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篇为修兹回忆篇。
——————————————————————————————————————————————————
初春。
神界,黑魔世家。
“将军!将军!”
一位头顶两只巨大犄角的老人,穿着管家模样的制服,一路小跑着进了后院。院子里坑坑洼洼,长满了葱葱青草。老管家一个不注意,被某处草丛绊住了腿,黑色的小胡子在空中荡出一个圆满的弧度,脸部就与硬邦邦的石板地面磕在一起。
“哎哟!”
“李叔,什么事风风火火的,这么不小心?”
屋内传出一个沉稳大气的男低音,紧接着院内的房门被推开,露出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褶皱不平的长发随意披散在厚重的肩甲上,腰间挂着一柄长至脚踝的利剑,犀利的眼神在看到扑倒在地上的管家之后,瞬间被凝固成了无奈。他的头上也有一对犄角,比管家的还要大一些,看上去重的怕人,他却能随意地转动脑袋,仿佛那两块累赘完全不存在一样。
被称为李叔的老管家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和地面重重碰撞的额头竟然只是有些泛红,看不出什么受重伤的痕迹。他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的家主,突然想起了原本的目的。
“将军!夫人生了!听医魔说是个男孩!”
“什么?”
男人……姑且叫他人吧,脸上的波澜不惊被这一句话无情地打破了,流露出狂喜和兴奋,双脚一跺,整个人就从门前消失了,只留下地面不断旋转的尘埃,已经他匆忙留下的一句话:
“我马上就过去,你去休息吧李叔……”
老管家眨了眨眼,对着面前的空气鞠了一躬,愉快地笑道:
“恭喜将军!”
当男人的身影再度出现的时候,周围已经换了一番景象,从院子变成了充满浓浓香味的房间。医魔领了赏钱,已经自行离开了。他扭头寻找,终于找到了他想看到的人儿。淡紫色的卷帘内,一具妙曼的娇躯正斜斜地倚在床头,怀中似乎还抱着什么。男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和忐忑,一闪身出现在床边,眼里流露出温柔,语气平缓。
“怎么样?”
床上的女人这才察觉自己爱人的降临,妩媚地展露美丽的笑容,眼角已经渗出眼泪:
“将军,这次真的是我们的孩子!”
“真……真的……吗?真的……是?”
男人的嘴唇微微颤抖,拨开纱帘探头去瞧。女人身上一丝不挂,丰满的双乳边上,一个娇小的娃娃正酣甜地睡着。那还没有他的眼睛大的小手还在母亲的肌肤上一挠一挠的,连睡觉都不老实,痒痒的感觉让女人的脸色也变得一片潮红,微微点了点头。
“太……太好了!太好了!我黑魔终于有儿子了!哈哈哈哈哈!”
这次连身上的铠甲都噼里啪啦地颤抖起来,男人仰天长啸,大声如雷霆,震得整座将军府都为之一颤。兴奋劲除了大半,他才心疼地看向一脸甜蜜地看着自己的女人:
“亲爱的,辛苦了。”
“将军……比起那个……”
女人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烫的快要烧起来了,再也忍耐不住内心的欲火,转用一只手托住孩子,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抚摸着男人的脊背,神色迷离:
“比起那个……我要……”
“又到了那个时候了吗?”
男人显然很不满意女人在大喜的时候提起这等不雅之事,眉头深深刻成疤痕,印在额头上。女人放肆地踢开了半掩在自己身上的毯子,难受地点了点头。
男人长叹一声,只好没办法地解下了铠甲,也褪去鞋子爬上床。
……
哼,连自己的出生日都要做爱,这种老妈要来何用?
年幼的修兹一边不满地回忆着父亲被迫告知自己的往事,一边愤恨地坐在府前,用力将一株一株的野草连根拔起,再用力将其扔在地上。就算坐在偌大的将军府的正门口,他也可以听见坐落在将军府最深处的房间里传出的浪叫声。
全府的佣人和自己的那些个同母异父的兄弟们,大概都已经彻底习惯了吧。
毕竟自己的老妈,是个依靠鱼水之欢维持生命的,艳魔啊。
“不知道现在在和谁做得正欢呢?”
修兹不屑地撇了撇嘴,似乎看到自家老爸的头上顶着一大片青青草原。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因为实在看不惯母亲的行径而去找父亲告状。但得到的结果,却是那些男人……恶魔都是父亲帮忙找来的。因为父亲是堂堂将军,还得为神界的大小事务操劳,无法时刻都在母亲身边等待她的传唤。因此,迫于无奈,他也只能替妻子找来一些精力过剩的恶魔,代替他去帮助妻子维系生命。也正因为如此,当初修兹诞生的时候,他才会和妻子有了那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只有修兹,是将军府的直系传人。不过其他的修兹的兄弟姐妹也都受到了黑魔的照顾,同时对修兹也很好。
但修兹却非常厌烦那些所谓的哥哥姐姐们,因为他们是母亲不守妇道的产物,是令他作呕的存在。尽管父亲已经做过说明,他还是无法忍受自己的母亲时不时就必须与陌生恶魔交欢的事实。
换句话说,他讨厌他的母亲。
每次母亲衣服凌乱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修兹总是对她视而不见,就算她主动与自己打招呼也是一样,好像自己根本不认识这样一个女人似的。母亲没有发病的时候抽空做的饭菜他从来不吃,每次上饭桌看到母亲坐在那里,他立马掉头就走。有时候父亲也会来和他谈心,劝他不要对母亲这样,他左耳进右耳出,一切照旧。
他不认识这样淫荡的女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直到夺走桂宝父母的那一场战争的降临。
他的父亲身先士卒,最后也同样丧命于敌人的铁蹄之下。战争结束后,新上任的神王封赏了新的将军,修兹和母亲、以及母亲的其他孩子们都得到了神王的永久性资助,给予他们用不完的财富。但修兹领到属于他的那一份钱财之后,看都没看母亲一眼,独自搬了出去。
失去父亲,对于本就自认为没有母亲的他来说,人生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明,只是浑浑噩噩地混日子罢了。
直到他发现了……新的乐趣。
“喂,阿修,你说找到了新的玩具,是真的吗?”
