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了错不了错不了!”菲德莉斯健将自己的两条手臂高高地举起,用它们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整个人的身体则陷到了沙发里,看上去像是在害怕什么,又像是痛苦万分,“我怎么就想不这个啊!”她喊到。
或许是第一次看到菲德莉斯小姐有这种难受的反应,总之,林德的脑子里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欺凌
毕竟,和她上来没说过几没说过几句话就直接动手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好东西的话,那差不多也迪也都是伪装起来的伪善者。
而且也就是刚才的那一番突如其来的战斗让林德也好像知道了她的深浅似的,总之,那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她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或者说他欺负您?”林德感到自己的胸口有某些不可被压抑的东西在这瞬间喷发了出来。
但是菲德莉斯的回答却有张他胸口喷涌出来的那种感觉瞬间压了下去。
“那倒没有……”她说到,同时转了个身,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沙发的枕头上。
“那民您为什么摆出这样一副很害怕的表情呢?”
“这是个人问题……很简单的个人问题。”菲德莉斯的回答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同时也一定在隐瞒着一些什么,这一点,林德光是靠听就听的出来。
“我想这件事情容易定有什么误会,请你一定要将事情的实况告诉我。”林德说到。
“算了,算了……”菲德莉斯又将自己埋进枕头里的头重新抬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先是迟疑了一阵子,接着便从沙发上起身。
“你想知道的话,也没关系。”她讲两只手唱在了腰间,表现出她对这件事情充分的感到无奈。
“说吧。”
“在我告诉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没问题。”
菲德莉斯扑到了林德的胸前,抬起头,用它翡翠般的双眸注视着的眼前的女仆,“她有没有询问过你任何有关于我的事情。”
“没有。”
林德的回答异常轻快。
“你在骗人吧,回答的口气这么轻松。”
女仆笑了一声,接着道:“她连我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向我打探您的个人信息呢?”
“……好吧。”菲德莉斯松开了抓住林德肩膀的那两只手,接着,整个人向后一瘫坐在了沙发上。
“那个紫发的少女给你做过自我介绍了吗?”
林德摇了摇头,“她可真是一个怪人呢。”
“哼哼……她就是一个怪人!”菲德莉斯又重新在桌子上拿起刚才那个只啃了半口的苹果。
“他那种眼神,无欲无求,无忧无虑,无爱无恨……脸上的表情感觉就不像是活人才有的表情一样……”林德补充到。
“那你可真找对人喽~”
“谁?她么?”
“是啊,那家伙……那家伙,我早就应该想到是她干的,可是我也有一阵子没跟那个家伙见面了,所以我就放松了警惕……果不其然,她又来钻空子了。”
“钻空子?”林德疑惑地问到。
“怎么啊?就是钻空子啊!”菲德莉斯将一整个苹果吃得干干净净,果核边被精准的丢到垃圾桶上,不知道为什么,林德在看到菲德莉斯将手中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的动作时,又莫名想起了那个紫发少女。
还有他刚才提出的问题也是他并不是真的不知道钻空子的意思,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紫发少女要钻菲德莉斯的空子。
“……嗯。”菲德莉斯用一只手贴着自己的脸,看着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的喧闹广告,“我还是先把这家伙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吧。”
“哦哦。”
“圣战,五个勇士我不用多说吧。”
“嗯。”
“五个勇士中,一个来自法恩录屏特,一个来自索尔戴罗,一个来自卡洛迪斯,剩余两个来自索罗亚斯德……其中,来自索罗亚斯德的两位勇士,有一位是我的祖先,索罗亚斯德一世,还有一位……”菲德莉斯再说到这里时候迟缓了片刻,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还有一位就是那个紫发少女的祖先……斯沃德洛斯一世。”
“斯沃德洛斯?”
“嗯。”
林德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听过这个名号了。
他是一名追随索罗亚斯德一世的勇敢骑士,至于为什么他后来能成为五名勇者中的一员,可能就要和他举世无双的剑术有关联了。
据说,层进在圣战进行到最困难的时刻,他所统领的军队陷入了兽人的埋伏圈,惨烈的拉锯战,也由此展开,原本他所统领的1万人军队,到最后变成了只剩下几百来人的部队,可尽管如此,在突破包围圈的最后一天的晚上,他还是成功带领着剩余的将士,包括索罗亚斯德一世完成了撤退也正是仅此一役,斯沃德洛斯一族变成了索罗亚斯德一族的贴身护卫,同时也如亲人一般的关系。
紫发的少女,就是斯沃德洛斯氏族的后人。
联想到白天少女在和自己比试时展现出的惊人的剑术,林德又联想到了斯沃德洛斯一世,便觉得少女能有那么强大的能力也不是那么十分稀奇的事情了,毕竟家族遗传。
“那么,她也姓斯沃德洛斯么?”林德问到。
菲德莉斯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子的……”
“那,那她为什么要一直钻空子呢?”
