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天宫月，你从刚才就开始说月下社的法术是‘月宫’的法术，月宫是啥？跟南天宫什么的差不多？”走在路上的我问道。
“差多了，你这凡人不懂的事能不能不要瞎说？”
“那你倒是说啊。”
“唉，我最烦给凡人介绍天界的事情了。反正等完事了你们也会忘掉，我说也是白说啦。”
“对哦，我都快忘了这个设定了。所以，你在徐诚面前一点都不介意亮出自己神仙的身份？”我问道。
“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把那个凡人打发走再开门也太麻烦了。”
“你们神仙还真是……为所欲为啊。”
“是啊，会法术的我们，对你们凡人来说，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还真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不过，说到月宫啊……”天宫月说着，抬起头，看向了天上刚刚升起来的月亮。
“月宫，在月亮上？”我看天宫月的样子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问道。
毕竟，“月宫”这个名字，听上去就是和月亮有关的。
听起来好像也确实和“天宫月”啊“月下社”之类的有关。
“屁，”天宫月指挥羽衣变成了一个矿泉水瓶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说道，“这么说，你也应该在月亮上了。”
“我又没有长那么长耳朵。”
“不管是南天宫还是月宫，都是天界的地区。只不过，月宫所掌管着月亮，更是天界夜晚的所在，因此得名月宫。”
“好像……听不太懂，天界夜晚的所在？这是人话？”
“所以说啊，凡人就是喜欢问问题的生物，得到了一个答案，马上就要问下一个问题。”天宫月不耐烦地抱着手臂说道，“天界和凡界不一样是没有昼夜更替的，大部分地区永远是白昼，只有月宫那里是夜晚。神仙一般也不怎么睡觉，需要休息的时候就会去月宫。”
“感觉有点无法理解。”
没有昼夜更替的天界？那是啥玩意？
不过，要说的话，小时候看西游记的时候，无论孙悟空什么时候跑到天庭，那里都是一片明亮呢。
没准在这点上，电视剧倒是很还原呢？
“月宫和月师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月师是南天宫的职位。月宫上平时也没什么人，因为并不是掌管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前阵子似乎月亮的移动也不归他们管了。月宫的人都很少露面，所以我跟他们也不是很熟。”
“这样……”
亏你还要‘天宫月’呢。
“这么说，月下社的信箱，应该就是月宫的人搞的了？”
“应该是吧。”
“那会是谁呢？而且他们又为什么……”
“你要问几遍啊？我都说了不知道了，再问就把你……”
“把我变成女人？”
“把你变成有丁丁的女人！”
“……”
我愣了一下。
我在考虑我要不要说“那不更好吗”。
不，果然还是接受不了。
“对于月宫我了解的也不多，只是……”天宫月说着又看向天上的月亮，“跟其中一个人比较熟。”
“一个人？”
“我的老师。”
“哦……”
好像以前还听天宫月说起过。虽然她在天界并不怎么好好学习，但姑且还是上过学，也是有过老师的。
“只不过，老师她……”
天宫月突然这么伤感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看着天宫月没有说下去，我也不好问什么了。
“唉，说到‘月宫’呀，”我试图扯一点别的话题，“虽然我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应该就是嫦娥呆的那个地方吧？你们那里有嫦娥吗？”
“嫦娥？”天宫月眨眨眼睛，一副听到了夹杂着东北口音的希伯来语的表情。
“咦……”
啊，想起来，之前在月下社看那本神话书的时候，天宫月说过，根本没有嫦娥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是吧……”
“是啊，没听说过。”
真的想知道，老祖宗们当时写神话书的时候都是抱着怎样不严谨的态度写的，不存在的家伙你虚构她干啥？我在小学毕业之前可都是相信月亮上住着一个叫嫦娥的美丽大姐姐呢啊！就像是唐绘在那个时候还相信有圣诞老人存在一样。
“那月宫……也不是为了嫦娥而建造的了？”我继续问道。
“月宫怎么可能是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建造的。虽然它确实比其他天宫都要晚建，但最初建造的目的只是为了借助月亮的力量建立和凡界的连接。在天公开了八扇天门之后，月宫的作用就基本没有了。”
果然，神话里都是骗人的。
“那……也没有可爱的玉兔在上面捣年糕了？”我只是象征性地做了个挣扎而已。
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啊。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傻，竟然会相信神话传说里的故事，而且一相信就是这么多年。
“玉兔？”天宫月又摆出一副听到了哈士奇吟诵出师表的表情。
“不，没什么……”
