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我怎么喊破喉咙都没有反应的火鼠,只是因为我随便扔了个石头到它眼睛上,它就马上转变了攻击对象?
你就不能多关注一下楼之破吗!你可是马上就要被楼之破的八咫镜吸进去了啊,还有功夫管我这个杂鱼吗!不过是不小心打到了一下你的眼睛而已,至于把你全部的攻击都打向我吗!什么怨?多大仇?
虽然我确实想要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来转移火鼠的注意力,防止火鼠不停攻击楼之破导致火鼠在被八咫镜吸进去之前楼之破先倒下。
但直到我成功吸引了火鼠的全部注意力,我才意识到我做的事情是多么冲动,多么不经大脑。
楼之破可能暂时没有压力了,但那些压力全都冲我来了啊。
而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在的火鼠就像是进入吵架状态的女朋友一样,根本不会听我的解释。
我也没机会解释了。
炎弹转瞬就会打到我的脸上。
不,应该说转瞬就会把这一栋楼给打没吧?
如果说只有一发炎弹,那我还能凭借主角光环什么的侥幸躲过,但是这么多炎弹,怎么想我都躲不了了。
那就只能干站着等死了吧?
嗯,只能等死了。
……
“所以说啊,你们凡人就真的只会干站着等死,连一点反抗都不会做呢。真是垃圾。”
嗯?熟悉的声音?
而且,还是熟悉的台词。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眼中的天地都在剧烈旋转。
“唔哇哇!”
怎么回事?我在飞?
“不要乱喊,不然我揍你啊。”
“呃……”
才发现,我其实是被什么东西拦腰抱着,在天上飞着。
但是这个飞行技术也太烂了。
如果是天宫月和楼之破的话,我起码能知道自己是谁,叫什么,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而现在的飞行,更像是在耍特技一样,天旋地转,忽上忽下,我只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也就能再撑一会儿了。
不过我还是感觉到了,抱着我的这个人,肚子上成块的腹肌。
这腹肌……给有十六块吧?
可以肯定的是,这健壮的身躯,以及裸露着这身躯上半身的穿着,以及那台词,应该是我以前见过的那位大人。
是的,那位大人虽然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他就是!
“香蕉——”
“是‘天兵甲’!给我记住!”天兵甲一拳头打在我的脑袋上喊道。
“呃……对对,天兵甲!天兵甲大人!”
“够了够了,你还是给我赶紧闭嘴吧!”
“天兵甲大人是来救我了吗?真是太感——”
“先说好了,我可不是自愿来救你这个什么都不会干只会等死的凡人的。”
“啊?那是……”
“受人之托而已。”
‘受人之托’?受谁呢?
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天宫月了。
“那个,天兵甲大人,您认识天宫月啊?”
“唔?认识啊。”
“果然……”
“都跟你说了别说话,不然小心咬到舌头。”
“啊?为什——哇!”
天兵甲抱着我依旧在空中快速飞行着,而我现在才发现这种粗暴的飞行方式是有原因的。
火鼠的炎弹毫无章法地攻向我们,天兵甲为了躲开这些攻击,也只能用这种飞行方式了。
只是……
“奇怪,火鼠现在不应该差不多快被八咫镜——啊!”
天旋地转中,我的动态视力还是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火鼠被吸入八咫镜的进度,基本上是停止了,过了这么就,火鼠没有再向前一点距离。
也就是说,楼之破……
楼之破那边,虽然她仍然在摆着姿势,但她面前的那面八咫镜光芒已经暗淡下来了,而且还在继续暗淡。镜缘的旋转速度也慢了下来,这似乎是在表示八咫镜的力量已经快没有了。
也就是说,楼之破快不行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
我看了一眼正在抱着我飞行的天兵甲。
对了,这个天兵甲好像也很厉害的样子啊?
但是天兵甲的状态好像也不太对。
上次天兵甲出现的时候,火鼠的攻击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那些炎弹什么的,一瞬间就被天兵甲用什么方法消灭掉了。而现在的天兵甲,虽然也没有被火鼠的攻击打到,但也没有正面迎击,只是抱着我不断躲来躲去,没有任何反击的意思。
“天兵甲大人,我记得你上次应该不是这样的啊,火鼠什么的对你来说……”
“我现在还要支撑临界术,没有多余的法力对付那个妖怪。”天兵甲皱着眉头说道,“而且,我只是接到委托救你,并没有被要求还要退治妖怪,那是你们凡人的事情。”
“唉?临界术是你放的?”
“废话。”
不过,说的也是。
“可是,楼之破她已经……”
眼看楼之破已经快到极限了。现在的她,光是维持八咫镜本身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把火鼠吸进去什么的,我真的担心她还能不能做到。
就算现在,火鼠的攻击全是指向我和天兵甲的。
“那个,天兵甲,有没有可能把我放到十五号楼那里?”我问道。
“啊?你在开玩笑,那边距离那个妖怪有多近你知道吗?你是找死吗?”
