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个神仙……天宫月，”楼之破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跟你说过什么吗？”
“唔……要说有的话，确实有。”
其实我更在意楼之破现在的动作，活像一个事后拍拍屁股走人的社会大哥，而我只是一个失足少男。
“说了什么？话说，她为啥想要杀你？”
“呃……这个，她貌似是个掌管姻缘的神仙，还是实习的……”
于是，我简单给楼之破介绍了一下天宫月，同时也发现，楼之破对于天宫月的了解可能还不如我多。
介绍中，我刻意绕过了有关月下社的事，但说了需要找个临时女友渡过难关的事。
“姻缘……”楼之破默念道。
“哼。”接着是一声不屑地叹词。
“怎么了……吗？”
“还有这么游手好闲的神仙啊。”楼之破说道，“明明我们还在这里战斗，他们却在天上干些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呃……”
要说无关紧要的话，我觉得，姻缘还是挺重要的。当然，他们阴阳士平时的战斗，也是很重要的。
如果我没有遇到楼之破，可能早就被妖怪弄死了。
“不过啊，”我凑到楼之破面前，“我还以为你见到真正的神仙后，会很崇拜呢。”
“我崇拜个什么？”
“你们这些道士一样的人，不就是为了得道成仙吗？”
“那是天家的人，我不是，”楼之破不耐烦地摆摆手，“而且，那种神仙，也没什么好崇拜的。”
“那人家好歹也是神仙啊。而且你竟然能和神仙打个平手，也挺厉害的嘛。”
“才没有……”楼之破忽然陷入了沉思一样，走到栏杆处，看着六层楼下的地面，“阴阳道法利用的是阴阳相斥之理，是专门用来对付阴邪之物的。神仙本就是极阳的存在，用楼家的龙道根本无法伤她分毫。”
楼之破像是自言自语，反正她肯定不是说给我听的，因为我肯定听不懂。
“那个神仙，下凡后还被施加了诸多限制，我才能和她勉强打成平手。如果她认真起来，我可能……”楼之破没有接着说，而是双手紧紧攥着栏杆，“我还是太弱了。”
“别那么说嘛，在我看来已经很强了啊。”
毕竟是我的大恩人。
“不用安慰我，我清楚我自己的实力，”楼之破说道，“目前为止袭击你的妖怪都说不上强，我才能一直保护你。但以后的事，我也说不准……”
“难道你打了那么多怪，还不升升级吗？”
“什么？”
“啊，没什么……”
我就是看我家的阴阳士大神好像有点消沉了，想抖个机灵安慰一下，却发现她这个人吧，真是缺少幽默细胞，怪不得会钻牛角尖。
“我没有见过真的神仙，也没见过所谓‘得道成仙’的阴阳士。但理论上，我们阴阳士，还是不应该跟神仙对立的吧？”楼之破说道，“我这样打神仙，会不会触犯天条什么的啊……”
“……”
好吧，幽默感还是有的，就是有点冷。
老实说，我也不希望楼之破和天宫月那么对立。身为神仙的天宫月，虽然是那种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把凡人当蚂蚁按死的存在，但本质上也不能算是坏人——起码跟那些妖怪比起来，善良（可爱）多了。
短时间内指望楼之破突然觉醒什么绝世武功打爆天宫月也不现实，好好相处才是上策。
“唉，一想到我们的姻缘都是被这种货色掌管着，就非常忧伤。”我和楼之破并排着，趴到栏杆上说道，“不过呢，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找个女朋友啊。”
“……”楼之破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你怎样无所谓，别给自己再惹麻烦就好。”
“放心，不会的啦。”
“……”楼之破又多看了我两眼，眼里满满的全是不信任。
“唉，对了，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要不，你就当我的‘临时女友’吧？”
“……”
楼之破没有任何反应，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唉，怎么样啊？”见楼之破不吭声，我又问道。
“你这……算什么？”
“算什么？什么都不算啊。”我直起身体，看着楼之破，“就是先……先骗过天宫月那个傻子嘛。”
我专门四处观察了一下，天宫月应该没有在附近，至于她有没有偷听到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在说这种话题的时候，我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
“而且，你放心啊，就假装几天时间就可以，保证不会影响你的感情生活。话说，你现在没有男朋友吧？这一票搞定了之后，我给你介绍一个大帅哥，保证老帅了，绝对的老铁——”
“这种事，去找别人。”
“唉？”
我还没说完，楼之破强行打断了我，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这是……生气了吗？
好吧，生气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果然，就算是我，想找个“临时女友”也是挺困难的啊。
我叹了口气，用手敲打了几下栏杆，摇着头离开了天台。
“唉，怎么回事啊……”我自言自语道。
感觉怪怪的。虽然刚才跟楼之破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商量着来的关于“临时女友”的问题，并不能算是我向楼之破表白什么的。可是，被楼之破拒绝之后，心情还是莫名的不爽，好像我真的是告白失败了一样。
告白失败原来是这么讨厌的一件事吗。
稍微体会到了一些“告白失败”滋味的我，不禁想到了那些向我告白并被我拒绝的女生。
她们会怎么想？
可我真的没有办法。
身上有着这种“诅咒”，怎么可能接受她们的告白。
想来想去，反而真的是楼之破比较适合。
虽然我也没有真的想过自己是否喜欢楼之破，和她一直都只是互相利用互相合作的关系。而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才让我不会去考虑对楼之破的其他感情。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结果，为这样纠结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头绪的自己懊恼着，我推开了天台的门。
“唉，真的就没人愿意当一下我的女朋友吗，只是临——”
“我、我愿意！”
“呃……唉？”
红着脸，大声说着就像是婚礼标准台词的人，是似乎一直等在门外的、等着我走出来的——
沈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