“因为啊,严格意义上来说,打仗的时候,斯沃德洛斯一族就是统御的将军……不打仗的,就是贴身的护卫……”
【贴身护卫】
这四个字宛如一根炸药一般,在林德的大脑中引爆。“那……那您不会辞退我吧?”他慌张问到。
“你呀!”菲德莉斯伸出手戳了一下林德的腰,“你是侍从!……呃,总之就是一个特殊的职务!我怎么会让你卷铺盖呢?”
“呼~”在听到菲德莉斯这么说之后,林德长谈一口气。
“不过我好奇,盒饭不是在你手上吗?怎么跑到她那里去了啊?”
于是,刚刚松一口气的林德又不得不瞬间紧张了起来。
“要……要怎么解释才好呢?”林德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有什么东西渗了出来。
“难道要说是被她抢过去的?不行吧……这样子太没道德了……要不,要不就直接跟他说是我和她比赛输了,被她拿走的?那也不行吧……或许菲德莉斯根本不会信。”
“怎么了?莫琳小姐,你好像今晚脸色一直都很差劲啊。”菲德莉斯关切地问到。
内心里乱的跟一团棉花似的林德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
“你生病了?”
依旧是摇头。
菲德莉斯沉默了,像是在思考是么,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
突然,她挺直了身子,然后用拳头猛地一下砸到了玻璃茶几上,茶几上的果盘随之一颤,遥控器也应声落地,整个客厅内都回荡着这一下敲桌子的声音。
菲德莉斯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她说,“果然。”
“……”林德什么话也不敢说,呆呆地站在她旁边。
“果然是这家伙从你是手中抢走了盒饭……”菲德莉斯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和刚才拍桌子的动作可以说是全然不符。
“其实,其实不是她从我手中抢走了盒饭。”林德解释道。
“什么?不是她从你手中抢走的,难不成是你主动送给她的?”
“不不不。”
林德镇定自若地吸了一口气,“这是我失败的后果。”
“失败?”菲德莉斯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你干什么事情失败了呀。”
“决斗。”
“和她?!”
林德平静地点了点头。
谁知,正是因为她的平静的点了一下头,菲德莉又斯开始慌张了起来,就好像是大病初愈,又换新症一样,她用两只手不停的挠着自己金色的长发,嘴中念念有词。
“糟了糟了糟了!全糟了!”
或许林德还没有察觉到菲德莉斯的变化,也许他根本不会去想自己失败了不但输掉的是一份盒饭,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她是不是用剑陪你玩的?”菲德莉斯说话的语气非常急促。
“是的,确实……是用剑。”林德回答道,在他的映像中,貌似三尺来长的冷兵器都可以称之为剑,至于那决斗中,用的到底是一把普通的木刀还是剑,他也不会去追想了。
“你啊……”菲德莉斯低下了头,两只手抱在胸前,一副想要传授人生经验的样子。“我该说你傻呢,你又不知情况,我要说你笨的话,又太直白……好吧,我就说简单点,你没有刚才从我的故事中得出一个结论吗?”
“什……什么结论?”
菲德莉斯突然抓住了林德的肩膀,然后开始前后摇晃,自己瞪着那双蓝色的瞳孔,看着自己在其中的倒影,然后说到:“结论就是——她家世世代代都是剑术天才啊!”
“哦,是啊,这点我早就知道了。”
“你哦什么哦啊!知道了,你还不明白?这场决斗根本是不公平的嘛!她就是在作弊!”
“是啊。”
“你怎么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啊!难道你就不想把那场比赛再赢回来吗?”
“……”林德从嘴中吐出一口气,“如果想的话,我还会用剑和她比试比。”
林德很清楚,原本期待着莫琳脸上表情发生变化的菲德莉斯现在的内心肯定是很失望的,因为自己之前在她的心中塑造出来的形象几乎就是那种处于不败之地的女仆。
失望就失望吧。
“……诶。”菲德莉斯将莫琳推开,“我先说到这,我真的没有怀疑你的能力,真的。”
“我明白。”
“但是……但是,你和她比的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啊!”
“我也知道。”
“那就想想办法换一种啊!换种方法将这种名誉挽回不行吗!”
名誉。
菲德莉斯这句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林德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林德伯格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看到自己的名誉被玷污!”
“正因如此,我才想用同样的方式来挽回同样的名誉。”林德平静地说道,“如果我一种方式。输入的话,我不可能再用其他的方式赢一次,然后再用这种胜利来弥补之前失败的过错。”
“可她这是在作弊啊……!”
