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沐帆亲自喂食的缘故,玲子今天的胃口尤其之大,很快半碗咖喱就见了底。而她悄悄摸了摸肚皮,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饱啦饱啦!”
“嗯,饱了就好……”
咕噜~~~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沉静中透着无奈的黑眸和盈盈珍珠满眶、娇羞满目的美丽眼睛相互对视,又各自不自觉地挪开目光。
还是少年轻咳了两声,率先开了口:“咳咳、果然……没吃饱吗?”
“不不不,真的够了!我平常吃的不多的!”
玲子当然是羞红着脸矢口否认,双手可爱地在身前来回摆动着,脑袋更是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使她妩媚的俏脸上缠住了几根发丝,额前一片凌乱。
“再说了,刚刚那一声……明明是小帆你发出来的吧?果然……和我分着吃、吃不饱吗……?”
这些轮到沐帆慌张了,尤其是当面前的可人儿委屈而自责地低下头的那一刻,他甚至忘记了玲子小姐威严满满的常态,脑中一片混乱:“不不不、当然不是我发出来的啊!我的饭量本来就小,平时做的饭大多数也都是宝贝帮我吃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沐帆点头如啄米。
得到少年肯定的答复,玲子的心情也逐渐恢复了欢快,温柔地笑笑,顺便把脑袋往沐帆那边挤了挤:“那要不,我们再去点一份?教师食堂的咖喱可是比楼下学生食堂的要好吃很多哦!难得来一趟,我们干脆再分着吃一碗吧?”
“反正你也是指望着我喂你吧?”少年毫不留情地戳破这位可爱的小姐姐的谎言泡泡,脸上却没有厌恶的神色,反而是一种淡淡的无奈,“算了,说过了、仅今天一次啊。下次可不能这么干了。”
他重复了一遍,似是警示玲子,也似是安慰自己。
很快,又一盘热气腾腾的咖喱饭就摆在了两人的面前。
“那个……小帆先吃吧!我等会吃你剩下的就好……”
沐帆微皱双眉,抿了抿嘴:“哪里能让女孩子总是吃剩下的东西?刚才是这样,所以现在换过来,你先吃吧。”
“唔……可是、可是那个……”
咕噜~~~~~~~~~~~
最怕空气再次安静。
沐帆终于还是妥协了:“好吧好吧,我先吃一口试试烫不烫。嗷呜……嗯,温温热热的超好吃,比刚才那份凉了的好吃多了。”
“是吧!我就说嘛,咖喱还是热的好吃!”
“所以你可以乖乖吃饭了——吧!”少年趁玲子洋洋得意的瞬间,快速地将早已备好的一勺饭塞进她的嘴里。
“唔嗯唔唔唔……”
尽管年纪比沐帆大了三四岁,但玲子无论是身高、体重还是嘴的大小,都绝对比不过沐帆。这突如其来的一勺,顿时把她侃侃而谈滔滔不绝的小嘴堵了个满满当当。
半晌,她缓过劲来了:“你干嘛呢小帆!人家话说到一半呢!”
“我都特地允许你在我面前撒娇了,麻烦最基本的劝告还是要听进去的好吗?凡事以吃饭为重、民以食为天。你吃上几口,再和我说你的来意不迟。”
沐帆恨铁不成钢。
但这句由衷的劝说……的开头却深得玲子的心,本不老实的身体立马安安静静地坐得笔直,小嘴微张:“那那那、那来吧!我乖乖吃饭!”
“真是的。”沐帆得理不饶人,又絮絮叨叨地添上了两句,自己却也情不自禁地笑了。他的笑容很好看,双颊就像两卷清澈的漩涡,淡淡地晖映着少年身上的开朗和阳光。
这惊艳,甚至让玲子忘记了咀嚼。
“干嘛,为啥不咽下去?怎么了吗?”
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年关切的脸已经开了闪现般出现在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让她的脸红得慌、赶忙否认:
“没、没事!我这就咽下去!唔、咳咳咳……”
“慢点啊,急什么……我这么可怕的吗!”沐帆一本不解。
终于,又一盘咖喱饭彻底寿终正寝了。沐帆用手撑着脸,微笑看玲子吃饱后心满意足的表情:“好了,现在要说什么正事就说吧。差不多我也该回去了。”
“哦对对,差点忘了要紧事!”
不知是因为自己将原属于桂宝的时间夺了过来,心怀愧疚;还是食堂阿姨过来收拾残局,所以不敢放肆。总之玲子突然老实……不,是正经了起来,色变严肃:
“小帆,有人匿名举报,说小桂平时不参与学生会的会务,因此要求将其开除学生会。”
“什么?”沐帆有点不可思议。虽然这么说很像黑社会,但在流川敢当着自己的面做这种太岁头上动土的事情,还真是让他有了活久见的感觉。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惊讶得太早了。
玲子用冰凉的指腹敲击着自己的额角,脸色不大好看:“不仅如此,那封信还直接指出,自己是学生会干部的一员。生怕我们查不出来一样。”
“干……干部?”
沐帆做梦都没想到,这还是自家的内讧?自己会内的干部,除了自己和桂宝,大概也就十来个人。这样要找人难道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那家伙……匿名还有什么意义?
少年没有任何头绪,不知道这种愚蠢行为的动机是什么,出发点何在。他疲惫地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玲子小姐,那有什么可以挽救的吗。只是一个名号,但对于宝贝来说是很重要的,我必须留住她呆在我身边的这面令牌。”
“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已经有了定案。”
“是什么。”
玲子似乎是对少年不冷不热的态度表示不满,微微蹙眉,嘟着嘴不满道:“我当然是有办法才来找你的嘛……就是,我这里现在有一份递交给学生会的直系委托单。你带着小桂去完成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
她挠了挠脑袋瓜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相信大家都不会不讲理的。”
沐帆当然知道她腼腆的理由,这件事经由她的嘴到了他的耳朵里,多少还是给她带去了些失落和自责之类的小情绪吧。
“嗯,当然。”于是沐帆选择了配合和体谅。“那您稍微说说,到底是什么委托吧。先说好、摘星星摘月亮什么的,我可做不到。”
“怎么可能是那么离谱的事情。”
玲子掩嘴偷笑,但眼角的犹豫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虽说不是很困难的工作,但是……可能会很热、而且有点脏。”
“嗯,那倒不妨事,我自己解决即可。”沐帆很大男子主义地挽了挽衣诀。
令他有些尴尬的是,玲子听了他的话,却反而有些困窘地露出一个苦笑。
“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