“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好累!那个玩具真的好玩吗?”
天刚蒙蒙亮,小修兹就领着一大群小伙伴浩浩荡荡地从他的家门口出发了。
大概是因为从小缺乏母爱……或者说不接受母爱的缘故,他在孩子们中原本是相当孤僻的类型。然而,自从有几个坏孩子找上门来、被他打得落荒而逃之后,他就立刻得到了许多孩子的关注。又因为他是将军府嫡系,家长们也很乐意自己家的孩子和修兹一起玩。于是修兹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孩子王,在一群小恶魔里混的是如鱼得水,非常自在。当修兹告诉大家他找到了新的玩具之后,一下子得到了平日里的小游戏早就玩腻了的众人的响应。
“别急嘛,大概就在这附近了。那家伙总是会在这块区域游荡。”
修兹一脸意气风发的笑容,转过身自信地眨了眨眼,继续大步流星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中。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丢下一句“跟我来”,然后飞快抽身钻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小伙伴们一见有戏,也都纷纷跟着他钻了进去。
当众人追上停下来的修兹,刚要喘口气时,忽然发现修兹的面前跪着一个披散着粉色长发,浑身脏兮兮的小萝莉,此时正低着头,嚅喏着说不出话来,似乎在哭的样子。更令人在意的是,她的衣服早就已经破烂不堪了。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褴褛还差不多,就是几块宽大的布条勉勉强强遮住了还未开始发育的私密部位而已,露出一大片姣好的肌肤。看得几个男生呼吸加重,几个女生脸色泛红。
“阿修,莫非这就是你说的……”
“嘿嘿,对啊,这就是我找到的玩具。她很听话的,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小修兹双手叉腰,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还特地把“都可以”三个字念得特别重,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一样。看到小伙伴们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兴高采烈地扑过去,他似乎有一点不满意,斜睨着那个小萝莉红扑扑的脸蛋,冷哼一声:
“贱婢,请求他们来玩你吧。”
小萝莉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双手的食指指尖轻轻地点在一起,相当纠结地恳求道:
“修兹……少爷,今天就……放过……我吧?”
“我让你说多余的话了吗?还想挨打?”
“唔……好……好吧……”
自知逃不过被戏耍的命运,小萝莉似乎也就放弃了挣扎,轻轻把虚遮在胸前的双手放下,嘤咛出声:
“你们……哥哥姐姐们……来……玩……玩我……我……”
她还从未说过如此羞耻的话,因此短短几个字,便说得支支吾吾地,声音细若蚊足,无处不透露着无助和仅存的矜持。这又让她散发出令人难以抵挡的诱惑力。
那些才刚刚十一二岁、情窦初开的小恶魔们哪里来的自制力去拒绝这馋人的邀请呢?从第一个人忍不住迈动脚步开始,所有人都像得到了号召,一窝蜂地涌了过去。男生们都没见过长得如此美若天仙的女生,纷纷蹲下身子,近距离嗅着她散发出来的体香,有一些胆大的甚至伸手碰了碰少女最敏感的耳垂,激得她浑身轻轻地抽搐,上嘴唇紧紧咬着下唇,双眼闭的紧紧的。女生们则是一边羞红着脸,一边躲在男生们的后面拉扯着少女身上仅存的布料,大声批判者少女不知羞耻,或是笑骂那些男生重色轻友却并不阻止,还不时发出令少女羞愧异常的娇笑声。
修兹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双手抱在胸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后来又想到新花样,要玩捉鬼的游戏。而这个“鬼”当然是由小萝莉来充当了。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捉到“鬼”,他就获得了“调教”鬼的权力,“鬼”不得抵抗,否则会受到更严厉的处罚。
少女只能拼命在街坊领居的注视下奔跑,但一个每天连三餐都无法保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跑得过那些衣足饭饱的小少爷们?更何况她还不会使用自己体内的魔力,只能在象征性的逃窜之后乖乖接受所谓的“惩罚游戏”。当修兹浩浩荡荡地率领队伍回家的时候,少女已经筋疲力尽了,浑身都是脏兮兮的灰尘,没有穿鞋的脚底也被磨出了水泡,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天,只是她被修兹发现后在平常不过的一天而已。
“明天还去吗?”
“当然!果然是很棒的玩具呀阿修!”
“我晚上,要好好想几个花样!”
“明天一定也是很愉快的一天!”
当修兹洋洋得意的时候,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为自己作死的行为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比如,被贬入人界。
————————————————————————————————————————————————————
“今天,我们班级里来了一位新同学。进来吧。”
老师慢条斯理地向大家宣布后,对着门外招了招手。接下来的景象让桂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一身制服的修兹背着一个松松垮垮的背包,大步流星地走进教室,血色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看向她和她身边沐帆,得意地笑了笑。
沐帆无奈地捂住了脸。早在昨晚,盼瑶就已经悄悄告诉自己了。然而现实中看到这一幕,果然还是很让人崩溃……
老师和颜悦色地说道:
“和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大家好,我是修兹。”
修兹眨了眨眼,迫于盼瑶的嗔视,还是中规中矩地鞠了一躬,只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让沐帆觉得很不舒服:
“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