,刷的都看不出来颜色了。
拿着武器的那个,小腿肚子在抖,看得出来他也很紧张,而另一边砸柜台的那一个,喘着粗气,不是累的,也是紧张的。
这两个人,不像是那些经验老道的山贼什么的,倒像是走投无路才这么干的。
但是镇上的警力其实也不够,他们这穷乡僻壤的,报取公务员的人都少,协警倒是有几个,但是如果这两个人外面有人应援的话,估摸着也不好拿下。
张楚抓准时机朝外面看了一眼,没看到有人在外面等,倒是路边停着一辆电动三轮车。
我日,这两个人竟然是开着电动山轮车来的,那东西能跑多快?
警车一来,没一会就追上了。
张楚更加确定,这俩人就是脑子一热,铤而走险罢了,一定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他们一进来的时候,那男人说他手里有枪,八成也是假的,他以为在国内,谁都能随随便便买到那玩意啊?
顶多是打麻雀的土疙瘩罢了。
张楚心里面有数了,举着双手慢慢的站了起来,那个举着武器的,顿时大吼道:“你站起来干什么,蹲下去,蹲下去啊,别逼我啊!”
“大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你确定你能走得出这家金店的门吗?”张楚问道。
那年轻人直摇头:“不用你管,你蹲下,蹲下啊!”
他的手在抖,眼神飘忽不定的,脸上虽然套着肉色丝袜,但是汗珠还是渗透了出来,金店里面开着空调,绝对不是热的,这是冷汗,惊吓出来的。
而另一边在装金子的,这个时候也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张楚,不知所措。
“大兄弟,你知道你们今天的行为叫什么吗?叫抢劫,抢劫懂吗?抢的越多,伤害的人越多,你们蹲在监狱里面的时间越长,甚至可能还会被枪毙,还有,你们抢了这些金首饰出去,有销路吗?可靠吗?确定不会被守株待兔?”张楚冷静的说着,慢慢的朝着那年轻人靠近。
年轻人的手在抖,张楚知道他在慢慢的消化自己话里面的意思。
“我,我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做,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哎,没办法,你蹲下,你再不蹲下,我可开枪了。”年轻男人的思维太混乱了,说话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
张楚刚想再说些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那边,装金首饰的年纪较大一点的男人,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走到今天这种地步?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们啊!”
“爹,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来之前不是商量好的吗?你要放弃吗?”年轻男人自己很慌,但是他爹情绪一崩溃之后,他反而定了下来,开始说服他爹了,张楚看他分神,顿时扑上去,一手按在他的后脖颈上,找到颈动脉窦,直接按下去,但是没敢用太大的力气。
那年轻男人顿时嚎叫一声,扔了手里面的武器,颈动脉窦是人脖子上面的一个死穴,轻易不能按,按的力气太大的话,很可能致命。
但是张楚也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好在他手上面力道心里面有数,不会弄死人的。
年轻男人一倒下,他爹已经泣不成声了,将刚才收起来的金首饰,全都倒了回去,一下子给张楚跪下了。
“孩子,求你放了我们父子俩吧,我们也是没办法,那枪是玩具枪,在前面街上玩具店花十块钱买的,我家孙子得了怪病,附近医院都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都建议我们去京城大医院,可是我们过去了,住哪吃哪?医药费怎么办?更重要的是,要是去了京城大医院,还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又该往哪去?我们真是被逼疯了啊。”
原来是这样,人,真的是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看得出这父子俩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也不会铤而走险的。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他们的行为已经发生,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金店的老板也不会答应。
“你们俩去派出所自首吧,自首能够减刑的,而且你们最终也没有抢东西,估计会被教育吧,但是总比在大牢里面待十几二十多年来的强,至于你家孙子,告诉我地址,我去看看。”张楚可怜他俩,如果能帮,还是帮一下吧。
那老头顿时看到了希望:“你是医生?”
“赤脚医生罢了,但是家传一些土方子,要是能对症的话,我会帮着救治的,要是帮不了,你们也别怪我。”既然是怪病,那就不常见,可能张楚也没见过。
那老头已经千恩万谢了,留了地址之后,爷儿俩直接去了派出所。
人走了之后,店员们都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店长已经打电话给金店老板了,老板很快也赶了过来。
店员将事情经过描述了一番,又调出监控给那老板看,那老板顿时火冒三丈,非要去起诉,告的对方倾家荡产。
张楚连忙走上前,请求道:“老板,这对父子也是可怜人,砸金店实数无奈之举,但是他们及时收手了,说明还能挽救,就请你不要起诉了,去警局做个口供,然后该赔偿的赔偿,他们家还有重症病人,一下子进去了两个,这个家可就塌了。”
那金店老板本来很不高兴,但是张楚毕竟替他挽回了很大的损失,也算是阻止了这场抢劫的最终进行,所以店老板也不得不给张楚面子。
可是,他的金店到底是飞来横祸,心里面很不爽,要是他太好说话了,到时候是个人都能来砸一下,然后认个错就行了,他这店还做不做生意了?
想到这里,店老板摇头:“我会替他们争取从轻发落,但是该有的惩罚还是得有,我感激你帮了我,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与他们俩之间的账,我们面对面的算。”
“不是,老板,我的意思不是不惩罚,只是尽量是物质上的,不要一网打尽……”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店里面搞成这样,你得考虑到我的感受,感谢你的帮助,今后你来我店里面买首饰,一律打七折,算是我对你的回报,你看行吗?”店老板显然是不再想跟张楚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