“我……有个想法,就算风险很大,但现在也只能试试了。毕竟,退治妖怪,是我们凡人的事,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的意思是……”天兵甲的话明显有犹豫,“我被拜托要确保你的安全,所以我不能……”
“临界术,快要撤掉了吧?”我问道。
“是……”
“如果不能现在就解决掉这个火鼠,那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既然是你放出了临界术,自然也不希望凡人受到太多伤亡吧?”
就算每次天兵甲出现的时候都要贬低一边凡人,但目前为止,天兵甲还是暗中帮助了我们很多次。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神仙,但说到底,神仙还是要保护凡人的。
“我……”
“拜托了。”
***
“可是……”
就在我们说话的期间,火鼠的攻击好像突然减弱了。
应该说,火鼠的攻击对象,又变了。
又变回了楼之破。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我基本看出来了,虽然这个火鼠没事就乱吼好像是个无脑怪兽,但实际上相当聪明。它能懂得敌人的攻击方式,也知道什么对它来说是威胁最大的,它甚至会根据不同情况改变攻击方式。
所以,火鼠突然又转而攻击楼之破,原因只有一个。
楼之破的八咫镜,恢复力量了。
但楼之破真的不能再承受更多的攻击了。
“快点!”我冲天兵甲喊道,“现在是最好的靠近火鼠的机会,再晚了楼之破就……”
“唔……”
“听我的!快点!”
我也真是大胆,竟然敢这样直接命令神仙。
天兵甲为难了一阵,在我反复的催促下,竟然真的听从了我的话,在天上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径直向着火鼠的方向冲了回去。
天兵甲的飞行速度非常快,转眼间我们就到了十五号楼。
因为刚刚经过了火鼠的火焰洗礼,现在的十五号楼外表已经被烧成了炭色,但还好并没有直接被烧成灰。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火鼠不小心攻击的结果,楼顶的部分已经差不多被打没了,只留下了些许能够让人站住脚的位置。
这也方便了我。
方便我,进入顶楼八楼的房间。
“那你……自求多福吧,我要去准备关闭临界术了。”天兵甲留下这句话,就飞走了。
“嗯……”
他能冒着风险把我送到这里,也算是做了他所能做的了。
剩下的,就是我了。
从楼顶跳下,我来到了熟悉的房间。
虽然空气中还弥漫和各种烧焦的味道,但这里……却仍然有浓重的熟悉的味道。
没办法,这种印在童年记忆里的感觉,无论我怎么否定,都无法抹去。
但现在也不是怀念的时候了。
既然一切都如十年前一样,那那个人放弓箭的地方,应该也没变过。
跨过各种废墟一样的地面,踩着散落一地的书籍,我来到了那个人的卧室。
“如果他的习惯没有变的话……”
清理了一下地面,我趴到地面上,向床底看去。
果然,有一个长长的木盒子。
我将盒子拉出来,打开了盒子。
一把正经的木质弓,以及三只白羽箭。
我简单试了试弓弦的弹性,又检查了一下箭的弯曲度,就赶紧拿着弓箭重新爬上了楼顶。
楼之破,承受着火鼠最后的攻击,依旧在努力维持着八咫镜。
我也没有时间多想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楼之破之前给我的道符。
“稍微想一下”,可楼之破也没告诉我应该想什么啊?
没时间多想了啊!
我只是学着楼之破之前的动作,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符纸随意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看着好像,没什么反应。
算了。
接着,我将道符固定在了箭上。
但愿有用。
不,各路神明啊,一定要有用啊。
“楼之破!”我将箭搭上,拉起了弓。
“什……么……”
这么近的距离,楼之破自然是看见了我,也看见了我在做什么。
我将弓拉满,箭头直指火鼠。
“之前,我的话一直没有机会说完。”我一边喊着,一边瞄准着。
呼……
不能太过集中精力瞄准,不然就会射不中。
狱宫铃的事情我可不想重演了。
射中楼之破就热闹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跟楼之破说说话。
“我这么做,只是不希望楼之破死,仅此而已!”
所以,我也会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做这件事。
那么,在射之前,喊个技能名什么的吧。
“去吧,月——”
“吼!”
“等、……”
我的技能名还没有喊完呢!
那个火鼠也是反应很快,在发现有人举着箭对着它之后,便快速做出改变,数发炎弹眼看就打向了我。
而下一刻,我就飞了起来。
“唉?”
“别惊讶了,快点!”
这次救我的,是天宫月。
而天宫月没有跟我多废话。
“好的,知道了。”
果然,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也适用于我吗?
但是,技能名还是要喊的。
“去吧,月神箭with楼之破的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