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呢,每次到你自己主动拒绝一件事情的时候,很可能意味着你有意自己的另外一种人生,擦肩而过。
这句话看起来简单又像是开玩笑。但实际上很多人在做出这样选择之后,甚至说是后悔之后,他们才意识到,原来拒绝一个人,或者拒绝一个事情,其实就是拒绝了一种生活方式。
“真是让我头疼。”
林德摸着自己的脑袋,与其说摸着自己的脑袋,不如说用自己的一根食指和中指盘弄着自己黑色的长发。
“不过话说回来,无论如何,我起码没有……没有……拒绝,把自己伪成女孩子这件事情。”
他这样想到,辗转反侧。
硬硬的书本就摆在他的手边,可不知为何,里面原本应该很感兴趣的内容,在此刻变得索然无味,甚至说连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难道我是在拒绝那一段历史吗?”
他自问道。
其实原本就应该和过去的一切脱节的自己,还是忍不住留恋那一段曾经的历史。毕竟在曾经他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王,被人们称作恐惧的化身,嗜血的暴君。
但是,那么一个可怕的形象,就现在看来,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一般。
哪一家的魔王会有如此修长的身材,俊俏的脸蛋,精致的五官,还有乌黑锃亮的长发。
“真是讽刺啊……”林德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枕头之中。“为什么我就不能是个怪物呢?哪怕是那种……一般人的样子不一样的怪物也好啊。”
他开始有些羡慕其他的魔族了。
不过很快,这种愚蠢的想法,就被她自己的理智打断了。
“你既然已经接受这样的生活方式了。或者说当你成为王的那一刻,你就已经选择这么多了,那你还想回避自己的身世吗?”
他长叹一口气,侧躺在了床上,干脆直接将书本拿起。
然后丢到了一边。“真是讽刺。”
接着站起了身子。
窗外那一抹诡异的月夜似乎对他有一种神奇的号召力一般。江山难移,本性难改,无论如何,林德始终还是一个吸血鬼。吸血鬼的夜晚,可是最为活跃的。
“出去走走算了。”他的内心诞生出了这么一种想法。很快这种想法便转化为了实际。
但就在他自己推开大门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有意识到了什么严重的问题。“大半夜的在走廊跑来跑去……这样或许会被别人认为这里是那种上了年纪闹鬼的古宅吧……”
出于谨慎起见,也出于文明礼仪以及不想打扰他人,林德最终还是悄悄的关上了门。不过俗话说得好,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时,总还会为你打开另外一扇窗。林德就在此刻又将房间的窗子敞开了。
寂静无人的月光瞬间将房间照亮。鲜红色地毯在冷月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惨淡的白色,窗外有些许微风掠过,是不是伴随着阵阵不知名的虫鸣。
“从这里翻到建筑楼顶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林德脚踩的窗子边沿上,试了试。在确定足够结实之后便用自己的手攀住了窗子的边缘,在整个人站到窗子上以后,开始沿着窗子边缘向宅邸的顶部爬行。
其实这栋宅邸并不算很高,但是,这栋宅邸却将一般别墅应该有的高,浓缩成了一种占地面积宽阔,每次层都很大的形式。
终于爬上楼顶了。
楼顶上是一片寂静的样貌。
但是植物却是出奇的多。
林德迅速根据自己的眼睛辨别出了几种吸潮的,只有在其他地方才会产生的植物,以及一些奇特的夜光植物。很快的,就确定了其实,这栋楼的顶部是一个小型生态园。
这是我也奇怪,这个生态园,居然没有玻璃穹顶覆盖。
并且植物覆盖的部分也并不是特别光,反倒像是可以做出来让人散步,或者说是欣赏的。
“真不错啊。”林德站稳在了楼顶这一层之后,迅速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高的位置。其实与其说那是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不如说是一个独立房间的顶部,个独立的房间,应该是用来放一些农用工具的杂物间。
林德轻快地三步并作两步跳了上去,接着撑起只腿将另外只腿放到屋檐下面,然后再用自己的右手靠着撑起那只腿的膝盖。
“还是月亮好,无论从哪里看他都是一样的。”魔王看着眼前的月亮,独自感叹道。
可就得他欣赏眼前的一副和谐景象的时候,一阵细微的,听上去就像是似无病呻吟的声音缓缓飘进了他的耳膜。
“那是什么东西啊?”
