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天听的浑身发凉，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寒战。
试验，疯狂的试验！像是这样的疯狂简直已经不比当年入侵华夏的那该死的东边邻国干的差了！
“然后呢？然后你为什么要覆灭王家？还有这五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卫登天也顶着一张铁青的脸色看着北万年。
“那个左一离开的很突然，王家没有半点准备，他们的靠山忽然就倒了。所以我就直接出了手！他们该死！每一个王家人都该死！我北万年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好人，道德君子，但是也绝对干不出来他们王家干的那种事情。”
“你可算了吧。”黄能冷笑一声：“少在我们面前标榜自己了。你的情绪我是能够看的一清二楚的。说假话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也做过的吧？帮助那个左一抓捕孕妇的事情。”
“我！”北万年脸色苍白，脖子和额头上青筋绽出，半晌才颓然叹息一声：“是，我也做过。只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左一要孕妇是做什么的。许多事情都是在王家被灭门后我才找到的线索，主要是来自于王临峰那个混蛋疯子的笔记。我杀了他们王家所有人，其实主要是因为想要自保。左一离开了，没人再能限制王家的行事，如果我不动手，他们也会对我动手的。一是为了真正掌握整个天府省修真界，二来也是要为我们这十几年干的混蛋是灭口！”
是啊，灭口。
其实北万年杀光王家的人，一个都没有留下又何尝不是为了灭口呢？就凭他们干的那些事情，真要是有一日暴露了出去，有一个算一个，把他们全部绑了活活凌迟了都不算过分！
“那这五个孩子呢？”黄能盯住北万年。
北万年哆嗦了一下：“我，我不知道！当时我灭了王家满门后就在地下室找到了十几个孩子。都是后来接受了左一改造后幸存下来的成功品。王临峰并没有杀死他们，而是豢养了起来。按照他日记中的说法，他也对那种改造很感兴趣，希望借助这几个孩子研究出一些端倪来。从而也掌握住这种技术，他，他已经发疯了！”
“恩，是疯了。那你呢？你为什么也把这十几个孩子留了下来，难道是也为了掌握这种技术？”
“我不是！”北万年顿时激动了起来，两只眼睛发红：“我，我没王临峰那么混蛋！我，我只是不忍心下手而已。只，只是不忍心而已……”
很意外的，北万年这句话居然说的是实话。
夏凌天能够很清晰的看见他说话时候的情绪波动。有激动，有被误会的恼火，甚至有着一种很强烈的内疚，但就是没有心虚。
看来他确实是不忍心下手，并且很为自己当年不知情干下的事情而懊恼。
可是那又如何？他依旧还是个混蛋。很标准的混蛋！
夏凌天也明白自己这么在心里头批判北万年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想想看，如果是他夏凌天落到北万年的处境里，他会怎么做？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如果是厉宵，厉莜黄能甚至是他的父母落到人家手中，人家用他亲人的性命威胁他也去绑架孕妇，而他又完全无力反抗的情况下，他会不会妥协？
夏凌天并没有答案，这是一场太过残酷的道德拷问了。
或者说他并不敢回答和多想这个问题，因为他本身就有答案。他很有可能会干出和北万年一样的事情来！
站在安全的环境内，对处于绝境中的人做道德批判是一件很爽的事情。恩，真的是很爽。那么干可以让自己获得道德感和成就感。
但是真的事到临头了又会如何？
或许现代人并不清楚，因为并没有经历过。但是看看华夏的历史吧，在那些战乱的年代，逃亡的流民们会做什么？
吃人？呵呵，其实远比吃人还要残酷的事情都不在少数！
这就是人性，多远是多远，人类是会很自然的以亲人为优先考量的。很正常，正常到冷血和残酷。
但正是因为这样的冷血和残酷自私却是让人类在百万年的竞争之中存活了下来，没有灭绝。
想的有点远了……
夏凌天收回思绪，他决定不再考虑北万年到底算不算是个彻底的混蛋：“那这五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跑来鲲海拍卖会的？”
“不知道！”北万年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挺意外，接着他苦笑了一下：“我原本是给他们建了个新的大房子，请了人照顾他们，我，我想要补偿一下。你们笑话我虚伪或者混蛋都好，但我真的是想要补偿一下，起码让自己好受点。”
夏凌天这一回轻轻点头，他能明白北万年的心思。
“可是就在数个月前，这群孩子竟然跑掉了！这桉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具备自己跑掉的智商。可是他们还是都跑掉了。虽然最后大部分被我发动家族找了回来，但是这五个腐萤虫孩子还是不见了。所以我当时也很焦急，我明白，一旦他们被人发现，那会引起怎样巨大的轩然大波！我甚至开始后悔没有干脆他们杀掉……”
“其他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你痛定思痛后把他们全部杀死处理掉了？”黄能的一句话犹如锐利的尖刀直戳心窝。不但是北万年，就是夏凌天几个人也被戳的哆嗦了一下。
“没，没有！”北万年满脸都是自嘲的笑容：“我是想那么干来着，但是终究，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他们现在还在我给安排的大房子内。你们去接下他们吧，好好照顾，我对不起他们。”
“还没混蛋透顶。”黄能做出了个简短的评价，随后又说道：“然后你就发现了鲲海拍卖会的拍品中有那五个孩子，所以急忙忙的跑来参加了？”
拍卖会在开始前确实是会下发拍品的名册，所以黄能这么问也是正常。
北万年则是苦笑着点了点头：“我开始时候并不知道那所谓的五只腐萤虫是否就是那五个孩子，毕竟拍卖名册上没有他们的图像。但还是抱着看一看的心思带着钱来了。结果发现，果然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