我倒是注意了一下天宫月。
平时很喜欢吃萝卜，头发是白色的，眼睛是红色的，倒是很像兔子。
虽然怎么看她都是一个长得像人的神仙。
“哦，你是说玉宫的那些年糕官吗？捣年糕确实有，不过近几年行业不太景气，基本很少有兔子去了，现在大都是蟾蜍在弄。”
“……不要再说了。”
美好的幻想不但落空，还被更加糟糕的画面给玷污了，何止是破碎，简直就是毁灭啊。
“说起来啊，我们好像平时管月亮上的那个建筑，叫广寒宫叫的比较多呢。”我也是极力卖弄着自己的知识，“也有叫蟾宫的，反正就是嫦娥奔月故事里的。”
“广寒？”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我一说个什么你就要露出这种眼神？我知道这些也都是我们凡界瞎传，你不要总是拆穿我美好的幻想好吧？比起月宫，广寒宫明明更好听呀。要不你回天界的时候跟玉皇大帝商量一下，给月宫改个名什么的，我觉得还挺——”
“不，你才是停一下，说那么废话干什么。”天宫月大概是觉得我这一连串吐槽很烦了，羽衣就像是一层膏药贴在了我的脸上。
“唔、唔……”
“你说的什么广寒宫我不知道，只是广寒这个名字，其实是——”
“唔？”
天宫月没有说下去。
她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停下了所有动作，等待着下一刻的来临。
我的反应就比天宫月慢一些了，直到事情发生了，我才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火热，急速上升的温度让我只能感觉到这个词。
不用说，这肯定又是那个——
“轰”的一声，我和天宫月四周的地面突然同时爆炸了，就好像是精准控制了位置一样。
“唔！唔！”
天宫月没有动，也因此没有被任何爆炸击中。而我就惨了，嘴上还贴着羽衣牌膏药，想要发出尖叫都来不及。
“唔！”
万万没想到啊，那个妖怪，在天宫月这个神仙就在我身边的情况下，竟然也敢攻击我们。
周围的地面又接连发生着爆炸，虽然天宫月似乎早已知道爆炸不会炸在自己身上而选择不动，但碎石之类的东西还是在不断往我俩身上飞。
我与天宫月已经快到家了，又加上夜色已深，周围正好没什么人。
不，才不是什么正好吧。
“这是……”
爆炸似乎暂时停歇了，但身体感觉到的温度却并没有下降的意思，也就是说那个火球怪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虽然不想被卷进神仙打架里，不过这个火球怪现在直接出现在天宫月面前也有好的一面。它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可以说是直接撞天宫月的枪口上了。之前跟天宫月说我受到妖怪攻击了她都爱答不理的，这次攻击直接打在天宫月的脸上了，怎么说天宫月也不会放过这个火球怪吧。
“呜呜呜！唔唔哇！”我被封着嘴说不出话，实际上我想说的是：“就是它！就是它！”
但愿天宫月能明白吧。
按照以往的经验，火球怪应该只是从远处攻击，而并不会现身。似乎这次也是一样，四周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一点人影，但刚才的那些爆炸就是凭空出现了，期间也夹杂了几个能看到轨迹的火球。
如果不是天宫月拉着我，我早就慌不择路往爆炸区域跑去了吧。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妖怪，敢打我？”天宫月直起身，目视前方说道。
“嗯嗯，嗯嗯嗯！唔！”（就是，干死它！干！）
这可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来吧，天宫月，展现你价值的时候到了，把你那些五花八门的法术都拿出来吧！把那个烦人的火球怪轰杀成渣吧！
还有点不舍呢，我还没见过那个火球怪的真面目，就要被天宫月——
“不过很不巧，我今天的法术已经用完了，算你走运。”
……
我想起来了，今天在月下社门口，她用法术之前，确实说过这件事。
我会忘记确实算我记性不好吧。
但你，可不可以不要一本正经说着这么弱爆了的话！
按照刚才的攻击方式，大概天宫月和我往前走一步都会被直接炸飞吧？不，天宫月可能没事，挂掉的是我。
“唔！唔唔！呜呜呜呜！”（喂！神仙！怎么办啊！）
“给我闭嘴。”天宫月冲我喊道。
“唔唔唔呜呜呜！”（我已经闭上了！）
那火球怪，当然不会任由我和天宫月就这么站在这里聊天。
“唉，躲是躲不掉了。”天宫月看着数个飞向我们的火球，静静说道。
“……”
面对死亡，我们总是会异常平静。
个屁啊！
上次起码还有个天兵甲降临就我一命，这次的话，看样子他是不会来了。他也说了，下次不会救我了。
啊，至少，在我死之前，我希望天宫月能把羽衣从我脸上拿走，让我说几句遗言啊。
也许，正是经历了多次危急关头，所以有些行为已经变成了下意识的了。
我能感觉到，我已经快把挂在左手的那个玉坠捏碎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下意识的行为，有了作用。
身穿大青袍的那个身影，确实出现了。
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幻觉。
我只想把嘴上的羽衣撕下去，大喊出她的名字。
楼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