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想，玉红莲怎么会突然会狱界，而只留了一个分身在凡界呢？然后我就得到答案了，是有人伤到了她，让她不得不回狱界养伤。而放眼整个凡界，到底谁能有这个能力搞掉玉红莲呢？那答案非常明显了，就是拥有后羿之力的我啦！”我拍着胸脯说道。
“别得意太早，你使用的后羿之力，不过借助了攸鸣山的弓和咏川的箭，已经月华的一点力量。”小青冷冷地说道。
“唉，就不用在意那些细节啦。最重要的是百发百中。闭着眼睛，在不同的时空，也能射中的这种厉害的技能，除了我还能有谁嘛！”
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想太多。
闭着眼睛也能射中靶心，这种操作就已经够骚的了。
我竟然想到了使用伪月门，射出一发穿越时空的箭。
但我知道一定会射中。
因为，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当然，并不能因为已经发生了，就什么都不用努力了。我之所以能做到，还是多亏了攸鸣山从小对我的培养。
啊，怎么感觉这么说……像是在夸攸鸣山一样。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现在，我们正在月下社的活动室里。
当然，是新月下社的。
我，小青，还有楼之破。
“但是，刘璃和攸杉还是……”楼之破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之后还发生了那样的事，不然我……”
“楼之破也不用太自责啦，就算当时你在场，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我后来才发现，有一件事被我忽略了。”我说得格外轻松。
“什么……”
就在这时，月下社的门传来几下敲门声。
“请进。”我说道。
“这种时候，还有谁……”楼之破说着，看向门口。
门被轻轻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穿着一套衬衫马甲和休闲西裤的王贤。
小孩子穿成这样，一般我看见了就要说装成熟了，但对于王贤来说，可能这样的装扮才最合适吧。
“王贤……”小青低声念道，瞬间警惕了起来。
“别紧张，别紧张……”我赶紧说道，“王贤是我叫来的。”
“喂，你不是说要进行秘密会议吗？”小青说道。
很明显她不希望王贤参与进来。
“青姐你应该也已经知道，王贤的事情了吧？”我问道。
“……”
小青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当时，沈冰，或者说玉红莲，将刘璃和攸杉用狱火烧的时候，王贤也在场。起初，我见到王贤，就下意识地认为刘璃和攸杉肯定是要死了。后来我才反应过来，狱火不是普通的火，我不能用正常思维去理解。”
“狱火……是焚烧灵魂的火。”
“玉红莲的分身跟我说，被狱火焚烧的灵魂会发出悲鸣，但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叫喊。我还以为是我听不到，但看到王贤之后我就明白了，他在场，也是为了救他们。”我说着，看向王贤。
此时王贤已经自己找到了一个座位，身体一跳就坐了上去，然后双脚就离地了。
我说话的时候，王贤全程只是面带诡异的微笑，但对我说的话并没有反驳。
“……”小青又看了看王贤，姑且是相信了我说的话。
“王贤拥有勾魂索魄的能力，他应该是在玉红莲使用狱火之前，就先把刘璃和攸杉的灵魂抽离了出来。”
“嗯。”王贤点点头，“那都是攸月哥哥拜托我做的。”
又来了。
又是“我”拜托他们做的。
“那……”
“现在的攸杉和刘璃，我暂时安置在深夜书店了。”我说道。
还好深夜书店还有空房，我随便编了个理由借了一间房间。
毕竟，失去了灵魂的攸杉和刘璃，在凡人看来和死人是一样的。
对攸鸣山他们来说，攸杉和刘璃，就相当于突然失踪了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
“你们应该都被‘我’拜托过，而知道这个‘我’真正身份的，应该只有小青了吧？”我转身看向小青，“那个‘我’，是使用伪月门穿梭到过去的我。”
而小青，是少数知道伪月门的人。
“看来你已经用过了……”
“准确地说，还没有。”我说道，“拜托各路神仙帮忙这件事，现在的我还没有做，为了完成这个臂环，我之后还需要再进入一次伪月门，去完成这些事。只是，要等到下一个满月了。”
现在的我，对伪月门已经熟悉了。到时候，只要再让百里千里去替我设定回来的时间坐标就好了。
“那个，我已经越来越搞不清楚，你们在说什么了。”楼之破说道。
“其实我这次叫你们来，是有目的的。楼之破，我希望你能学会天道。我们这次打败的不过是玉红莲的一个小分身，等玉红莲养好伤之后她肯定还会再来，到时候，你会是非常重要的战力。”
“唔……嗯。”
“青姐，在玉红莲上，你确实不好出手。不过我希望你能回一次天宫，帮我调查一个叫朔月的神仙。”
“朔月？他……为什么调查他？”
“因为……”
因为当初就是他把本来准备回天宫的广寒推下了凡界，甚至还可能，就是他想要这个月华。
我现在其实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阎王会想要我的命了，无非是看上了我脖子上的这块月华底盘。而当初天山风说过，不仅有阎王盯上了我，那自然就是说朔月了。
“因为他，可能和魔界入侵天宫有关。”我说道。
小青听到我说出这句话，睁大了眼睛。
“你连这个都看到了吗……”
