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别秀了，体谅下我们单身dog们的苦衷吧！”盼瑶将遮挡视线的几缕发丝撩到耳边去，视线在脸红的少年少女身上打量。
桂宝只抵抗了一两秒，就非常干脆地放弃挣扎、将脑袋埋入沐帆的颈侧。“阿帆，你、你上。”
受到公主的差遣，沐帆当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站在这也怪冷的，我们赶紧到里面去吧。”他指的是众人身后不远处的万家乐商城。也是盼瑶计划里的第一站。
盼瑶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好好好，知道你疼女友，就放过你了。”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这是实话。沐帆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海，略微浑浊的空气和商城特有的气息融合在一起，满地的传单和各处的宣传广告也纷纷映入眼帘。
他们走走停停地在一些摊点稍作歇息，最后停在了万家乐的正门内。
“哇，好漂亮啊！”
天花板上圣诞节挂上去的吊饰和花环都还没取下，许多店铺的招牌上也有各式的小灯笼、门前花花绿绿的圣诞树。捧着小零食穿梭于顾客间的大胡子红衣服老人，好像在说圣诞节还未走远。
沐笙双手合拢，两眼似闪烁着点点繁星。“帆哥哥，我想吃圣诞老人手里的小零食！”
另一边，玉儿也两眼放光地拽着盼瑶的手，嫩嫩的小脸上有粉红色的梨涡在徜徉。
“瑶姐姐，那个！玉儿想吃那个！”她白玉一般的小手径直指着某家店门口免费发放的糖果盒。另一只则摇晃着盼瑶的手，哭腔都快蹦出来了。“想吃那个嘛！”
“好好好，瑶姐姐带你去。”盼瑶脸上的笑意也快要溢出来了，果然女孩子见到小孩都会母爱泛滥吗？她弯腰抱起玉儿小小软软的身体，往那家糖果店走去。“沐帆君，都这样了。干脆先散开吧？等一会手机联系。小修，走了。”
“女人，别使唤本少！”修兹本来还想挑个合适的时机赌赌气，以表达本来属于自己的女人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夺走了的愤怒。但没有机会不说，他摸了摸脸上还有些红晕的掌印，干巴巴地眨了眨眼。
“女人，跑慢点。”他瞪了疑惑地望过来的沐帆一眼，飞快地去追前面的盼瑶去了。
“莫名其妙。”沐帆被盯得浑身发怵。一低头，沐笙正一脸不快地盯着他，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虽、虽然……虽然我并没有很想让你陪我去，但是、但……但是我没钱，所以……”
她和沐帆的眼神仓促对视，很快又烫着脸移开了视线。“所以……你快点陪我过去啦！或者把钱包给我也可以！”
说完这句话，她简直想打自己的嘴。
万一帆哥哥真的把钱包扔过来，自己背着“小姨子”……呸，背着小桂开溜了，那可怎么办！她暗暗埋怨自己的逞强，紧张地望着自己的哥哥。
还好，沐帆只是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啦，那我们过去吧。那位圣诞老公公在哪？”
“在那边！跟我来！”她一下子兴奋起来，拽着沐帆迈开大步往商场里侧冲去。桂宝将头埋在少年颈侧，一对大眼睛略微不安地望着地上飞速倒退的瓷砖，小手不由得攥得很紧。
“圣诞老人”还没走远。沐笙东寻西问，很快就在拐角处的长凳上发现了他的踪影。沐帆跟着妹妹拐过拐角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她像个传销组织的人员一样死死抓住工作人员的袖子，丝毫不顾及人家惊恐的眼神，还大声朝自己吆喝。
得了，看来他也被列入“传销组织”的名单了。
“抱歉，我妹妹有一点急躁。”他抬手将妹妹的爪子轻轻拍掉，礼貌地对工作人员道歉。
但没想到对方却一副更加抱歉的样子：“那个……对不起，你们可能认错人了。”
哎？沐帆和肩上的桂宝同时一愣，又同时抬头望着他脑袋上鲜红的圣诞帽、以及下巴处明显黏合的大胡子。
这是一个年轻人。他注意到两人的眼神，哑然失笑，摆摆手解释道：“我只是买了一套圣诞老人的cos装而已，因为有点事……”他的脸上忽然泛起腼腆的红晕，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玩一只装饰华美的小盒子。
认错了人，等于没有糖吃了，沐笙失望地嘟着小嘴。“哎，怎么可……”
“小笙。”沐笙皱着眉头回头，发现沐帆对她摇了摇头。少年伸手拍了拍那个年轻人的肩膀，在他愣神的瞬间轻声笑道：“先生，祝您成功。”
他的肩上，桂宝两眼微睁，双手捂住张成O形小嘴，脸蛋红扑扑的。
看来她也看懂了什么呢。
那个“假圣诞老人”微微怔住了，然后也很自然地回以笑容：“感谢您的祝福。我会成功的。”他说得很轻，好像在宣读什么即将刻入人生的誓言一样。呜呜、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指连解锁键都难以准确地点中。
荧幕亮了，他的表情也理所当然地焕发出神采。
“那个……我先走了。”他很扭捏地朝沐帆鞠了一躬，兴高采烈地提了鼓鼓的袋子，夺路而走，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那里通向的是广场的正门。
而再过半个小时、就会有每周惯例的盛大的喷泉表演在那里举行。
“喂，帆哥哥！别看了啦，人都不见了！快点帮我找圣诞老人了啦！”一旁的沐笙摇晃沐帆的手臂，他惊醒过来。
“抱歉抱歉，走吧。刚才问的一个人说，好像在另一条路有看见他。”
“哎！那你刚刚怎么不说？人要是找不到了都怪你哦！”沐笙冲他扮了个鬼脸，噔噔噔飞一样地朝来路奔回去。“帆哥哥快点来！”
“来了，急什么。”沐帆笑着答应了声，背后却被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疑惑地回头，桂宝长长的睫毛在他眼前微微颤立。
“怎么了，宝贝？”
“……会不会讨厌我？”
“什么？”
“如……如果……”桂宝的脸很红，就好像刚才的颜色从未消退过一样。“如果……我说我很羡慕他的女朋友，你会不会讨厌我？”
沐帆张了张嘴，没说话。
“肯定会吧，我太得寸进尺了。可是……可是我真的好羡慕他们，虽然不知道在羡慕什么。明明阿帆对我也这么好，明明现在我还赖在阿帆的身上、感受着阿帆的体温……”
她的语序很凌乱，约莫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吧。
“呐，宝贝。”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移动——沐帆默默转身，朝沐笙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什么，阿帆？”她怯生生地回答他。
他偏过头，她只能看见他一半的眼睛，故而瞧不清他的眼色如何。只能通过他带笑的口气，勉强而被动地接受着。
沐帆愣了一会，忽然很随意地开口了。
“等这个学期结束了之后，要不要跟我回去见见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