“作弊就作弊吧。”林德伸出一手,放在了菲德莉斯的肩膀上,“失去的不只有我的名誉,还有你的名誉,我会一并挽回。”
“……”
菲德莉斯沉默地低下了头。
“明天,明天你还去学校吗?”
她点了点头。
“明天的早餐,我去送给你,好不好。”
她又摇了摇头。
“怎么?”林德哑然失笑,“难道是不信任我吗?”
“不。”
菲德莉斯的声音极其细小。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她有多少能耐……”
“能耐?”
“我从小都和她一起长大,你知道吗?”
“……一起长大?”
菲德莉斯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条手臂用双手捧起,“她其实是一个很不幸的女孩子……斯沃德罗斯家族,在近百年来基本都是独生子女……而且,可怕的是,那些诞生的男孩子都没有将这份奇特的剑术天赋继承下来……直到她。”
不用说也明白,菲德莉斯口中的她指的就是紫发少女。
“直到她的诞生……她的诞生,很快让这个家族看到了自己的剑术有继承下去的希望……但是,继承家业,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年幼的女孩子来说,是多么的痛苦!”
“难道是父亲就不可以将剑术传下来么?”林德问到。
也就是在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发现菲德莉斯的眼睛突然变得黯淡无光,不想是下班暴风雪之后,被封上井口的枯井一般。
“她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她解释道,“她亲去世的也很早,又因为我们两个家族的特殊关系,所以我的父亲就收留了她……”
林德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菲德莉斯对那位紫发少女有如此奇怪的一系列反应和举动,原来是形同手足的姐妹。
“…………”
林德不知道该说出什么好,仿佛自己的脚上被打上了一根木桩一样,自己则被那根脚上的木桩插在了原地。
“你也很好奇。对吧?为什么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女孩儿分享了一份爱的两个女孩儿,为什么性格会截然相反呢?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那,她经常刚钻空子是因为……是因为她恨你吗?”林德还是忍不住小声问到。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理解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她没有得到应得到的爱,你意思是他之所以是那样一副性格,完全是她自己形成的……”
“是这样啊。”
“所以,所以,这也是我对他感到反感的地方吧……虽然别人都说我们俩像亲姐妹一样。但是无论如何,我就是无法接她身上找到那种感觉。”
菲德莉斯说着说着就将自己的头一下子贴到了莫琳的怀中。
也正是这一瞬间,林德感觉到自己的胸脯上有什么东西在动,尽管隔着一层根本没有必要的假胸。
“但是你不一样。”菲德莉斯说着,同时伸出了自己的手将莫琳的腰一下子搂住。
“额……”不知为何,林德被菲德莉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有些紧张,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喘不过气儿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把自己的腰力的勒紧了的原因。
“晚安。”
菲德莉斯又迅速从他的中挣脱开来。
或许是她自己察觉到了,刚才说出了什么不好的话语吧。
她就这样头也不回地朝着客厅出口走去,接着走廊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到最后逐渐消失,尘埃落定。
空荡荡的客厅内又只剩下了林德一个人。
他缓缓坐到了沙发旁,接着弯下了腰,将十个指头紧紧锁在一起,然后用它们抵着自己的下巴。
“你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其实房间内远不止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他一直都在门外,倾听着刚才的一切。
“没有。”
“可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那是你在瞎想。”
“仆人为主人操心,很正常的事情,怎么能说是瞎想呢。”
“你老了。”林德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双臂之中。
芬格里摇了摇头,异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您现在一定痛苦吧。”
“痛苦?”林德的嘴因为抵着自己的肩膀,所以发出来的语调一些奇怪。“我倒不觉得这件事我多痛苦。”
“那您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
林德顿了顿。
也就是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无话可说。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一点借口都找不出来。
“我……我只是觉得菲德莉斯小姐一定很痛苦就是了。”
“他她定很痛苦的。”芬格里坐在了林德的身旁。“毕竟那时候她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长大,一起生活的女孩子啊……可谁会想到,那之后两个人的性格居然还差这么多,而且还总是一副水火不相容的样子。”
“我很犹豫,芬格里。”
“您在考虑什么问题呢。”
“我要是帮菲德莉斯小姐的话,她俩关系可能会进一步恶化,我要是不帮助他的话,菲德莉斯小姐也一定会很不开心……”
“嗯……”
芬格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摘下了自己闪亮的镜片,用胸前的领带擦了擦,然后重新戴到了眼睛上。“其实,老朽觉得,是您自己把问题想的太复杂了。”
“……何出此言?”
