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个蛮夷么？”
关月白看了会照片，就甩出这么句评价来。
夏凌天一口唾沫噎在喉咙里咳嗽了起来，冲关月白直摆手：“你不能这么说话啊。这是种族歧视。什么蛮夷不蛮夷的，现在早不这么叫了。如今都是国际友人。国际友人。”
“哦。”关月白倒是没和夏凌天叫劲，又看看照片：“这人胡子这么茂盛，这算是帅？”
“你看看。”方旭辰也不回答，把手机递到了厉宵眼前给她看。
厉宵歪头瞧了瞧，又看看夏凌天，似乎是在做着对比。没一会她就冲夏凌天一笑：“不如他好看。”
夏凌天那臭美的，都快着不着北了。看看！有妹子说他比Pierce Brosnan还帅哎！
“你这就不客观了啊。”方旭辰听的直撇嘴：“咱们老夏虽然是不错，但是和人家一比太幼齿了点。还没有啥男子汉的气概呢。顶多就是个男孩子。你再看看他。”
厉宵听方旭辰这么说竟然赞同的点了点头，夏凌天立刻被挫败了。笼着手哼唧：“哼，反正老子幼齿，嘴上还没长毛呢。”
厉宵看他这样，拍着他抿嘴儿笑。
“胡子，胡子。”关月白却是盯着手机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薇薇喜欢这样的老男人？这可难了，我们修真者不到五十岁是不会长出胡子来的。这可怎么弄？”
夏凌天又听了他们胡说几句，终于是听不下去了，反正这会也实在是没他啥事了。他就溜达到外头去了。
看着连带厉宵在内的三人说的热乎，没一会吴月月几个女生也参合了进来，一时间搞的跟研讨会是的。
瞧着没意思，夏凌天就溜达到走廊过道里的阳台上去了。今天是阴天，太阳缩在厚厚的云层中趴着，半死不活的往下溜了几道晦暗的光芒，再配合上他疲乏的情绪，还真是有点让人情绪不高啊。
“有事？”夏凌天头也没回的问了一句。
“有，有事。”背后回答他的是一个怯怯的女声。
转回头去，就看见姚苇站在了他的身边，手正搅动着衣角，一副有话说不出口的样子。
“有事就说吧。”
姚苇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我昨天去看过仝珊他们了。”
“哦。”夏凌天把两手撑在身后的栏杆上，没精打采的看着她。
“他们，他们的情况很不好。”姚苇似乎是鼓了鼓勇气：“王虎已经疯了，一天里就在病房里大叫大嚷的，见着什么人都害怕。医生说他可能很难恢复了。仝珊的情况也很不好，虽然还能认得人，但是就一直把自己缩在角落中不肯出来，见到谁恐惧。还有胡丽和王樱。王樱好一点，回家里静养了，胡丽却是还留在医院里头，她家父母都不在，只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里，看着好可怜……”
姚苇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已经看见夏凌天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你们做过些什么自己清楚的，对吧？”夏凌天耷拉着眼皮看她。
姚苇听见他这么说顿时哆嗦了一下，她把手蜷缩在胸口前颤抖道：“果，果然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是，是王娜做的？那，那……”
“别那了。”夏凌天摆摆手：“王娜是真的不会再醒过来了。你不用怕。你也应该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不然现在你起码应该和胡丽还有王樱一样了。”
“那，那你？”姚苇看着夏凌天试探的问了一声，见他没有反应又说道：“你也有特意功能吗？你那你能不能救一下他们。他们好可怜……”
“可怜？”夏凌天扬扬眉毛：“他们可怜？那么王娜呢？你们当时欺负她的时候想没想过会有报应？恩？”
“我们当时只是……只是……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就是想和她开开玩笑。我没有恶意的，真……啊！”
姚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凌天一把抓住按在了阳台的栏杆上：“没有恶意？开玩笑？好！很好！那么我也这样和你开开玩笑，你能不能接受？说话！”
“我，我，我不，不是……”姚苇已经吓的呆住了。她哆嗦着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别来找我，我告诉你，别来找我。我也帮不上他们。况且，我也不认为他们该被帮助！也包括你在内！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也足够幸运，以后好自为之吧！你也可以继续开这样的玩笑，看看是不是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蠢！不把别人当人看，不在乎别人的怒火和尊严，只是一味的，一厢情愿的认为别人不会反抗，会任凭你们践踏。这还是真的蠢呢！真的蠢……”
夏凌天说着转身回班里去了。
他的心情恶劣透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该救回王虎他们几个，还有这个姚苇。她半点也不值得同情，甚至没有资格获救！
只是，判别对错的权利在谁的手中？他又凭什么判定一个人是不是该接受惩罚？根据什么？
“其实很简单，只要顺从你的内心就好了。你不要想的太多了。”
温柔的声音，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厉宵。
这个少女这时候正笑眉笑眼的看着他，在暗淡的阳光下显得却是那么的可爱，白皙的面孔和精致的五官，犹如被人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般美丽，美丽的让人心疼。
夏凌天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牵着她回到了教室中。
厉宵说的没错，判断是非的，其实就只有他夏凌天自己而已。这个责任他无法推托。并不能找那种借口说判断是非是法官的事情。
修真界内没有法官。在王娜的梦境中也不存在法律。当时他也没有多想，就是下意识的拯救了王虎他们。真的只是下意识的。他只是不想看见熟悉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已。
其实这可能也算是一种自私。善良这东西本身可能就是一种自私吧。出于对自己的保护或者联想，移情到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