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视角回归,第一人称】
被如同梦魇般的画面所纠缠着,倒映在我内心深处的场景——是千代羽衣被无限次的杀死又在一次复生的轮回。
当然,我现在十分清楚。
天野四羽似乎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并且就连「bloody lotus」都冲破了技能的束缚,能够好好的进行攻击和移动了。
现在,只需要好好的跟在他们身后,然后无论是逃跑或者对「unknown name」发起进攻都能够比其他方式获得更大的成功率。
然而,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些已经沉睡的尸体——甚至连空气都已经沉浸下来的现实,却早就已经被「死亡幻境」所填满。
之前被我用镰刀杀死的小女孩居然宛如起死回生般的站在了我的眼前,而千代羽衣也是同样的。
她的脸上布满了鲜血,而身体则是被捆绑在那个冰冷的十字架上。
所有的鲜血都顺着重力从脸颊的边缘滑落,但却有两行泪水朝着重力相反的方向流回到双瞳里。
“夜一,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救我?”
那是此时的千代羽衣所发出来的声音,之前的元气甚至有些率真的声音,完全被一种掐住脖子之后的苍老声音所代替。
“抱歉,抱歉——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就连我自己的话语都没有底气,摆在眼前的景象——就算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但连我自己都没有勇气去揭穿它。
毕竟,甚至连我自己都在责怪我自己:
「就是因为我被虚拟人盯上的缘故,所以千代羽衣——甚至于其余的九人,都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死的。」
“啊啊,或许夜一你根本早就忘记了我的存在吧?因为我们相遇的契机就是你变身成为魔女之后的事情,而你一直向往着想要过回过去的生活,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把我当做一个很麻烦的存在?”
“没,没有……”
这种毫无说服力的回答让我的牙齿在不断的颤抖着。
毕竟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承认,刚才的答案是完全虚假的。
「我的的确确一直想要回到过去的生活,那种完全平淡并且和任何一个人无关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如果我不认识千代羽衣,甚至是根本就没有来到陈列着尸体的现场——换做是过去的我,大概会在某日的新闻上看到这则消息,然后仅仅只是嘘唏一小会然后继续过着我平淡的生活了吧?
的确是如同此刻的千代羽衣所说——
※是我害死了她※
即便现在慢慢走近她,并且手里拿着那把生锈铁剑不断向前移动的女孩有着与我完全不同的面孔,但在此刻就仿佛像是一切都是由我来行驶中一样。
无论是那把生锈铁剑冰冷的温度,还是由声带微微颤抖时所发出的那种尖锐的笑声——
这些本来是被我所厌恶,甚至是讨厌的东西却不断被我自己给体验到。
此刻的我,已经和那个被我所杀死的小女孩合二为一。
然后铁剑就这样直挺挺的刺穿了千代羽衣的胸膛。
“不————!!!”
我的内心以近乎咆哮的状态挣扎着,想要从那个身体沾满鲜血的小女孩的身体里脱出。
然而,自己那不受控制的脸上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噗嗤——」
从自己的身前再一次的发出了利器刺穿胸膛的声音。
不过,不仅仅是一次。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第一次或许是因为眼睁睁的看见千代羽衣被自己刺死之后而感到悔恨和害怕,而紧接着传入到内心深处的,却是因为能够因此而获得自由的希望甚至是快感。
“啊,这就是那个小女孩当初内心的感受么?还真是真实的让人感到恶心啊!”
鲜血越积越多,而千代羽衣的身体也不断的因为铁剑的插入变的千疮百孔——直到最后一切回归到了平静。
四周只剩下黑暗,然后还有紧握在我手里的那枚魔女之镰以及在它之下露出满满笑容的美咲的头颅。
“现在的我,就是沾满了鲜血的罪恶之人啊!”
这是在最后我所得到的那种绝望到底的结论——仿佛所有的杀人行径都是由我所完成的,而做完这一切之后的我仅仅只剩下一具没有希望的空壳。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呐,夜一”
那是极其熟悉而又让我有惧怕的声音,但无论如何她的声音都比过去的我(注释:由于「unknown name warrior」的声音与过去夜一的声音一模一样,所以夜一这里把「unknown name warrior」的声音默认为过去自己的声音)要好听的多。
“希,希莉亚?”
那是初代魔女——在运用「夜之魔女」方面要比我好上千倍万倍的某种存在。
“你现在又准备要掌控我这具罪恶的身体么,既然你这么想要得到它,那就拿走好了。”
“不不不,在我窥探了你的内心之后现在改变主意了。”
希莉亚并没有用任何方式出现在我的眼前,而只是用她的声音在我的大脑内回荡着。
“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比我更加强大魔女,夜一——关于这一点我是毋容置疑的。”
“可是,可是我……”
我现在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回答希莉亚的话语,灵魂似乎即将要从身体之中剥离开来一般,身体完全的“死机”。
“呐呐,早点遇到这样的事情,对你这种脆弱的人来说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这样能够更加聪明的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存活下去。不,不止是存活……”
似乎想到了什么,希莉亚突然改变了自己的腔调,语气也充满了傲气。
“或许整个城市,甚至是整个世界都会因为惧怕你,而将魔女的名号给传遍也说不定呢!”
“传……遍……”
失去神色的我,本质上仅仅只剩下了复读的作用,而在此刻我的耳朵里也传来了天野四羽的声音:
【不,不会的。没有任何一个故事会把杀人鬼当做主角。】
“啊喔,那么诛杀杀人鬼的人,就一定是主角了吧!”
希莉亚仿佛是在回答着天野四羽的答案,然后很快她话语的矛头又指向了我。
“那么既然如此。夜一——你试想一下,把你脑海中所杀死的那些人全部都想象成「unknown name warrior」的模样!你的内心是否就会满足许多呢?”
“过去的我——的模样?”
“对,对!「夜之魔女」的力量可是来源于「对所有邪恶事物的仇恨」哦!就这样想象成他的模样然后放手去干吧!杀掉那个邪恶的杀人鬼,然后来填补你内心之中的满足感!”
“杀掉——「unknown name warri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