“您想想。”芬格里说到,“在您小的时候不愿有一位和您一起居住,一起长大的男孩子吗……而且他长大之后不也是和你一样水火不相容吗?”
就在此刻,那个林德憎恨的字眼瞬间充斥着他的脑海。
也正是预料到了这一点,芬格里连忙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林德的手上,“不要想起那些回忆,不要让那些虚妄的幻影干扰你!”
最终,林德颤抖的双手逐渐平静了下来。
芬格里轻松地叹了一口气,接着继续道:“您那时的处境简直和他现在一模一样……但是,您选择的结果确实成为了魔王……您有没有好好思考过,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林德抬起头,接着将自己的手收回,“因为那个该死的迪埃里欧是一个卑鄙可可憎遭人唾弃的无耻混蛋!”
“所以?”
“所以……”林德攥紧了自己的双拳,因为太过用力,拳头上的每一根骨头的发出咔咔的响声。“所以那种该死的家伙被我亲手终结……”
“您是谁?”
“诺斯费拉图·莫利亚斯·林德伯格。”
“身份?”
“吸血鬼,第六代魔王,第十三代诺斯费拉图。”
“菲德莉斯小姐的身份?”
“人类,索罗亚斯德帝国的准女皇。”
“你还不明白么?”芬格里推了推眼镜,洁白的镜片上闪烁出的睿智的光芒。“你能赢,因为你是吸血鬼……但是她呢?她还仅仅是一个少女!”
“……”
“你确实可以赢,因为你有那样强大的能力……但是菲德莉斯有吗?很明显,她没有。”
“…………”
芬格里站起了身子。“我希望你对这件事情好好想一想吧。我并不是可以想暗示你去调节她俩之间的关系。”芬格里走出了客厅,“我只是希望以后你的处理这种事的时候。能够更加理智一些。”
走廊里,芬格里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客厅的灯光开始逐渐暗淡,不知道是因为林德自己你上了眼睛的缘故,还是因为夜越来越深。
林德索性站起了身子,将客厅那巨大的落地窗的窗帘一并拉好,然后静静地关上了客厅的大门,接着,她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瘫倒在床上的他,又一次被虚妄的幻影所侵蚀了神智。
那天在哀伤峡谷的战斗,仿佛永远都是自己记忆里的一道伤疤。
同时也更像是一个刻在大脑上的咒文一般。
只要林德一想起,自己便会被绝望,憎恶,愤怒所占据。
他仍记得迪埃里欧坐在魔王的座位上,万千的魔族对他高喊万岁。
他仍记得,迪诶里欧将它从诺斯费拉图宅邸的那扇巨大的琉璃窗前推了出去后,他脸上那副险恶的表情。
他仍记得,在看到迪诶里欧的手持的银色匕首刺穿自己亲生母亲胸膛时,没有一点血色的那张脸。
这些愤怒,这些憎恨,这些怒火,全部成了他那段时间活着的动力。
这股动力也在最后随着愚妄之刃刺穿迪诶里欧的心脏时,自己坐上魔王的座位上时烟消云消。
他知道,复仇一个很可怕的漩涡,他会给你一种残忍的意志力,那就是无论你做任何事情都会想到复仇。同时也给你一种疯狂的能力,那就是为了复仇你可以付出一切。
到最后,这个可怕的漩涡便会将你自己完全吞噬,被这个复仇的漩涡所吞噬的可怜的人,便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到最后再变成不起眼的尘埃。
林德非常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那种特殊能力。
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普通人,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悲剧发生之前,将这一切结束。
恨自己为什么一开始总是那么软弱,总是那么迷茫,总是那么没有方向。
恨自己为什么是复仇,造就了今天的一切。
他曾经一度试图告诉自己这都是命运的选择。
并且用各种方法来强迫自己信服命运,他最终都还是发现这种话只是用来欺骗自己的。
而且这种行为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很多人都有这种习惯,就是经常会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并将这个不好的结局,无限的扩大。
自揭伤疤,是一种会上瘾的行为。
“我……明天一定要去。”
林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分不清自己的瞳孔究竟是蓝色还是红色。
自从他来到皇宫三区之后,哦不,应该说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人类世界之后,他对很多事物都有了一些新的认知。
唯独自己,他对自己的认知程度却一点进步也没有,甚至在倒退。
“你穿上这身衣服究竟是为了做什么?”他自问道,仿佛在杰哥家躲雨的事情就好像是在前天发生一般。
“是为了自救。”
他自问自答到。
对啊,为了自救。
自己明明心里很清楚这个答案,却一点实际行动都拿不出的家伙。
“为了自救。”
他重复一遍。
接着,他躺在了床上,凝视着那宛如漆黑的夜一般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