他转过身子迅速朝着生态园周围望去。
但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身影。
“难道是我幻听了吗?”林德挠了挠后脑勺。
有可能真的是幻听,毕竟自从穿上女装之后,他的身体里就诞生了另外一个人格。据说人格分裂,其实也是精神病的一种,并且是属于最容易出现幻听,或者幻视类似的情形。但至于自己是否真的得了精神病,林德还并不知道。
“可能就是幻听吧。”他摇了摇头,继续朝着前方看去。
皇宫三区的森林,有一种远古的气息,或许这可能归功于它本身就修建在一片原始森林之中吧。这片森林里的树木大多都是几百岁的年龄,并且生态环境保持的也很好,而且在一些不远的地方还能够看到清澈的小溪,以及天然的溶洞。当然,这句话是他从菲德莉斯的口中听说到的,至于真的是否真的有这一回事,他还没有亲眼见到过。
在这片原始森林之中,矗立的一个黑色的高塔状的建筑物。
那边是皇家图书馆。
在夜色的笼罩之下,皇家图书馆看上去像极了曾经的某位吸血鬼领主的古堡。
可就当林德准备回味曾经吸血鬼古堡的生活时,这个奇怪的深,又传来了,而且他才发现那个声音其实离自己很近,而且你们身也变得越来越大。
“到底在搞什么呀?”林德半恼地以上的自己的眼睛,尽可能的扩大自己耳朵的感知范围。
很快,他的耳朵便收到了一下的讯息。
“亲爱滴~的小妹妹~请你不要哭泣~你的家在哪里~让我送你送你回去~哦~不要不要悲伤~哦~不要不要哭泣~”
“什么和什么和什么?!”林德只是仿佛觉得自己的耳朵里面被灌入了一阵,很污秽的东西,不过,与其这么去怀疑自己的耳朵被灌入了脏东西,它更像觉得自己的听力出了一些问题。于是他用自己的小指头掏了掏耳朵,然后继续听去
“giligili爱~禁忌的边界线~即便难度是G也好我也要破坏一切给你看~kiliki舞~濒临极限的感觉 朝着更深的G进发~意识快要溶解 身体不受控制~也许就快濒临极限~”
沉默,一种无言的沉默
一种长久的沉默,一种深沉的沉默,一种饱含怀疑人生的沉默,一种想要放弃一切,不接受现实的沉默。
随着唱歌者的声音越来越接近到了一种自嗨的地步,林德也逐渐清楚了,唱歌的人究竟是谁。而且那个人现在就在什么地方。
那个人就是芬格里,而且就在自己不到10米远的背后,也就是这个小杂物间顶部的另一边。
“你这家伙!不要唱了好不好!人家父老乡亲明天还要上班呢!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啊!”林德愤怒地跑到了声音的发源地。
果不其然,一个身穿西装,但是体态看上去显老的家伙正在月下自嗨似得唱着那些明哥,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是听上去会给人感觉很糟糕的歌曲。
“你这家伙,不要再陶醉到自我之中了啊!”林德一把手抓住了他的领带,使劲摇晃了几下。
于是,就这样在一阵不必要的“友好劝说之中”天台又重新回归的寂静。俩人又重新坐在了杂物间顶部的边缘上。
“实在是感到万分抱歉,吾主。”芬格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虽然他整个人现在上去是一副满目疮痍的样子。
“没什么一个人无聊,出来发泄一下。这点事情我能理解。”
“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芬格里苦叹一声。
“话说按道理来讲,这个时候不应该你也在休息吗?怎么跑到天台上来了?”林德问到。
“这个问题我觉得应该由再下来问您才对呀。”
“不会,我们俩的理由都是一样的吧?好吧……我是因为内心有些事情,所以才想出来逛一逛。”
“不愧是吾主,什么都知道呢。”
“怎么了吗,芬格里,你有一些什么心事吗?”
