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倍薪水太低了!我们把判官交给你,你可以给我们加十倍薪水么?”叛变的,竟然是牛头和马面。
“当然可以,我可以让你们当阎王的随侍,啥事都不用干,就好吃好喝,每天铺铺被压压床就好!”飞头蛮抛出了更有力的诱惑条件。
铺铺被压压床,这个活儿,对于牛头马面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关键还活少钱多吃香喝辣,傻子都愿意好不好?
“我们也要!我们也要!”举着飞头蛮的鬼差一松手,就跟着喊起来。
“哎哟,我的腰,我要扣你们一成薪水,给我看大夫!”飞头蛮捂着腰哀嚎地爬了起来,恨恨说。
智商不够的,就要扣智商税!
就算这样,鬼差们也连连点头,纷纷围在她的身边,有如围着一颗闪闪发光的未来之星。
“判官!牛头、马面,你们怎么可以……”黑无常刚要救判官,就被几个界管按在了地上。
“黑无常哥哥!”孟婆也被几个界管给围住了。
“慑魂散我们虽然没见过,但那威力我们是知道的,如果判官能被慑魂散控制,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界管异口同声说,还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多朝受苦,终于眼瞅着,要出头了!
“孟婆,快使出你刚才的力气,好好收拾这些混账!”黑无常对孟婆撇撇嘴,此时的他丝毫不介意孟婆的怪力。
“我,可是我打不过他们啊!”孟婆扁扁嘴,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开什么玩笑?刚才那个过肩摔,刚才那个抛物线,刚才那个金刚芭比,难道都是幻觉么?
等等,让我黑小爷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时光倒转,黑无常猛然想起,孟婆发生异变是因为飞头蛮说了“自作多情”这个词,然后姐妹团也跟着嘲笑起来,接着孟婆就打趴了马面;然后,自己和鬼马打架受了伤,孟婆又将鬼马给扔了出去,所以,孟婆异变的原因,其实就在自己的身上?
不会吧?难道孟婆真的,喜欢自己不成?
管不了了,姑且试一试,反正失败了,顶多他俩都被胖揍一顿呗。
“喝了吧,只要喝下这个,大家都会幸福了!”飞头蛮被鬼差簇拥着走到判官面前,轻轻拔掉了慑魂散的瓶塞。
那瓶中血红色的药剂,正如一个狰狞的魔鬼,在判官的眼中凶相毕露。
牛头和马面架着判官,扯着他的头发让他脸部朝上,正对着慑魂散滴落的下方。
“不!不!不!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不能控制我的意识,利用阎王大人!”判官拼命反抗,无奈牛头和马面的力量更为强大,根本挣脱不了。
“孟婆!你快跑,这里交给我!”紧急关头,黑无常大喊一声,然后一口就咬在了身边界管的胳膊上。
界管吃痛,一巴掌就拍在黑无常的脑门上,黑无常明胆可以躲开却硬挨了这下掌力,头顶顿时流下绺殷红的鲜血来,深深刺痛了孟婆的神经。
孟婆的瞳孔立刻染上一层红色,有如彼岸花,唯美却悲凉。
“不,我不走,要死,我们一起死!”孟婆仰天发出一声痛呼,这声音刺耳无比,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不得不伸手捂住耳朵。
乘这个空当,孟婆箭步如飞窜到黑无常身边,一抬手就把黑无常给……抱在了怀里,还顺便把旁边的界管给踢飞了好几个。
虽然,这个动作对黑无常来说有点不好意思,但此时的黑无常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孟婆妹妹,我们快救判官……糟了!”黑无常被孟婆放开,脸朝向判官的地方,顿时目光就凝滞住了。
刚才那声尖啸,让所有人都伸手捂住了耳朵,飞头蛮亦是。
于是,她手中的慑魂散就掉了下来,刚好落进了判官来不及闭上的嘴里。
看这样子,这瓶中的药剂,就算判官没全喝下去,估计也喝了八九不离十了吧。
“唔……好痛苦……好难受……”判官抽搐了几下,两眼一黑,就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一群鬼差紧张地围在旁边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情景出现,他们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很快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吧?这判官不会是死了吧?”
“飞头蛮不是说好,这是可以控制判官的慑魂散么,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对了,我听说飞头蛮是搞黑作坊的,会不会是她用什么变质的材料以次充好,把慑魂散变成了致命的毒药?”
“不对,上古的禁方哪里有那么好配?我看,飞头蛮一定是在故弄玄虚,明知道自己犯下大罪不可饶恕,所以想拉我们入坑,造成法不责众的局势吧?”