“嗯，伪月门带我看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我……现在还不能回天宫。”小青低着头说道，“不过，等我的事情办完后，我会回去，替你调查一下。”
“嗯。”我点点头，再次看向王贤。
“终于到我了。”王贤笑着说道。
“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说明一下，你和第二狱殿的阎王楚江是什么关系吗？”
“被你看到了啊。”王贤说着跳下了凳子。
“楚江？”小青惊道。
“嗯，楚江是找过我，跟我商量过一件事。”
“什么事……”
“楚江想让我替他去当阎王。”
“……真的？”
“我骗你们干什么。”王贤笑着说道，“当然，我也不知道楚江为什么退休，他只是说希望我能去狱界接替他的位置。”
“你答应了？”楼之破问道。
“嗯……怎么说呢……”王贤先是看了看地面，接着又看向我。
“想要救回刘璃和攸杉的灵魂，只能让王贤去狱界当阎王才行。问题是，你愿意为了他们牺牲自己凡人的身份吗？”我说道。
“这个问题问得没有意义，”王贤说道，“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这里。”
堂堂的狱殿阎王楚江，竟然会拜托一个十岁的凡人少年去当阎王，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可思议。
但这应该是能救回刘璃和攸杉的唯一机会。
王贤到底是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可能根本不是我们凡人所能理解的了。
“也不用太惊讶，”王贤继续说道，“理由其实很简单，嗯……”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王贤的话语中，带了一丝感情。
难道说，他……
“总之，就是这样。”我站起身说道，“今后还会有更多的危险，虽然我们每个人的理由都不一样，而且现在情况也不容乐观，但总有办法，总会有的。”
“攸月，你……”小青看向我，似乎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青姐，关于过去的记忆，关于广寒的记忆，你应该是少数没被抹去的人吧？我已经知道了，知道一切了。”我说道。
“……”
所以，我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只是把一切寄托在别人身上了。
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
我一个人，回到了深夜书店。
绕过空无一人的一楼，走上了三楼，用钥匙打开了家门。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推开卧室的门，看向那个静静地躺在我床上的天宫月。
黑发的天宫月。
天宫月只是变成了凡人，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绑在她左手上的仙罗羽衣，好像也变成了凡界的物品一样，平铺在天宫月的身上，没有一丝生气。
我走到床边，看向天宫月。
其实，在我射出那一箭后，我还是用了一次伪月门。
我回到了，攸鸣山要打我的那个时间。
如果我不回去的话，攸鸣山就会看到突然消失的我。我应该回去的时间，是那里。
结果，攸鸣山那一拳，却没有打下来。
之后，攸鸣山就和刘听雨回家了，一句话也没说。
其实，我还是挺希望攸鸣山这一拳打下来的。
怎么说呢……
就是愧疚吧。
想到这里，我打开了我书桌最下面的一排抽屉。
里面有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堆碎纸屑。
这是攸鸣山走后，我从地上捡起来的，刘璃画的漫画。
如果天宫月是神仙的话，这些漫画应该还可以复原吧？用法术什么的。
我和刘璃约好了，一定会帮她完成漫画。
一百年不许变的约定。
我又看向天宫月。
黑发的天宫月，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了。
而每次见到这样的天宫月，我都会感觉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天宫月，虽然她没有出现在伪月门给我展示的过去里，但我仍然感觉，她和那些过去，有联系。
否则，她也不会拥有月华的碎片。
我从胸前拿出了月华，将碎片从底盘中取了下来。
走到天宫月的一边，将碎片重新挂到了她的辫子上。
“天宫月，虽然你是个经常无理取闹，总是坑我萝卜，还总爱给我找麻烦的神仙，但……也谢谢你，不惜变为凡人使用了第四次法术……”
“我一定会让你变回神仙的。”
我一定。
想要让天宫月变回神仙，就要去天宫找王母。
想要去天宫，就要成为神仙。
想要成为神仙，就要……
我看向了被我放到书桌上的寒月弓。
完成咏川没有完成的任务。
杀掉昆仑山的百妖之王千妖之母，打破我身上的诅咒，成为神仙。
我拿起了寒月弓。
我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了。
所以，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只能由我来终结这一切。
不过，话说回来……
一开始，我好像只是想找个女朋友吧？
找女朋友，原来是这么困难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