芬格里点了点头。“与其说那是一件心事不如说是一种预感而已。”
“预感?”林德皱紧了眉头。
“是。”芬格里转过了身子。“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吗……那么预感的内容,我觉得还是不问好了,毕竟真的要问的话也问不出来。”
“感谢您理解……但是,恕在下直言,在下那种不详的预感……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涌动而已。”
“照你这么说,这种感觉我也有才对。”林德笑着拍了拍芬格里的肩膀。“不用担心的我没什么问题。”
“那么,能否告诉在下您的烦恼呢?”芬格里突然问问到。
“我的烦恼吗?”
芬格里摘下眼镜,认真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真想听的话……那么我说出来也无妨。”
“不胜感激。”
林德长叹一口气,站起了身子。“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和常人一样追求幸福的权利。”
“如果按照常情来讲的话,任何事物都有他追求幸福的权利。”
“……那,如果不按照常情来讲的呢。”林德问到。
“那么接受命运,或许就是他最好的结局。”
“我说,芬格里,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呢。我的意思不是那种普通的奇怪。而是那种奇怪”
“哪一种呢?”芬格里轻声问到。
“……总之,总得来说就是给人感觉非常不好的那一种……”
“给人感觉非常不好吗?我的主人您是不是在给我开玩笑呢,你给人的感觉大多多很好,这点,您要一定相信我,因为我听魔族的那些同胞都说过。而至于不好的映像,则是那些针对你的人,你仅仅只有他们对你的感觉非常不好而已。而且,熟悉你的人,有哪一个不知道,其实你的内心是异常温柔的呀。”
“是嘛……”林德抬起头,看着眼前澄澈的月亮。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温柔,要反我只是觉得自己做到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也仅此而已。”
“古今中外,到底有多少人。能够坚守自己的责任呐,并且还是那种巨大的责任?很多人都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中渐渐迷失了自我。要么干脆直接放弃了但是你没有像他们一样对吧?”
“我是没有这么想啊我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不得不以吗……”
“不!请你一定要听我解释,这并不是什么所谓的不得不义。这是出自您对自己的认知,对自己责任的重视,对自己命运的主动承担,这是最令人可敬的行为,并不是什么不得已而为之。”
“对命运的主动承担吗?”林德看着芬格里的脸。
“正是如此。承担起自己的命运,并且从中获得了幸福。”
因为命运选择了自己吗?
如果真的选择了自己。
如果命运之神能得让他自己幸福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毕竟他自己从出事到现在,似乎一直都没有体会过什么叫真正的幸福呢。
“早点休息。”林德从杂物间顶部跳下,重新回到了顶部的生态园。芬格里紧随其后。“您困了么?”
“略微有一些困意吧……其实更重要的是明天还要陪她。”
“说的也是呢。”芬格里笑着说道。
“你也早点休息吧。”林德嘱托到。
“我会的,现在就马上回去。”
林德从自己刚开始爬上来的地方又重新爬的下去,在自己的脚和手重新踩到了那熟悉的窗台,重新的抓住了那熟悉的窗沿后,他成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他明白自己根本不困。可不知为何,他就像自己刚说的那一样,略微有些困意产生,不到一会儿便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而楼顶上的芬格里则看着自己主人消失不见的背影,苦叹了一口气,接着也消失在了月光的照耀下。
一切重新归于寂静,只有那明亮沉默的月光,还在等待着天际线上那一次丝光明将它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