“唔,如果判官死了,你我,都是同犯啊!”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鬼差们瞬间炸开了锅,个个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有如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用肠子都悔青了来形容这些鬼差,再合适不过了。
“完了,马面,我看,你我以后别说铺被压床了,连阎王殿也看守不成了,指不定得去十八层地狱,打扫一辈子的卫生了。”牛头哭丧着脸,泪如泉涌,“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做个门卫好了,虽然薪水少了点,虽然没有漂亮的小姐姐,虽然马面长得丑了点,但至少轻松啊。”
“你,你说谁丑呢?我还没嫌你嘴臭呢。”马面又急又恼,一巴掌就扇在牛头的脸上。
士可杀不可辱,马面也是有尊严的。
“你,竟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牛头被这一巴掌打得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刚想聚精会神与马面大战一场,却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嗷!谁啊!踩着我的手了!”这声音,这判官发出来的,只不过,难听得好像杀猪一样。
下一秒,牛头就吓得一屁股坐了下来,直接对判官的手造成了二次伤害。
“牛头,等我汇报给阎王大人,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判官的声音又阴又冷。
“对不起,判官大人,是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让我去十八层地狱打扫卫生!”牛头“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
“对啊,对啊,我都是被牛头连累了,这一切和我无关。”马面也跟着跪下,赶紧给自己洗白。
“判官大人万岁,飞头蛮才是万恶之源,我们都是无辜的。”一众鬼差齐刷刷也跪下,大喊起来。
奇怪的就是,判官虽然整个人坐了起来,面色阴沉,却总觉得怪怪的,双眼紧闭,好像丢了魂一样。
只有,站在一旁的飞头蛮,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大笑了起来。
就连她的姐妹团想来拉着她一起逃跑,她都不肯,浓汝艳抹下的脸好看又诡异。
“小蛮,你不会是疯了吧?”胖女鬼拍拍飞头蛮,试探问。
“有可能,大概是知道末日将近,吓出失心疯了。”高女鬼点点头说。
“不,我看这事情有古怪,莫不是,那慑魂散已经生效了?”矮女鬼一语道破天机。
“宝贝,张开眼睛吧,看看我,美不美?”飞头蛮走到判官面前,摸着他的脸轻轻说。
判官非常听话,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伸手就把飞头蛮抱进了怀里,甜甜叫着,“娘亲,娘亲,孩儿好想你哦。”
说完,判官就把脑袋在飞头蛮怀里直蹭,旁若无人撒起娇来。
喝下慑魂散的人,会把第一个见到的人当成自己的父母,并言听计从。飞头蛮这回,是真的信了。
“乖孩子,娘亲也好想你啊。唔……你在干什么呢?”飞头蛮本来正得意的心情,一下就被判官打断了。
因为判官在她怀里并不安份,不停地动来动去,好像在寻找什么,甚至开始在飞头蛮身上动手动脚起来。
“既然是孩子,看到娘亲,大概,是想喝奶吧。”孟婆得出了自己的分析。
“对啊,对啊,孩子看到娘亲,自然是要喝奶,飞头蛮,你还不赶紧放出你的母爱光辉来?”黑无常乐得看大戏。
听孟婆和黑无常这么一说,判官就更加来劲起来,飞头蛮羞得满脸通红,又不好发作,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就大吼了一声:“你不听娘亲的话?那娘亲,不要你了,快滚!”
这一声吼,让判官顿时就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来,一双眼眸里饱含了深情的泪水。
“娘亲,不要,不要丢下孩儿。”判官可怜巴巴哆嗦着嘴,低低说:“我,我听话就是。”
“这还差不多。”飞头蛮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补了一下妆,总算是稳定了情绪说:“孩子啊,你等会替娘亲做件事,你去阎王殿找阎王大人谈谈心,好么?”
大家,等的就是这句话!
“哦,好,娘亲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判官言听计从。
“哦,对了,在这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飞头蛮说到这里,眼光慢慢落到了孟婆和黑无常的身上,“这孟婆和黑无常污蔑娘亲开黑作坊,用劣质食物高价售卖破坏市场规律,你说,要如何处置?”
“如果证据属实,当按污蔑罪处置!”判官话音刚落,一众鬼差和牛头、马面都齐声附和说:“我们,我们愿意做证,飞头蛮没有说谎!”
“你们,这些墙头草,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人的道德底线啊?”孟婆气得直跺脚。
“孟婆妹妹,别生气了,他们又不是人,哪里管得了这套?”黑无常倒是习以为常,气定神闲地说:“不过鬼界有法律规定,就算有证据,我和孟婆也应该有为自己辩解的权利。不然,我们不服!”
只要能让自己有说话的机会,黑无常就有把握进行反转。
虽然,概率不高,但黑无常依然选择相信自己一路以来的运气。
“辩解就辩解,我看你们能有什么机会翻了天不成?”飞头蛮对判官说:“不妨就听听他们有什么废话要说好了。”
“判官什么都听娘亲的,你们说吧。”判官也同意了。
“黑作坊这事,不是你我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的,我们说在或不在,它都在那里。”黑无常遥指不远处,那正是飞头蛮的黑作坊。
“炸了它!”飞头蛮拍拍手,她的姐妹团拿来了各种材料堆在黑作坊附近,点燃了一团火。
轰……
黑作坊在火花中,化为废墟。
“哎呀,黑作坊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啊?”飞头蛮故意伸长了脖子,拉长了音调说。
“就是,黑作坊根本就没有的事,这还不叫污蔑?”拍马屁的,一直都在伺机而动。
“是啊,现在,黑无常你指证娘亲的证据没有,娘亲却有你污蔑的人证,你还认不认罪?”判官走到黑无常的面前,一副大局已定的架势。
“判官大人,你想好了,真的要让我认罪么?”黑无常轻轻掀起衣服,露出了里面的竹简和生死簿,“曾经许下的约定,你真的忘了么?”